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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生与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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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和伊耳弥在电影院门口分手,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她被打劫了。
“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从暗处的树后跳出来,吆喝两声,举起老式手枪,对准她。
商白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快点!不要给老子拖延时间!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凶狠的语气让错愕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
“哦。”在钱和命之间,商白玉选择保命,十分配合的在口袋里掏了掏。“那个,信用卡可以吗?”笑眯眯地问。
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两个男人目露垂涎之色。
“嘿,老大,这女人很水哦。”矮个子捅捅身边的胖子。
“嗯,嗯。”高个子吸吸流下来的口水,直点头。
“老大,我们要不要先乐乐,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让她先把钱交出来!”老大不愧是老大,色字头上一把刀也没忘记先把钱财弄到手。
矮个子汗了下。“老大,等我们玩够,‘咔嚓’后再搜身也不迟啦!”反正就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这个主意不错。”
“老大,我一开始就说过了!”
商白玉突然说话了,老实递上口袋里所有卡片。“我向来不带钱,只有信用卡,你们收不收?”
两个男人像怪物似的瞪着她。
“他妈的真见鬼!老大,这女人的脑子恐怕有毛病!”矮子指指自己的脑袋。遇到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不会直接合作吧?她倒好,还问他们要不要信用卡。
“那到底怎么办?”高个子摇晃着身体,一身大汗,舔舔干涩的嘴唇,躁动不安地换只手拿枪。
“拿了信用卡,我们把她‘咔嚓’掉。老大,我对神经病没啥兴趣啦。”
“可是……”那样的美貌,有点可惜。老大留恋的多看了几眼。
“不要磨磨蹭蹭的,赶快决定,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竟敢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说话!”老大不满地鼓着眼睛瞪着同伴,劈头就骂。
矮个子连忙挥挥手,凑到老大身边,“不是我说的,我刚刚没开口。”
两个男人互视一眼,见鬼的瞪向已经靠在墙壁上的女人。
商白玉晃晃手中的信用卡,脸上慢慢浮现笑容。“
“好了,美人鱼的时间结束了,轮到蓝胡子出场。”闻到熟悉的味道,商白玉重新收起信用卡,后退几步。“记住,机会往往只有一次,而且稍纵即逝。”
——讨厌衣服上沾上腥甜的血液。
“你这神经女人究竟说什么鸟屎话……”
仿佛唱了一半的老式留声机突然卡盘,声音硬生生从中掐断,矮个子的脸憋成紫灰,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捏住他的吼咙,吐出的都是“吱吱呜呜”刺耳的单音节。
“喂,喂,你、你怎么了?”看见同伴的手在空中乱挥,样子像中邪一样,周围不见其他人,该不会真见鬼了吧?老大惶恐的贴着墙壁移动,准备弃同伴于不顾,一个人逃跑。
“刚好三个小时,很准时。”商白玉微笑的表情变成了懊恼,“动作快点,这里的空气真差劲。”
话音刚落,响起两声惨叫,红艳艳的血雾大面积的喷洒。
“不能让女士等太久,这是原则。”黑西装,额头绑着绷带的男人走过来,略带稚气的脸庞犹如贵公子般俊美,他带着温雅的笑,眼里波澜不惊。“车停在外面,走吧。”
“谁来开车?”
“当然是我。”他说。
“我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走出小路。人行道旁,停着辆黑色的老爷车。
商白玉盯了半天,拽住正要钻进车厢的男人。
“还是我来开吧。”
库洛洛上上下下打量她,唇边漾起一丝笑意,把车钥匙交给她。
“我已经很多年没开过车了。”谈笑的口吻像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最好把安全带系紧,我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黑色身影顿了一下,继而扬起轻松俏皮的笑。“我明白了,希望我的心脏够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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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老爷车在大马路上奔驰,速度竟然快得可以超过限量版的跑车。远远抛在身后的那对瞪眼叫骂的小情侣,坐在驾驶座的商白玉愉快地打着方向盘,迎着风,心情舒畅。
坐在时速已达极限的车内,库洛洛也面不改色,只是两边的太阳穴时不时跳动两下。
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人将老爷车开得像赛车,敞开的车窗刮进呼啸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看来坐她开得车不仅需要坚硬的心脏,还要有随时跳车的心理准备。
“玉今天玩得很高兴嘛。”胳膊撑在车窗口,支腮,眼睛望着窗外,貌似不经意的问。
“嗯,遇见熟人,看了场电影。”呵呵,这辆老爷车的性能比她想象的还要扎实。
“熟人?”
