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百年孤独》弃偌

4、四。

　　在志波海燕叫我去十三番队的时候，我正给涅茧利配制着实验要用的试剂。
　　在新队长的同意之下我跟着他去十三番队，他走在我的前面，不知为何我如今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比我还要高上半个头了。
　　时光大概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过去的吧，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变了。
　　“光五席……”志波海燕开口说道。
　　“嗯？”我应了声。
　　“这种事情……”他说着说着就没了下文。
　　“不用你说。”我回答他。
　　很多事情我很都阻止不了的。后来我这样想。
　　就算是当初我没有离开静灵庭回到流魂街，大概最后的结局说不定是连我自己都牵扯进去，现在成了已死之人。我只能劝解自己，浦原喜助这样做只是为了保全能够保全的人。但是这样的想法有着很大的漏洞，又是为什么，浦原喜助会知道这样的一件事情即将发生呢。
　　不管怎样想都是我自己在安慰着自己，根本最后不会迎来什么好的结果，最终我也只能将对于这件事的思考停留在了这个阶段，剩下的我不想去思考了
　　十三番队的雨乾堂我之前只是和四枫院夜一一起来过一两次，没想到再一次来这里那些人便都不在了。
　　十三番队的队长浮竹十四郎是个性格很好的人，看起来很聪明，虽然身体貌似不是很好。他见了我之后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浦原喜助叛逃这件事在静灵庭已经是人尽皆知，并且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再度提起了。
　　而且安慰什么一点用都没有，浮竹十四郎也知道。
　　“有个东西他们拜托我交给你，因为担心中央四十六室会知道，只好让海燕把你叫来了。”浮竹十四郎说道。的确，雨乾堂是十三番队队长修养的地方，平时不会有别的什么人来这里，受到监视的几率也很小。
　　当浮竹十四郎将那封没有写收件人的信交给我的时候，我看着自己颤抖着的双手将它接了过来。志波海燕这个时候守在外面为了确保没有别人闯进来，而浮竹十四郎也选择了回避。
　　我一直在想浦原喜助离开的时候会不会留下什么东西给我，但是又想到他们的痕迹都已经被静灵庭消除，大概除了记忆我什么都没有。现在浮竹十四郎交给我的这封信，又让我不知道应该抱着怎样的心情去打开。
　　浦原喜助用的是很常见的，队长室里的纸张，这种东西向来被他扔在角落任由发霉，这个时候却用来给我写信了。以前的时候我很少去看浦原喜助的那些实验报告，并不知道他写的字如此的漂亮。
　　“阿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静灵庭了，不知道这封信能否到达你的手上，但是如果你看到这里，那看来是要感谢将信交给你的那个人了。
　　有些事情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我想这个道理阿光你一定明白，所以你一定会冷静的看待这件事情。对于这件事我并不想说得太多，我要说的是关于你自己的。
　　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因为夜一的原因，她说你的灵压和常人不同，这对我来说是十分有意思的。后来你进入了十二番队，我用几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那个能够研究你的灵压的机会。
　　我想看到这里，阿光你一定很气愤吧。但我只能说真的很对不起，除此以外我不知如何去道歉。”
　　我在心里想，如果你知道我会讨厌你，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但一点意义都没有，浦原喜助已经不在这里了。
　　“因为我的原因让阿光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真的很对不起，所以阿光你有一天会失去死神的力量，至于那是什么时候我不敢断言，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做出最好的决断，是作为死神死在虚的爪牙下还是别的什么。
　　最后我要说的是，如果可以的话，阿光请忘掉我这个不负责任的队长。”
　　“以后，都不可能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那句“忘掉”，我就莫名其妙的想哭。
　　浦原喜助你这个家伙，明明知道，对我来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在信的最后写道，“浦原喜助留。”
　　看到那里，我感觉到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
　　在来到这里之后，我已经很少哭泣了，但是这个时候却止也止不住。我看到眼泪滴在那封信上，墨汁被我的泪水晕开，慢慢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我蹲了下来，手里拿不住那封信，径自开始掩面哭泣。
　　因为他说，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我一点都不生气，你拿我做了什么研究也好，最终离开的时候将我排斥在外也罢，我都没有哭，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因为至少我的心里还存有一点点的希望，我相信着浦原喜助不是那样的人，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这里，那样的话我心里就还有着支撑着我不会崩溃的信念，但是当浦原喜助那一句“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出现在信的最后，我却无法停止自己的眼泪。原本我还留存着一点点的希望，但是连他自己都这样告诉我。

　　就算忘了我自己，也会记得你。
　　你明明、应该知道的。
　　现在再说出这种话……要我怎么去忘记。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十二番的队舍里了，那封信如今大概也已经被销毁了，如果被四十六室那些家伙发现的话，我大概没有办法继续像这样生活下去了。
　　说实话对于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却没有将我从流魂街召回这件事我还是深感疑惑的，但是也没办法去问，只能被动的接受。
　　洗漱之后去队长室报道，涅茧利还在继续着昨天的研究，现在的他不怎么需要我来打下手，涅音梦便完全足够。我只好去处理一些堆积下来的文件，那种东西涅茧利和浦原都是不怎么在意的。

