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离类水愿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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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年轻。
　　我真的很年轻。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认为五十岁是下一个世纪的事情。
　　我喜欢留长长的指甲，虽然因为身体缺钙的缘故它很脆弱，但很多时候它还是很有用处的。
　　比如，在被绑架的时候在最恰当的时机给绑匪一个痛击。
　　我没想过我会被绑架，那好像是电视剧最常见的剧情。
　　现实恐怕没那么多高潮迭起的矛盾冲突。
　　果然，在我故作清高的称呼我的父亲，文学性的词汇总会让人怀疑真实的生活的虚假，我的白开水生活总算有了加点盐分的一天。
　　我带着揭子梦去拜访我的母亲。
　　我一向都是这么乖巧懂事，除非面对的是老头。
　　然后在母亲震惊的目光中喝下她特地给我准备的可乐。
　　真是讽刺的剧情啊。
　　我的母亲就是那绑匪。
　　所以在我清醒的时间里，我居然思考的是我的指甲要不要伺机往她的眼睛指上那么一下。
　　我瘫在床上，四肢无力，谁知道她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你不意外？”旁边躺着揭子梦。
　　我很努力的用眼角瞥了他一眼。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揭子梦低低的笑了，有些无奈，“你不要总那么防备我，我没那么可怕吧。”
　　我闭上眼睛，你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而已。
　　忽然间，我有些疲惫到懒得思考。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那么是先有戏，还是先有人生？
　　我不想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
　　她每年都会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做上一桌好吃的菜，然后送我一件她亲手做的裙子。
　　我笑的时候她也会笑。
　　我其实跟她很像，无论是脸，还是瘦弱得几乎没有肉的病体。
　　我没有跟她说过，很多次我都偷偷跑去她家附近看她，看她抱着弟弟，看她哄着弟弟，我其实很高兴，因为这表示了，如果她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也会这么抱着我。
　　医生说过，我有轻微的肌肤饥渴症。
　　但并不严重。
　　所以只要心放宽点，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霍尔顿又在回忆。
　　他的第一个初恋情人，是个比他大整整十七岁的女人。
　　那是刚搬到他家的邻居。
　　金色的头发，他承认，在第一次见面，他就被她那耀眼到刺眼的金发给震撼住了。
　　以至于在后来的印象里，他除了那头金发，剩下的就只有模糊暧昧的感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总是追逐着她，偷偷摸摸的，兴奋又惶恐的，在无数个角落无数个装作不经意的瞬间，看着她。
　　他记得那个时候已经是他最叛逆的时期。
　　头发染成了绿色，嘴里还叼着大麻。
　　我听他说着，脑子里暂时用香烟代替了大麻，不良少年？
　　谁都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吧。
　　霍尔顿说，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觉到他需要一个女人，他想要她每天跟他问好，想要在舞会开始的时候如同最悠扬的绅士一样亲吻她的手，想要拉着她的手静静的在街上走着。
　　他是如此卑微如此的纯洁的爱着一个人。
　　但他的目光在邻居的眼里却是淫邪不堪的，意图不轨的，他清楚的记得女人每次看到他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不知道，她在少年的心里，根本就如同女神般高贵。
　　谁亵渎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