“他叫伊耳弥,很有意思的人。哦,他还是个杀手,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不过你要有被敲诈的心理准备。”
“揍敌客家的伊耳弥?”表情木然,容颜绝色的少年在库洛洛脑海中印象深刻。那一晚,他背着她,避开侠客接近的情景历历在目,恐怕连本人都没意识到他的行为已经超出‘思考’界线,纯属本能。
唇边仍然带着温和让人瞧不出端倪的笑,眼神却流光魅惑,危险至极。
“库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呀。”
“是啊,我们见过一面,详谈甚欢,尽兴而返。”
伊耳弥•揍敌客……现在的旅团还不够成熟稳定,考虑实力的差距,暂时不适合和百年的杀手世家为敌,力量太薄弱了。应该多等几年,只要有机会和足够的时间,即使强悍如揍敌客,也有能击破的弱点。
目标设计的越具体越细化越容易实现,最佳选择绝对不是最绚丽最诱人的那一个,如果不清晰的剖析对手,会导致全军覆没。
右手捂着嘴,心中已有结论。
揍敌客家,可以考虑列为合作伙伴,和对方保持微妙的平衡,互不干涉,等时机成熟再另行打算。
“原来如此。”商白玉转头一瞥,忽然觉得不对劲,诧异地凑过脸。“颜色变深了……”
靠过来的脸庞令库洛洛怔了怔,复而笑道:“什么变深了?”
“耳坠的颜色……”挑起眉。“从海蓝色变成深蓝色。”
“是吗,这耳坠还能变色。”库洛洛调整后视镜,镜面映出箍住双耳的耳坠。果然,原本纯粹清澈无杂质的海蓝色已经变为阴沉沉的深蓝色。
“怎么回事?”轮回没告诉她耳坠还能变换颜色。
摸摸耳朵上的耳坠,库洛洛冷静的看着镜子中又慢慢恢复海蓝色的耳坠,低低笑了起来。
真有趣,随着情绪而改变颜色吗,刚刚他的心情稍微激动了点,所以就……呵,有意思。
“变回来了。”商白玉惊奇万分。
“它可能是一种随着佩带者心情变化而转变颜色的特殊宝石。”库洛洛拂开商白玉遮住视线的浏海,将发丝别在耳后,“玉,你在哪里买到这副耳坠的?”
“朋友送的。”她避重就轻,隐瞒了部分真实。“你问这干嘛?”
“它也许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石呢。”
“恭喜你得到独一无二的宝贝。”对喜新厌旧的库来说,得到他的肯定,大概不会随随便便的丢弃。
“而且是你送的,我当然要好好保存。”
商白玉笑了笑,“那就好。”注意力回到前方,不一会儿又转过脸庞看着身边的男人。“库,我们被人跟踪了。”看着男人的黑眸闪了闪,她眯起眼。“好像是念力高手,气息巧妙的隐藏住了,难以探测正确位置。”
“就在附近。”库洛洛摸了摸头上的绷带,他绑得很结实,一番折腾下来还安然无恙。
“你打算怎么做?”灵活地转动方向盘,车子开向另一条较为偏僻的马路。“引诱他现身还是跟他捉迷藏?”
库洛洛吐了口气,舒展身体。“有些意思,值得期待。如果针对我而来,对方会自动现身。”
“或许对方的目标是我。”
“拭目以待吧。”库洛洛悠闲的靠在椅子背上,微闭着黑眼,能感觉对方的气息愈来愈靠近。“过程有时比结果还重要,慢慢等待猎物上钩才有狩猎的乐趣。”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在期待某种刺激的游戏。
空气中的粒子在改变,开始凝重而凝固。
“库,我也想这么说,可是对方好像等不及了,真是个急性子。”
车顶猛烈摇晃,“咚”的声,凹了一块,清清楚楚看见拳印。
“我很喜欢这辆车。”库洛洛盯着凹陷的车顶,叹气。
“如果再坚固些就更美妙了。”
“这是老爷车,不是军用车。”
“你可以叫侠客改造一下,他的审美观不怎么样,技术实在顶呱呱。”
“不。”库洛洛苦恼的皱皱眉,“他已经改造过了。”
“难怪超过时速都不散架,值得称赞。”商白玉松开方向盘,冲着满脸遗憾的他眨眨眼睛,“有两个选择,一是等他的拳头砸到头上,二是跳车。”
“好像已经没有选择了。”库洛洛指着车顶说。
重击之下车顶向周边大幅度裂开。
“所以——”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露出奇妙的笑容,身影忽然消失。
“可惜了一辆好车子。”淡淡的惋惜和黑色老爷车一同化为烈风中的碎片。
灼热的空气让人的情绪如同火一般的燃烧。
熊熊烈火中,高大的男人有如战神,背着大刀裹着炽热的红色火焰向他们走来。
“库洛洛•鲁西鲁!”咬牙切齿中带着刻骨的恨意,双目赤红,仿佛灵魂中除了颤抖和碎裂,什么也不剩。
库洛洛没有表示出惊讶,静默了一会儿:“是我。”温和优雅的点头。
“幻影旅团的团长!”男人一语道破库洛洛的身份,发现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渐渐变得异常寒冷。
“库,你的熟人?”商白玉拂了拂散落的发,好奇问道。
“我也很有兴趣想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杀气明显的自他身上传来。
威胁到旅团存在的人都该从这世上消失,没有例外。
库洛洛向前跨了一步。
“我命令你们,不许动。”男人张嘴,他的语言似乎具有一种独特的波,库洛洛不受控制地停步,站在原地无法移动。
“就我个人而言,你的能力非常实用,可——”商白玉跟库洛洛一样被对方的能力限制住了。她先是惊讶,而后觉得疑惑。“我并非你要找的人,为什么和他遭受同等待遇?”眼光溜向库洛洛,那男人从容不迫,眼中居然冒出掠夺的光芒。
“凡是和这个恶魔在一起的,都是他的同伙,一群该滚进地狱的人渣!”
