9、第九章 舌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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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舌战
两块门板被抬了进来，是一具尸体和一个受伤的老道，那老道白色的胡须上染着血迹。
林平之听旁边一个剑客说道：“这个天松道长是泰山派的高手，是谁将他伤的那么重？”众人正议论纷纷。猛的听到一声暴怒：“是谁下的毒手？”
林平之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她朝着那说话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红脸道人，从座位上冲到受伤道人面前。看上去是个容易暴怒的道人。
旁边那剑客给他旁边一人说道：“这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泰山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平之对其他门派的事物不感兴趣，轻蔑地撇了撇嘴，躲在人群中继续察看青城派人的动态。见众人都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林平之若是突然走开的话，势必惹人注目，只得继续混在人群之中。
那受伤老道咳嗽道：“是千里独行的恶贼田伯光。”
主人刘正风道：“这厮怎么到了衡阳！？天松道长，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是师侄也是让那恶贼杀害的吗？”
天松道长望着旁边那具尸体，神情悲伤：“好孩子，明知不敌对方……为了武林大义，还是迎战淫贼。”他伤得严重，说话费力，“我和迟师侄在回雁楼，见到令狐冲正和田伯光一起喝酒，还有一个小尼姑作陪。”
泰山派掌门天松道长听得怒起：“我这就去杀了那两个狗贼！”
突然，恒山一派那边也吵嚷起来，领头的老尼姑身材甚是高大，也是易怒的性子，怒叱道：“仪琳，你还知道滚回来！”
林平之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尼姑低着头站在那里，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隔得远，瞧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颇为清秀绝伦的小尼姑，窈窕娉婷。想必就是她在回雁楼作陪另外两人的那个小尼姑。
主人刘正风连忙拉住天门道长：“道兄莫忙。待查清楚了再行事，岂不是更好……”
华山派的众弟子颇感脸上无光，立在那里没有说话。掌门夫人还没有到。
林平之见各大门派乱糟糟的一片，因为对青城派深恶痛绝，连带着五岳剑派也痛恨了进去。此刻，她心中不禁冷笑，只盼着越乱越好。
那高大老尼姑喝道：“仪琳，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武林中人林平之全然不认识，索性问旁边那个剑客，那剑客最爱显摆，当下回答道：“那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功夫了得，她的师妹是恒山派掌门，女中豪杰。”
林平之点了点头谢过。
只见那个叫仪琳的小尼姑拉着定逸师太的袖子：“师父……弟子差点见不到师父你了……”她说话的声音空灵清透，不带俗世的气息。
她这样一说话，那老尼姑脸色已经柔和不少。
又听仪琳道：“弟子在路上碰到了田伯光那个恶人，幸好又碰上了令狐师姐。”定逸师太眉毛一扬，还没说话。
余沧海冷笑道：“听听，你叫令狐冲那个恶贼作什么？”
定逸师太横道：“五岳剑派之中的人，互相叫声师姐师妹的，又怎么了？”余沧海只要晚说片刻，定逸师太本也会开口责骂，但她为人极为护短，容不得门下弟子被别人指责。
余沧海“嘿嘿”冷笑一声，不再言语。他青城一派虽然和五岳剑派交好，但毕竟不在五岳之内。
林平之瞧得开心，恨不得定逸师太抽他一个耳光才好，不由对这暴脾气的师太大为好感。她为人极是聪明，一下子看出五岳剑派和青城派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她心中盘算，要是能拜入这个师太门下，做个尼姑又何妨？林平之不知道的是，即便是要拜入恒山，也不是非得当尼姑，俗家弟子也是有的。
定逸师太道：“仪琳，你往下说。”
那小尼姑抽泣起来：“令狐师姐为了救我，和那恶人打起来了。那恶人厉害的紧，令狐师姐不是他的对手，弟子心想，我武功虽然不济，但是也该上去帮忙才对。令狐师姐却骂起来，骂弟子没有用，叫弟子滚。弟子心里好难过，但知道她是为了救我，弟子当然不愿意逃走，可是我要是不走，我们两个人都会被抓住。弟子一下子没有了主意，只想着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定逸师太听到这里，颇为满意，又问：“那你回来怎么又和他们去了酒楼。”
仪琳道：“那恶贼见到令狐师姐笑起来，说‘我今天运气可真好，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他料知弟子不会逃走，竟然挟持着令狐师姐去了那酒楼。弟子只能一路跟着，看到令狐师姐受了很多伤，忙帮她用本门的伤药处理伤口。令狐师姐看着我笑了一下：‘你个小尼姑，怎么不逃走’，我说：‘你为了救我才被这恶人抓住，我怎么能逃走。’她又笑起来：‘真是傻气’师父……你说她怎么就笑了呢，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啊……”
定逸师太沉吟不语。许久才道：“这么说来，错怪令狐冲了？那青城派和泰山派的人又是这么回事？”
仪琳抽泣了一下：“泰山派的这位师兄，见我们三个很不成体统，又听到令狐师姐说这个恶人是田伯光，便上来和田伯光相斗，被那恶人杀了，然后这位师伯也上来过招。令狐师姐见他也不敌，生怕他也会丧命，用激将法将这位师伯骂走了，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天松道长一言不发，可见仪琳并没有说谎。