　　然后时间就一直这样过，期间有一些以前见过的人来找过我，但是对于我来说根本就和他们算不上熟识，便也没怎么说话了。
　　对于他人叹着气离开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要作何回答，选择了同样的转身离去。我不知道自己这糟糕的性格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但实在是糟糕透顶了。
　　但是我却无力去改变，大概是从骨子里就已经这样了，我想要去和他人成为朋友却也只想要被动接受，等待别人来找寻自己，却不想要迈出一步成为主动的一方。
　　京乐队长在那之后很少找我一起喝酒了，看见他的新副队我就情不自禁的会有点难过。
　　原本我以为在浦原喜助走后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直到——
　　拿在手中的笔突然掉在处理了一半的文书上，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灵压让我一时间感到难以呼吸，最终眼前只剩下了无边的黑暗。

　　我……真的……真的……不想……
　　所有的恐惧和寒冷都涌了上来。我不想要适应新的环境，不想和不认识的人相处，我只想要“从前”。

　　这些都回不来的话，留给我的只有——“孤独”。
　　除此之外的我，什么也没有了。

　　>>>

　　“小光~起床啦~”
　　早晨的时候我听见母亲在门口叫我的声音，那个时候我已经醒来了，却一直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不过为了不让母亲生气，我还是应了一声，“知道啦！”
　　问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嗯……从头到尾说一遍实在是太麻烦了点。
　　在我晕倒之后被送到了四番队，结果检查之后发现我身上微弱的灵压简直不像个死神，突然之间发生了这种事情导致我被送到我再熟悉不过的研究室里被涅茧利进行着奇奇怪怪的实验。
　　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恢复灵力，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加虚弱，待在静灵庭并不是个办法，我的斩魄刀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回应过我，让我怀疑它是不是真的消失了。我找不到方法便只能放弃死神的身份回到流魂街，平时会去妈妈的店里帮忙，而惠子他们有时候也会来这里，但是毕竟那种时候很少。我感觉到自己逐渐和他们的生活走上了分叉的道路，不过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但当这百年就这么过去之后，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见到故人。
　　——我一直觉得，会再也、再也见不到的人。

　　那个时候我正在帮店里做糕点，志波家的人却来找我说是有急事商议，让我觉得在我身上发生的许多糟糕事情怎么都是由志波家的人传达的你们是传话筒吗？
　　志波家的房子这么多年依旧造型独特，我上一次来这里是志波海燕的葬礼，那家伙竟然比我还死得早我真的没有想到，同时不得不感叹天命弄人。还没走进去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肆无忌惮的向四周散发出来，让我觉得胸口闷得慌。要是让我知道这是哪个家伙，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虽然以我现在的能力简直弱到爆。
　　不过后来这样的想法就被我打消了。
　　走进志波空鹤的房间后我看到了一只黑猫，原本我还想调侃调侃志波空鹤，却因为那只猫的一句好久不见而愣在了原地。
　　“夜一……？”虽然过去了百年，但是她化成灰我都认得。还有浦原喜助。
　　“嗨~”我很想掀桌怒吼你这家伙回来干嘛这些年去死了吗之类的，但我还是忍住了。在他们向我说明了情况之后，问我是否还能使用灵力，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伪装，这一百年我就是个普通的整。
　　四枫院夜一低着头对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很多事情，我无法面对，便只能用“一定是不得已”的来安慰自己。
　　而真相呢——
　　不管怎样都是不随人愿的。
　　他们的目的是救出朽木露琪亚，对于那个女孩子我不是很了解，只是当时据说是她杀死了海燕，惠子也有和我提起过，但是具体说过什么我都忘记了。
　　“对不起没有办法提供任何帮助。”我对四枫院这样说。对方只是告诉我，这也是好事，这一去根本没人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这句话是不是她对我的又一次欺骗了，对我来说那样真的很累。

　　我不得不感慨，那个让浦原伸手相助的、名为“黑崎一护”的家伙真是个可造之材，三天就成为了死神让我觉得我当年花费的那么多年简直有点可笑。夜一说“比你当年好多了”，我随口应和说“是啊是啊”。
　　之后四枫院夜一问我，“你过得还好吗。”
　　我说，“既然你们那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的。”
　　难道不是吗，你们自诩那么的了解我，要我去忘记，便应该明白，这百年，我只有那么一场孤独。
　　最终我独自一个人回了家，以我现在的体质就算是想要进入静灵庭也是很危险的，而且我和夜一离开那里的时间差不多，指路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并且我觉得，有一场风雨大概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