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受伤。跟远山师兄练习剑法的时候，被他划伤手指。我在远山师兄近乎嫉妒得憎恨的眼神下，被潋滟师姐拉到她的房间包扎。
潋滟师姐似乎瘦了，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她的身上还是那种好闻的桂花的味道。只是她眼中的恍惚让我奇怪。
“师姐有心事？”
“没有。”她说的很自然，但是在听到我的问话时，身体却明显的一僵。
我晃了晃几乎被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手指。她不安的笑了笑，准备拆开重新帮我包扎。我摇了摇头。
“师姐，你还有一个月就要下山了吧。”
她收好东西，对我点头。
“连远山师兄跟空晴师兄也要一起下山？”
“是”
“下山之后先生是不是是不允许你们再上山了？”
“是”
“我知道先生要求我们在山上的时候不许提及任何山下的事情，但是可不可以告诉我，下山了以后去哪里？至少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对不起”拒绝的很明显。
“为什么”
“没有原因”
看着她平静的回答我不尽有些恼：“你一定要这么疏离的对我吗？”
“我没有。”她依旧那么平静。
我叹了口气，转身。
在我的左脚跨出门槛的时候听到了她近乎不可闻的声音“都城。”
我背对着她笑了笑。
已经度过了平静的10年，上天对我还是不错的。但是我不知道这就是黑暗前的黎明。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在我起床准备送几位师兄师姐起床的时候，小竹慌慌张张的闯进门来。这是极其不正常的。因为师傅有规定，小竹不可以单独进任何一个学生的房间。
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好衣服都还算整齐。抬头看见小竹近乎慌乱的脸。
“出什么事情了？是先生叫你来的？”
小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家出事了，先生在山门口，叫你快去。”
家里出事了？我猛的一激灵。随便穿了件衣服就往山门跑。
远远的就看见先生跟其他几位师姐，师兄。
“出什么事了？”我拉着先生的袖子急切的问。
“你不要太激动，若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的父母希望你平安。”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底出了什么事？先生请你告诉我，我能承受。”我希望他说又害怕他说，万一，万一。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十年，把我的心都变的柔软了。
“你的村子被烧毁了，你父母失踪。”
这个消息象一个炸弹一样在我的脑袋中爆炸。村子烧毁了？怎么会？父母失踪。可是为什么是失踪而不是死亡？我注意到文字上的差别，是不是说我的父亲跟母亲还有救？“失踪？”
“是，失踪，因为没有找到你父母的尸体。”
“我要回去看看。”转身向山下跑去。我必须回去，我必须回去看一看，否则我的心安静不下来。
“不要去，若水，你村里还着着火,很危险。”空晴师兄在我身后大喊。
“算了，让他去吧，你跟着她吧”说着对空晴点了一下头（ps：用第一人称写真上帝呀，痛苦呀痛苦。）
我只顾着向前跑，看不到身后，潋滟那握紧的拳。
曾经平静祥和的小村庄不见了，剩下的是满目疮痍的残垣断壁,。曾经我们经常嬉戏的草地早已经一片焦黑。曾经在八月会散发诱人香味的桂花树也早已成为焦炭。有些房间还着着火。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村民，到处都是被烧焦的人体所发出的刺鼻腥味，令人窒息，到处都是红色，火焰的红色，血液的红色。眼睛的红色。如人间地狱。
站在曾经的家门口，如果现在还有门的话，那以前称之为家的地方早已不负存在。我曾经的家没有了。我该去那队焦土里寻找我父母的残骸吗？该崩溃嚎啕叫喊？还是该呼天抢地怨天尤人？轻扯嘴角，笑了出来。没错是笑了出来。是身体自身的反应。慌乱的心开始平静。身体却不可抑制的颤抖。心里的平静让我害怕，我很清楚在害怕什么。在害怕自己。那个曾经我很熟悉却很久不曾触摸过的自己。我以为穿越了，就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老天总是这样？给我最好的，然后再一点一点全部拿走。真是可笑呀。
有一双手握住了我的肩，随后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带有青草味道的怀抱。闭眼，我不想他看现在的我的眼神。曾经熟悉无比让无数人恐惧的眼神。不再清澈，不再沉静。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
“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如果想哭就哭吧。”空晴摸着我的发，带着颤音劝慰着。感觉到我身体的颤抖，他用尽力气的抱紧我：“若水，不要害怕。也不要笑，你笑的我好难过。我会痛。因你而痛。无论你受到什么苦。我都同你感同身受。若水，我等你长大。让我护着你。可不可以？你至少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点头，反手抱住空晴，象抱住一根浮木一样，用力抓紧他的衣服，把头埋在那温暖的胸膛间。让我再软弱一次，再放纵一次。只一次。接下来我们就来斗一斗。命运吗？看看到底是谁会赢。
我现在算不算家破人亡呢？
回到竹楼，大家都来安慰我。我尽量表现的象一个十岁的孩子，开始痛哭。而我的身体在哪里接受大家的安慰的同时，我的灵魂却象以前一样审视着面前每一个人的细微动作，表情。
“若水师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况且你还有先生跟我们这些师兄，师姐。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远山说这话的表情有点言不由衷，眼神中看不到劝慰，却有点看戏的成分。