仪琳又道：“这位师伯带着这位师兄的尸体走后，那恶人越瞧令狐师姐越有趣，道：‘你跟着我走，我放了这小尼姑就是……’令狐师姐也道：‘是啊，这小尼姑不在，可省事多了。’那恶贼大声笑起来。这个时候青城派的这个恶贼也来了。”
余沧海听她叫自己徒弟和田伯光都为“恶人”，心下大怒，道：“小师父，你接下来的话，要是有半句假话……嘿嘿……”
仪琳双手合十：“弟子所言，绝无半句假话。”
林平之这才看清仪琳的样子，只觉得她清秀美丽，田伯光那种淫贼居然放放过她，那么那个令狐冲是个更加好看的女子吗？林平之这才否定了之前的猜想，看来令狐冲并不是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只怕比这个小尼姑还美丽。
林平之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至于那罗人杰怎么死的，估计是不知死活的上去找死了。
果然，她听仪琳续道：“青城派的那恶人好像跟令狐师姐本来就有过节，他明明看到令狐师姐有伤在身，还和她比试……令狐师姐自然打不过他，田伯光那恶人就在一边，也不帮忙，他那身上，是在等令狐师姐开口求他。我武艺低微，但是顾不得那么多，扶起令狐师姐。令狐师姐受了很重的伤，对着我说：‘师妹，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林家的辟邪剑谱就藏在……’”
林平之听到这句话，惊疑得睁大了眼睛，瞥见余沧海也是紧张的神色。
仪琳道：“这几句话说的很轻，那恶人便俯下身来听，令狐师姐便趁机一剑，杀了那个恶人。”
众人听到这里才明白是事情的始末，皆赞叹令狐冲女中豪杰，泰山派行侠仗义，都鄙夷青城派卑鄙行径，居然和有伤之人比剑动手。直到这时，华山派的弟子这才直起腰板来。
林平之混在人群之中，见青城派脸上无光，不禁心中冷笑：我林平之不但要救出父母，还是你们青城派声名扫地，在江湖上没有立足之地。
那青衣少年急问：“那我大师姐呢？她现在怎么样了？快说啊……”
仪琳秀眉的脸蛋上挂下眼泪：“我不知道，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移动一下就会出血，我怎么用伤药都止不住血。田伯光那恶人这才慌了，跑去找大夫。我扶着令狐师姐，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令狐师姐对我说，叫我带着她快点离开这里，她宁可死也不要被田伯光救。”
青衣少年更加着急：“那后来呢？你为什么说不知啊？大师姐她有没有事啊？”
仪琳哀伤道：“我听从令狐师姐的吩咐，挑偏僻的小路走。我真是没用，摔了一跤，把令狐师姐摔了出去，我自己也昏倒在山间。我听到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在我耳边：‘你想不想救她？’我当然想救她，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令狐师姐就不见了。”
青衣少年又气又急，看着劳德诺：“二师哥，我们几个马上出去找大师姐。”他虽然年幼，但说话自有一股气势，加上他又是掌门之子，华山派众人都不敢反对，应了一声，齐齐执剑而起。
主人刘正风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查到清楚，刘某也要尽一份力，衡山派的弟子，也一起去找令狐姑娘的下落。”
青衣少年感激地抱拳言谢，大步朝外走着，并不停留。
华山派众人都跟着走了。不少衡山弟子，也跟着去寻找。
余沧海面上一片冰凉，他是武林中的宗师，这番大大削了颜面，心中亦是大怒。
当众人都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西首纸窗被人撞开，飞进一个人来。平平得倒在地上，装束是青城派的，臀部被踩了一个脚印。
窗后一个苍老且粗豪的声音：“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那一招正是令狐冲一脚踢人下楼的招数。
余沧海大怒，双掌翻出，西窗被打散，窗户却连人影都没有。
余沧海跳上屋顶，没有发现那人。忽然想到：下手之人不会身法快过我，更不可能一下子逃走不见，一定是躲在人群之中。
他跳下屋顶，回到筵席，盯着众人看了一圈，忽然看到一个冷笑着的小乞丐。
余沧海见他模样古怪，又驼着背，心中一凛，走上前道：“‘塞北明驼’木英雄，不知我青城派哪里得罪了您？”
那小乞丐自然是林平之了，她把任盈盈送给她的钱财珠宝捆在背后，又装扮得面貌丑陋。忽见余沧海上前，连冷笑都来不及收起，听他这样想问，心道：“他将我认错了人，还颇为忌惮的样子……如何是好？”
刘正风喜道：“木大侠极少涉足中原，正风不敢相邀。”他见林平之年纪很小，决计不会是成名已经的木高峰，仍是恭敬道：“不知道阁下和木大侠如何称呼？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林平之听得刘正风的语气对那姓的很是尊敬，而余沧海在旁侧目而视，神情不善。事到临头，林平之反而冷静下来，继续冷笑地扯起嘴角道：“好说了，本少便是姓‘木’。”她心想双木为林，权宜行事而已，只能冒充别人子侄。
余沧海恨恨道：“原来是木高峰的孙子吗？”他见林平之年纪甚小，说孙子只怕都不够。
林平之恨极了他，斜视地扫了余沧海一眼：“本少便是，你待怎的？”
余沧海鹰抓如钩，出手如风，如铁一般拽住林平之的手腕：“那那老夫便来领教领教！”
青城一派的人都在边上，方人智道：“师哥，你看那小子的神情，像不像？”他推了一于人豪，没有见到反应。
方人智转过头去看，只见于人豪皱眉注视着场上的相斗，眼神中的担忧和惊喜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方人智摊手：“看来真的是了。那小子撞到师父手里，这可怎么办才好？”
于人豪一直沉默不言，这个时候才低且坚定地说了两个字：“救他。”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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