商白玉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如此激动愤怒,整个人像要爆炸似的,嘶哑着嗓子,风暴在红色双眸卷起巨浪。
她默然,地狱啊……幻影旅团的每个成员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他们很早以前就感受过了地狱的疯狂和残酷。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决绝的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比任何不切实际的言辞来得坚强。
流星街和地狱根本没有区别。
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她和库的确是一路的,所以要一视同仁,有难同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好静观其变了。
“很有趣的能力,应该是放出系的。”行动被言语禁锢,库洛洛完全不担心,还饶有兴趣的分析对方的念能力。
商白玉耸耸肩,“这下麻烦了。”
“是有点。”库洛洛微笑。“你是谁?”静静回视男人的目光,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瑞恩•艾伦,赏金猎人。”自称赏金猎人的男人一步步走过来,带着不明的仇恨,以他特殊的念力制止住库洛洛的行动。在他眼中,这个恶贯满盈的蜘蛛头头甚至可以任他宰割。
“赏金猎人?”那样就简单多了。库洛洛不易察觉地动动手指。
“库洛洛,你还记得比奇拉吧!”还有一步就完全接近库洛洛,瑞恩却突然停下,冷冷质问。
“比奇拉?”库洛洛状似苦恼的想了想,“不认识,那是谁?”
男人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你竟然不记得了?”赤红着双目愤怒咆哮。
“我该记住吗?”犹如听到一件最可笑的笑话,他也真的轻笑出声。
“你杀了她!”瑞恩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握紧的拳头上青筋直跳,因激怒和痛苦,颤抖着手,面部扭曲抽搐。“两年前,那个孩子,就因为无意间目睹了你们这群混蛋蜘蛛的杀人过程,被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东西夺去了生命,你居然说不记得了?她才八岁,才八岁,还是不懂事的孩子!你们竟然……你们不是人!是恶魔!”一字一句含恨狂呼,眼中满是杀气和恨意。这个杀害至亲的凶手,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气氛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叹息似的声音伴随黑色无情的眼神投向一旁站立的女人。
“我从来不会记住死人的名字和长相,我所关心的只是我想要的结果。”
商白玉垂下眼睫毛,好像地面上有更稀奇的宝物值得她用心研究,舍不得挪开眼睛。
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库洛洛唇际显露着不易觉察的自信的微笑。那是确信对方一定不会违背自己意愿时才会有的笑容。
“很像你的作风。”抬起头,那双清亮黑眸略微眯了眯,唇边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形。“光说漂亮话世界也不会改变,发生过的事也不可能当作没发生,重新改写。这是你的问题,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好啊。”
“库洛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这里就是你的坟墓!”旁若无人的男女刺激了瑞恩的神经,他怒吼,抽出手中的大刀,疯狂的向动也不动的库洛洛砍去。
身体动不了,手似乎还能动。
白玉雕成的手指轻弹。
微乎其微的一点红色火星在瑞恩的衣服上跳跃,顷刻燃烧,瞬间即逝。瑞恩像没感觉到火焰曾经的肆虐,全力挥刀。
库洛洛左边眉毛一挑,身影如幽魅突然消失在刀下。
一刀砍空,瑞恩大惊失色。
“你在看哪里?”如海啸一样的强烈杀气在他身后发出,他一抖,飞快向后跃,横刀。
……中了他的“言灵”,没有他的解除命令,库洛洛应该无法自由活动?
紧张的深吸一口气,冷汗湿了衣襟。
“我命令你,站在原地不许动!”