“不要难过了，以后会好的。”潋滟的眼神让我看不透。这是我第一个看不透的人。
空晴一直握着我的手，一句话都没说。其实他不用说，他的眼神已经赤裸裸的告诉我他很难过了。
“若水，你要变强，只有变强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还有时辰不早了。潋滟你们都该下山了，让若水一个人冷静一下。”那老头子虽然是一脸的悲痛，我却看到他眼神中的一道精光。老狐狸。
远山跟潋滟都出去了。潋滟在离开前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眼神极其复杂，她用唇语告诉我，让我等她。
空晴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舍得走。
“空晴，记得你的责任。”
老头的这句话让空晴的身体一僵。缓缓放开我的手，当着老头的面吻了吻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等我回来，六年而已。”
为什么是六年？
算算时间，师兄师姐这时候应该已经下山。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小竹跟其他几位师傅，只剩下凤鸣跟我。其他几位师傅只在固定的房间里活动，从不随便走动。而小竹若非召唤，也绝不出现在竹楼。我也早哭的口干舌躁。
时辰刚刚好，我嘴角上扬，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升起绝美的笑。曾经我最喜欢这样的笑，妖冶的有着致命的诱惑。(以前也许是绝美,现在吗...)
笑容刚好被打算伸手过来安慰我的凤鸣看到，他动作猛的一僵。脸色微暗，皱眉不解看我。表情象是吞了只苍蝇。
吓到了？奇怪吗？奇怪我为什么会笑吗？
“先生，您什么时候放我的父母。”我随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后放下。嗓子哭的好干。
凤鸣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眼中出现一丝慌乱，一闪而逝。
“若水，你说什么？你父母又不在我这里。我知道这次打击对你来说太大了。但是你一定要坚强。你。。。”他不在说话，因为我用一根银钗最锋利的那头正对着他的脆弱喉咙。
“先生，不要把你骗小孩子的把戏用在我身上。我再问一遍。你什么时候放我的父母？”我对着他的眼笑的天真。
凤鸣的手握成拳，放开，握紧，然后再放开。然后开始大笑起来。
不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杀自己的老师？我把银钗往里送了送，凤鸣的脖子开始渗出血丝。
疼痛让他抽气却依然笑着对我说：“我的小若水，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他们也不会放掉你的父母。”
威胁？那我们来玩一玩吧。我收回手中钗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我早就知道你的与众不同。却不知道你已经与众不同到这种地步。”凤鸣笑的邪气。不过这种笑容似乎不应该在一个老头身上出现“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我一挑眉毛？这个词我喜欢。
他继续说：“我们确实烧了你的村子，抓了你的父母。而且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个不重要，你还有六年才成年。我们要让你变得强大。只要你成年后能通过考验，我们自然会放了你的父母。而且毫发无伤。”
“啪”我猛的站起来，用力的甩了他一个嘴巴“你还是不是人？那么多无辜的性命，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你怎么下的去手？”
毕竟我学了几年的武功。一掌打过去。凤鸣的嘴角已经见了红。
“为什么不躲？”以我的速度，如果凤鸣想躲，是打不到他的。
“如果这样能让你乖乖合作，我不介意再让你打几次。”他轻舔嘴角那抹触目的红。妖冶异常。
如果是个漂亮的少年。做这个动作真是引人犯罪。可现在我面前站的是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头。这个动作做出来。就出奇的诡异。
今天做了太多冲动的事情。我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平静。这个交易看起来似乎对我没有任何坏处。可是只为了让我通过成年考验而毁了一个村子,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他用了“我们”而不是“我”。难道是一伙人。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说从一开始给我起名字到让我六岁上山都是计划好的？这个想法让我泛起冷汗。
“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听真话。”
“好！”我没想到他连眉头都没皱就答应下来“若水，也许我接下来说的话，你接受不了，但是你要相信，我从来没有害你之心。”
我向上翻了翻白眼，连我父母都抓了，还说没有害我之心。不过仔细想想。他是我师傅，他要是想害我。我早就死了七次，八次了。难道有什么隐情？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看我不动，又笑道：“怕我害你不成？”
我挑眉，摇头：“我只是觉得以你师傅的身份，你只需要要求我努力变强，我就会做的。没理由抓我的父母。”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随我来吧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若非必要,我也不想伤害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