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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百合与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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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斯先生和伊万斯夫人在周末又去探望了自己的小女儿,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儿——Rose.Evans。
伊万斯夫人默默地注视着病床上的红发小姑娘,她本来会和莉莉一样,可以那么阳光地奔跑,可以笑闹着玩耍,可以和莉莉一起被打扮成家里的小公主——一对双胞胎的小公主。
但是现在不行了,一场车祸夺走了这一切,Rose虽然没有离开她,但是却只能这样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消瘦得可以看出颧骨的形状。
想到这里,伊万斯夫人不禁长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的提包,胸口隐隐约约泛上了一阵疼痛。
“妈咪?Rose她怎么了,为什么不醒过来呢?”莉莉嘴里含着手指,对着妈妈含糊地说,“我想和她一起玩。”
伊万斯夫人摸摸莉莉的头,眼里泛上了一层水光,她努力眨掉眼泪,喉口却一阵哽咽,没能开口回答小女儿的问题。
莉莉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伤心,只是直觉与病房里的姐姐有关,她转过头,敲敲加护病房的玻璃,望着病床上的姐姐,轻声说道:“嗨,Rose,别赖床了,妈咪要生气了。”
“安静点儿,莉莉,这里是医院,你不能够这样。”伊万斯家的大女儿,佩妮.伊万斯,制止了莉莉的举动。她蹙起眉头,警告莉莉说:“你不可以这样做,我们不能打扰Rose。”
佩妮比莉莉大了一岁,自觉已经是个大女孩了,她讨厌莉莉各种“无知”“不礼貌”的表现。更何况——
Rose还躺在病床上。
佩妮不是很喜欢莉莉,因为莉莉并不亲近自己,也不喜欢听自己的话。莉莉总是缠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很纵容她。莉莉的好奇心还很旺盛,但是她无论闯了什么祸,爸爸妈妈也只会说莉莉还小,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莉莉。
可是Rose不一样,她跟莉莉不一样。
Rose从小就很安静,不喜欢黏着父母,虽然和莉莉是双子,但她们俩的感情不算好也不算差,而且和莉莉不一样,Rose和佩妮的感情好得连伊万斯夫妇也嫉妒。
佩妮很喜欢有两个妹妹,双胞胎差不多能听懂她讲的话时,她就热衷于念书给她们听,还会一本正经解释书中的词汇。莉莉总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而Rose会听得很专注。
等她们长大一点,莉莉喜欢跟着爸爸妈妈,Rose则整天跟着佩妮,好像她们俩才是双子。
Rose安静、有礼貌,不像莉莉会把佩妮的一些小东西弄得一团糟。佩妮有些小秘密,不和别人分享,只跟Rose一起分享的小秘密:
和Rose一起在墙角种下一粒种子——莉莉甚至不可能记住种子在哪儿;
和Rose一起编一些小故事,关于精灵、仙子、另一个王国什么的;
和Rose一起偷吃一点妈妈的小饼干,佩妮保证她们绝没有被发现过……
Rose比莉莉要好多了,佩妮总这么想。
但为什么只是和爸爸妈妈出去了一趟,Rose就只能躺在这里了呢?佩妮突然觉得害怕,Rose这么安静地躺着,她到底会不会再醒过来呢。
佩妮紧紧抿着唇,不敢再想下去,甚至不敢再看着Rose。
“探视时间到了,”伊万斯先生走了过来——他一直在跟Rose的医生交谈——提醒自己的妻子,“下次再来看Rose吧。”
伊万斯夫人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我的Rose……为什么……”
伊万斯先生搂住妻子的肩膀,安慰着她:“医生说Rose的恢复情况不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了。”——只不过,医生还说Rose也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妻子,伊万斯先生只是尽力地安慰她——压下自己的不安与担忧。
“探视时间到了。”巡房的护士走过来提醒。
“下次再来吧,”伊万斯先生轻声安慰妻子,“很快的,说不定,下次再来时,Rose就醒过来了。”
“嗯……”伊万斯夫人拭去泪水,“是……是呀,Rose……很快就会醒的。”
这么说着,她握住了丈夫的手,勉强笑了一笑,示意丈夫自己没事。
伊万斯夫人总算可以稍稍打起精神了,虽然不舍,她仍是唤过了大女儿和小女儿,准备离开医院。
离开的时候,伊万斯夫妇都没有回头。
“Rose……是我们最可爱的小公主,对吧。”
“嗯,我们会看着她长大。”
“我……舍不得Rose一个人,她还那么小……”
“别看,别回头,Rose会好好的,下次我们带她回家。”
“……嗯……下次……带她回家……”
佩妮沉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拉着莉莉慢慢走着。
莉莉有些不安,却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好紧紧扯着佩妮的衣角,希望佩妮告诉她爸爸妈妈到底怎么了。
皱着眉的佩妮,小小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与不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也注意不到莉莉的心情。
在一家人走出医院时,犹豫再三,佩妮还是迟疑地转过了头,望着医院的大门,心中隐隐约约滑过了什么感觉,但她什么也没有抓住。
回到家后,已经大约十点了,这条街上只有伊万斯家的二层小洋楼还是漆黑一片的,显得很是冷清。
一进家门,佩妮就径自跑上了楼,没有看到伊万斯夫人的欲言又止。
伊万斯先生拍拍妻子:“让佩妮一个人呆着吧,她和Rose的感情那么好……”
“我很担心她。”伊万斯夫人的脸上不免带上一丝忧郁。
“一切都会好的。”伊万斯先生鼓励妻子,也鼓励自己,“我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要照顾呢,振作起来。”
“是啊,还有佩妮和莉莉。”摸摸身边莉莉的头,伊万斯夫人露出一个爱怜的笑容,她相信一切会好的。
楼下的谈话告一段落,但这都不关佩妮的事。
她只是扑在床上,把自己闷在枕头里。
也许是想念,也许是悲伤,佩妮的眼里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浸湿了枕头。
过了一会儿,佩妮才翻过身,两眼怔怔地看着漆成天蓝色的天花板,那是Rose最喜欢的颜色。
佩妮似乎什么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妹妹的名字:“Rose……”
风拂动了窗帘,好像有人从遥远的地方回应了她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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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莉莉打了个寒噤,伊万斯夫人担忧地看了小女儿一眼:“莉莉,怎么了?”
伊万斯夫人觉得,也许双胞胎有什么感应,莉莉能够知道Rose现在感觉怎么样,——不知道莉莉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没什么。” 但是莉莉只是耸了耸肩,接着又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妈咪?”
她实在是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感到害怕,Rose躺在床上一直醒不过来。莉莉虽然并不能理解,也看不懂母亲的隐藏起来的心情,但总觉得一切都发生变化了,莉莉感到不安。
看着还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儿,伊万斯夫人也只能微笑着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有些事情已经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