库洛洛耸耸肩,依然向他走了两步,停下,轻蔑而嘲讽的目光让他的对手情不自禁后退。
“你、你做了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的念能力失灵,瑞恩惊骇莫名。
“你要问她了。我什么也没做,也没必要。”库洛洛看他的眼光已经是看一个死人。
瑞恩猛然转向商白玉。
“除念。”只有一分钟,却已足够决定你的生死。商白玉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怎么可能?”瑞恩不相信,但心神已大为动摇。
库洛洛气定神闲地翻开“盗贼秘笈”。
“准备好了吗?”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不大,但冰酷无情,仿若死神的呢喃。
瑞恩自知失去念力的他不是库洛洛的对手,但他不甘心放弃唯一的机会,咬咬牙,大吼一声的同时朝库洛洛奔去。
若是弱小的动物,面对强敌,一旦无路可逃,拼命反击反而是唯一打开生路的方法。
不幸的是,他面对的是库洛洛。
库洛洛不是普通的强敌,遇到他,任何逃生的机会都十分渺茫。
秘笈一翻开,刮起阵阵阴风,瑞恩忽然觉得皮肤上仿佛有数不清的虫子在爬。这种感觉令他毛骨悚然,忍不住哆嗦着。
然后,他亲眼看见一扇刻满奇异文字的,黑色华丽的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在那个世界的某处,每一个十字路口都有一个白色人影在风中摇摆,在那个世界,亡灵们的尖啸回荡在夜晚的空中,拓展延伸。
像一场献祭,无数次献祭的一种。
“阿努比斯之门。”库洛洛捧着‘盗贼秘笈’,声音平静,表情漠然冷酷甚至残忍。
阿努比斯是冥界之神,是冥界的使者与守护者,负责护送死者的灵魂。
空气中传来被撕裂的声音,从大门中伸出无数双透明的手,紧紧抓住瑞恩的双手双脚举起,他整个人丧失战斗力的瘫软下来。
意识到有某种东西正从自己的体内流失,顿时麻木了。
心脏麻木,思想麻木,就连灵魂都麻木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像是一秒钟,又像是十分钟,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蠢动突然使他狂乱而不受压抑的发出让人震惊的叫声,他开始痉挛性的颤抖,成千上万的记忆一瞬间涌进脑中,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脸部肌肉不断蠕动变形分裂,他的模样无异于一只狰狞的红色恶魔。
原本强壮的躯体像被抽空般逐渐干瘪,骨头上只剩一层皱折重叠的皮覆盖着。
“库洛洛……”
无形的手吸干他的血肉,将他重重扔在地上回到门内,黑色大门消失于“盗贼秘笈”中。他的声音沙哑苍老,隐约间流转着异样的妖魅。
“我诅咒你。你将独自一人沉迷于黑暗,依附阴影,在虚假的自我中看不到出口,听不到声音。你将受到欲望的折磨,满足感的折磨和懊悔的折磨,无人可救赎。”
说这话时,他显得特别衰老,特别虚弱,连皮肤似乎都成了透明的,可以看到下面灰败的肌肉。他的声音很平和,再也没有任何虚张声势的成分,也没有恐惧,仿佛在背诵什么宗教仪式的经文,或者在回忆黑暗而痛苦的事。
“我发出的诅咒,只会落到被诅咒者的身上。”
他每说一个字,就更衰老一分,直到最后,他竟睁着黑洞洞的眼睛断气。
商白玉一直冷眼注视着这黑色恐怖。
生或死,都不是你能选择的,你也没得选择。
语言有着“束缚”的力量,有着“伤害”的力量,控制不当就容易“反缚”。
刚刚那个近乎预言的“诅咒”,究竟是什么意思?
“玉。”向她走来的男人脸上挂着‘我很遗憾’四个大字,“其实我并不想动手,他的能力很有价值。”
算了,回去后问问命,倘若于生命安全没关系的话可以不用管它。
“他对旅团有威胁,既然连你的身份都知道,其他团员的资料就不用说了。以他对你的仇恨,即使失去念力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他又是猎人,狗急了都会跳墙,如果他把旅团的资料泄露给那些对你们虎视眈眈的死对头……你们将会应接不暇。”
“威胁到旅团存在的人要清除干净。”
轻忽的口吻如同前面有块拦路的石头,轻轻松松搬开一样,而不是把对方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体。
果然,只有旅团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其他都是可有可无随时能毁灭的对象。
甚至连团员的命和自己的命都能漠视,重要的是旅团,是它存在的意义和精神。
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执着呢?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晃了晃明灿灿的手镯,似笑非笑,“这个女神之环是不是赝品?”
“玉真幽默。”
“先被两个笨蛋打劫,后被你连累,死亡大门差一点向我敞开。要不是我急中生智,现在我已经跟美好的世界说拜拜了。它没给我带来好运,恶运倒是接踵而来。”
“……”
“我想,你大概上当受骗了,把假货当成真货。”
商白玉似真似假的抱怨终止于库洛洛站在路口掏出手机,拔通,放到耳边。
“库,你干嘛?”
“迷路了,叫侠客过来接我们。”带着一丝戏谑的神情,库洛洛的笑容轻松又无辜。
商白玉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