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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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撸蔓延
瓢泼大雨冲淡了血腥的气息。
前来支援的刑警被挡在现场外，场面异常的安静。
男人一把拽开残破的车门，力气大得惊人。
“师兄，怎么样？”一个大约十九岁的女子抱着厚厚的铁封书本跟在男人后面问着。
“没错了，宁宁，打给会长。”
司机的头部像被什么捣烂了一样，弱弱的垂在肩膀上，身上皮肉外翻被雨水冲得发白。姜宁惨白着一张小脸，紧跟在男人后面。
“喂，会长，失踪五人，剩余全部死亡…对…傍晚六点三十分，报告完毕”姜宁挂了电话，问道：“师兄，外头的警察怎么解释？”
男人走出隧道，拿出一枚棕色的小徽章冲着刑警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技术事故，自会有人来处理，你们都走吧”
“每次都是突发事故技术事故天灾人祸…看你下次说什么…”姜宁指挥手下来处理事故现场，小声嘀咕着，“师兄，那失踪的五个人怎么办？难不成它们饱餐一顿，还要打包回去几个热着吃？”
男人敲敲姜宁的脑袋：“你道行尚浅啊，啧啧，快干活”
宋秋琰踌躇在自己家门口。
“怎么了？进去啊，这不是你家嘛？”颜丞催促着他。
“哦……”宋秋琰极不情愿的拿出钥匙打开门。
这是一套三层的小别墅，进门以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没有开灯，只有落地钟低沉的嘀嗒声回荡在走廊。
“啪”，走廊的灯被打开了，佣人过来问：“你回来啦！你父亲在客厅等了你很久，你要不要去问候一下？”
“李阿姨，你叫刘叔把他送到八区吧，我去找爸爸。”宋秋琰指指颜丞，没有再多说，走向客厅。
客厅里只亮了一盏落地灯，一个人背对宋秋琰坐在沙发上。
“爸……我回来了“宋秋琰的声音微小到快要消失了。
宋召辉揉了揉按按肿胀的太阳穴，回头面对不成器的儿子：“你的嘴角怎么了？”
“没，没什么，磕到了而已……”
“你说吧，是不是又挨欺负了？”
“……”宋秋琰低头不语。
“哎——”宋召辉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项链，挂坠是有夹层的，可以灵活的扭开，椭圆形的内框里镶嵌着的，是一个美貌的女人，“我知道，你妈妈在你不满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你身子弱，我这做爸爸的，很对不起你。”
“爸，别说了……”宋秋琰知道，他的父亲对失去妻子这件事感到很痛苦，据父亲说，他的妈妈是因为在车祸中护住了宋秋琰而抢救无效死亡的，具体的情形，他却一点也记不清了，不过谁能指望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能记得多少事情呢？
“爸，你又要出差了是么？”宋秋琰低声问道。
“来，秋琰，你过来，让爸爸看看你。”宋召辉伸手把儿子招呼过来，掀开他长长的刘海，端详着，“你妈妈说你比较像我，可是这眉眼却都是她的样子。”
宋秋琰之所以营养不良一样瘦弱，按照宋召辉的说法是因为小时候发生的车祸波及了筋骨，眼也因此染上了灰翳，虽然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但宋秋琰对此深信不疑，尽管如此，他的容貌依旧呈上成，剑眉星目，骨骼清秀，只是生生被苍黄的皮肤减了半，加之平时都被长刘海盖住小半个脸，并没有人发现这少年是多么的俊俏。
“你要有骨气，别丢了我们宋家的脸，知道么。”宋召辉合上项链，女人美丽的容貌消失在视线里，“我这一次去，不一定能回来……”
父子俩都沉默了。
宋秋琰的父亲是一名军人，这么多年来，宋秋琰大概清楚了，自己的父亲是一名军队的长官，权利很大，责任很重，但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爸！你到底，去做什么？很危险么？”
宋召辉没有回答他，掰开他的手心，把那条项链放在他手里，又攥紧他的手，鹰一样的眼睛里迸溅出的，是视死如归的光辉。
“男子汉，最需要的就是，骨气和坚强。”说完这句，宋召辉起身回了卧室，留下宋秋琰一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抱住窄小的肩膀，无声的抽噎。
九点十五分，颜丞坐在窗前发呆，毫无停歇之意的大雨冲刷着爬满水痕的玻璃窗，外面是浓稠的黑暗。
颜夏依旧没有回来，父亲也没有回来，妈妈一直在给父亲打电话，而颜丞手机半透明的屏幕上显示着拨出去的六十八个电话，毫无一个接通的。
颜妈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红着眼看着儿子发呆。
“小丞啊，要不，咱们出去找找吧，小夏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也不回家……”
“妈，不会有事的，等爸回来，一切都会好，都会好……”颜丞的表情有些呆滞，心里由担忧到恐慌再到麻木，大脑空空一片，“也许是因为雨太大，借宿在同学家了呢，没事的妈。”颜丞把母亲搂在怀里，这样安慰着母亲，也是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清晨，雨渐渐停了，不知不觉在沙发上坐着睡着的颜丞被刺眼的阳光唤醒了。
“妈？”早餐摆在桌子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安详平和，让颜丞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个梦。
“妈？”颜丞从沙发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呼唤着母亲。
客厅里是不同寻常的寂静，颜丞洗漱完后背上背包看了一眼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也没多想，一路赶往学校。
地铁停用，换坐了公车，到了学校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教室里没有老师，学生正在安安静静的上自习。颜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后背就被人戳了戳。
“嗨，嗨，颜丞！”陶中苑拿笔戳戳颜丞的后背，“你看后头那怪胎，不知道发什么疯了”
颜丞挥开兄弟的胳膊，下意识往后方看。
宋秋琰依旧伏在桌子上做题，戴着厚厚的眼镜快要钻进书里去。只是，那平时长到遮住半张脸的头发，此时一根不剩剃得干干净净，头皮上的发根泛着青。
后来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宋秋琰，他被颜丞揪着领子举起来，陶中苑拉都拉不住。
当时就连颜丞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抑制不住的愤怒，从何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