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GL）》遗忘了盛开

5、第5章

　　“你是谁？”

　　问话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身着轻薄柔美的绣裙，右眼眼角处有一粒殷红的小痣。

　　苏念正疑惑着，就听见一个古井无波的嗓音低低响起。

　　“丫头，我叫丫头。小姐。”

　　苏念回头，瞧见一个荆钗布衫的女娃。那女娃低眉敛目，几缕垂落的发丝挡了他人窥探的目光。

　　打量着眼前这处处透着雅致的午后园林，苏念深感无奈。虽说神佛一说在她脑中已是根深蒂固，可如此真实的切身体会仍是叫她受宠若惊。

　　“不要叫我小姐！娘说了，你是五娘的女儿，还比我大上几个月，你就叫我烟儿吧。”

　　小姑娘生气的模样实在好看，连那女娃也不由得愣了神。不过，丫头很快便恢复了方才的低顺疏离。

　　“小姐说笑了。我娘根本就没进苏家的门，如今娘去了，老爷悯我孤弱把我接入府中，我已是万分感激，哪敢这般不知分寸？”

　　“什么知不知分寸，我不管，我不管！爹这是接你回家，又不是让你来做丫鬟的！”

　　说着，烟儿猛地一跃，挂在了那女娃脖子上。丫头虽是被她压得俯下了身子，眼里却不禁流露出一分笑意。

　　苏念也是一笑。这小姑娘倒是跟戊衡几分相像，俱是温柔暴躁，俱是无知无觉。

　　丫头眼珠儿一转，一张同样俏丽的脸顿时生动起来。趁烟儿低埋着头，她又捏出先前那副嗓音道：“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丫头知道了，烟儿小姐。”

　　烟儿果然中计，猫儿似的一阵张牙舞爪，踮起小脚就要冲她发火，谁知一抬头，却正瞧见丫头来不及收回的笑。

　　烟儿顿时得意地扬起下巴，来回踱步的模样像极了骄傲的小孔雀。

　　“大胆丫头，竟敢这般欺负你的烟儿妹妹！说吧，该怎么罚你？”

　　丫头索性浅笑盈盈地看她，不发一言。

　　烟儿咧开个大大的笑，捋起她的衣袖一口就咬了下去。丫头吃痛地皱眉，有些不解她的喜怒无常，却也只是冷眼看着。

　　好一会儿，烟儿才轻舔两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抬起头来：“就罚你以后都要想着我，念着我。记住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念儿姐姐。”

　　刚跑开两步，烟儿又回转过头：“还有，你姓苏，是我苏芦烟唯一的姐姐，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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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吗？对这样的初遇，我可是满意得不得了呢。”

　　伴着好似透过冰层传来的低嗡嗓音，眼前的亮丽景致刹时支离，如烟花般散入广袤夜空。

　　低悬的明月仿佛倚在墙头，为满院的荒芜蒙上层薄薄的凄凉。唯一还算完好的廊柱上，靠着先前那名白衣白裙的女子。女子微微笑着，绝美的五官根本不似出自凡尘。她迎上苏念戒备的目光，顽皮地冲她挤眉弄眼，眼角那颗红痣竟像活了一般。

　　“你……”苏念发觉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动作太快，她什么也没能抓住。

　　蹙了眉，苏念涩着声音道：“你究竟是谁？”

　　“是啊，我是谁？我也好想知道呢。”

　　仅是眨眼之间，那女子便已立在了苏念身前。她扬高了头，澄澈眸子却比这蔓草丛生的院子更显凄凉。

　　苏念心中一动，伸出手想要给予抚慰。那女子顺势便捉住了她的手腕，先前的凄楚一扫而空，眼里尽是得意的俏皮。

　　“不如，还是你来告诉我吧。”

　　说着，她俯身便一口咬住了苏念的小臂内侧，咬在那一圈淡淡的粉色胎记上。

　　苏念看去，眼底不由掠过一分惊异。只因那女子的银牙竟与自己的胎记堪堪吻合。

　　“烟……烟儿……”

　　直到那细嫩的肌肤渗出血丝，女子才轻笑一声，伸出小舌辗转舔舐。濡湿的舌尖流连肌肤，惹得苏念一阵颤栗，几乎耐不住溢出唇瓣的呻吟。

　　女子满意地加深了笑，将头深深埋入了苏念怀里。

　　“知道吗，念？从那一刻起，我就认定是你了。”

　　苏念直觉想将她推开，却被颈窝里那分凉薄的湿气冻没了力气，探出的手只得轻轻搭在了她的背脊。

　　“唉，烟儿……”

　　只淡淡一声，她已心痛得难以自持，无力地陷入一片静谧的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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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吗？

　　苏念从床上坐起，迷蒙着眼拥紧了身上的暖被。

　　是梦吧。明明都有了戊衡，有了……苏念抚上自己的小腹，笑得温柔。是啊，她又如何会对一名女子心动？一定是梦了。

　　唔……梦啊。

　　忍下心底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失落，苏念掀开了床缦正要下床，却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轻灵嗓音。

　　“念儿姐姐，还是我来帮你吧。”

　　苏念惊惶地抬头，正撞上一双含满笑意的晶亮眸子。映着阳光，她眼角的那粒红痣闪出几分诱人光泽。

　　“你……这不是梦？”

　　“你在说什么啊，念儿姐姐？”

　　一边熟练地帮苏念换着衣物，那女子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苏念没留心她究竟说了些什么，眼前晃来晃去的尽是自己右臂上那枚胎记。原本淡淡的粉色，如今竟是殷红一片。

　　“烟儿，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儿的动作慢了下来，刘海的阴影让她的双眸变得深邃无比。良久，她幽幽抚上苏念隆起的腹部，叹息着开口。

　　“快小寒了，没记错的话，今年过年会很早，没等到大寒就是除夕……算了，别问了，念儿姐姐。再过些时候……那时，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时……那又是什么时候呢？

　　将烟儿拥入怀里，苏念探手握住自己腰间的锦囊，不由得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