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遥远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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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青跟着向伊壑一路慢悠悠的走到了公交车站。天色已黑，街上的霓虹灯陆续亮起，色彩斑斓，但在栾青的眼里却没什么让人觉得新鲜的，甚至，带有一丝灰色的视觉效果。
“你怎么了？感觉你没什么精神。”向伊壑拍了拍栾青的肩头，皱着眉盯着栾青的侧脸。
“没有，估计是玩累了吧。”栾青对着向伊壑挤出一丝笑容，继而扭过头关注对街步履匆忙的行人。
“嗯，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没事儿就好，就怕你闷着，不说。”向伊壑淡淡地笑道。
“你看我像守得住话的人吗？放心吧，要是有事儿，早就跟你说了。”栾青也笑，不过他知道自己的笑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感动，或许是因为自己突然发现向伊壑总是能一眼就看透自己，并给予自己最温暖的关心吧。
“嗯。”向伊壑挑起眉，点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略显尴尬的气氛却正好被开过来的公交车给打破了。
“车来了，上车吧。”向伊壑见栾青好像没有要动的意思，就径直走到栾青身后，推着栾青上了公交车。
“看来你是真累得不行了，连动都懒得动，还得人伺候着上车。”向伊壑刚坐下来就调侃栾青刚刚的反应迟钝。
“我只不过是在思考人生，忘记了公交车的存在。”栾青的嘴皮子也够利索，来了一记漂亮的回击。
“思考人生？”向伊壑哼哼的闷笑的两声。栾青白了他一眼，向伊壑这才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问：“那你跟哥我说说，你到底思考的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还是你在思考鸡为什么会下蛋的问题？”
栾青忍着笑意故作严肃地说：“我才不会思考这么没有思想内涵的问题。我思考的问题向来都是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好伐？”栾青说完双手抱在胸前，以显示出自己的气势。
向伊壑被栾青的一系列表情和动作逗的忍不住捧腹大笑。还好公交车上没什么人，不然该引人频频侧目鄙视了。向伊壑笑完，故作正经地问：“好，那么，请问栾思想家，你是在思考一个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生问题呢？”
“当然是！”栾青一听这个话激动到声音立马大了好几分贝，但是看着向伊壑认真凌视自己的眼睛，就支支吾吾地接着说道：“……爱情。”
“啊？”向伊壑显然因为公交车内嘈杂的环境没有听清楚栾青后面的话，立马提出了要求：“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向伊壑的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向伊壑还不等栾青反应就将自己的耳朵凑到了栾青的嘴边。
“……”栾青本来不想再说，但是看这个样子，向伊壑也不打算收回自己的耳朵，栾青无奈之下，叹了口气，用右手挡在自己嘴边凑近了向伊壑的耳朵。
向伊壑能感受到栾青温热的鼻息轻轻喷在自己的耳朵上，说话的气息冲进耳道，抚过耳朵里细小的绒毛，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向伊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向伊壑听完淡定的扭过头一脸歉意地看着栾青道：“呃……”栾青看着向伊壑的反应，疑惑地紧盯着向伊壑的一举一动。
向伊壑挠了挠头后脑勺，抿了抿嘴道：“我还是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栾青不可置信的看了向伊壑一眼，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仰头闭眼瘫软在座位上，说：“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小心我揍你！”
向伊壑面色诚恳地将栾青从座位上拉起来道：“你再说一次，就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向伊壑说完还不忘了做个发誓的手势。
“你要是再没听清楚，就算发5也没用，肯定揍你！”栾青懒洋洋的睁开眼，指着向伊壑发誓的手势面色严厉又无奈。
栾青无奈地再一次凑到向伊壑耳边说出了早就快说烂的那两个字。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向伊壑的反应。
向伊壑终于听清楚了“爱情”这个词，但是脸上却没有了刚刚的笑意，心里蓦地咯噔一下，仿佛什么东西碎了。但是，向伊壑明白自己应该微笑着抬头，然后给栾青最为笃定的信心。
栾青看着向伊壑的身子僵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向伊壑笑得灿烂到晃花了眼睛，栾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向伊壑一把揽过臂膀边拍边恭喜道：“你小子终于情窦初开啦！不错嘛！是哪个美女让我们家的栾青这么迷恋？”
栾青一脸嫌弃的将向伊壑的手从自己的臂膀上拉下，皱着眉说：“不是什么美女，我只是在思考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你想多了。”
栾青没想到向伊壑顿了一下之后，笑得更灿烂了：“你既然在思考这个问题，就说明你有这样一个让你困惑的对象嘛。所以，透露透露，是谁啊？”向伊壑用手肘捅了捅栾青的手臂。
栾青没有搭理向伊壑，自顾自的说：“真的没有，因为前不久才跟婷婷分手，所以，有点弄不明白爱情这个东西了。”但是栾青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不想这样明显的说出来而随便找出的借口。
“嗯……”向伊壑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沉默了下来。
“也没有什么大事，这个也不是很重要，估计以后自己就明白了吧。”栾青看了眼还在思考地向伊壑，带着安慰的语气道。
“我觉得……”向伊壑顿了顿，仿佛在斟酌字句以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会因为他的喜怒哀乐而牵动着自己的心情。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会因为想要让他开心而为他做些事情。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因为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而想象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什么样子，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关注关于他的一切事情，哪怕是微小到吃没吃饭这样的问题。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向伊壑说着说着慢慢对上了栾青的眼，像是要把栾青的轮廓烙在自己的眼睛里似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栾青。栾青看着向伊壑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清晰的自己，栾青有点心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也这样呆呆地看着向伊壑。
“你会想跟他在一起。”向伊壑说完，转过头直视前方。
栾青也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不知不觉，公交车也很快地行驶到了目的地。栾青和向伊壑下车后就并肩无言地径直走往宿舍。
栾青跟在向伊壑的身后盯着自己的脚尖爬楼。到了6楼，向伊壑停下了脚步，害得跟在后面不知情的栾青不可避免地撞到了向伊壑的背上。
栾青干笑两声，走到向伊壑面前说：“呃……到了啊，真快。”
向伊壑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到了。”
栾青看着向伊壑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着急，嘴却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笑哈哈的说：“那……就这样吧。早点休息，晚安。”
向伊壑看着栾青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绞痛，不由地脱口而出：“栾青！”
栾青听闻，转过身，一脸疑惑的问：“怎么了？”
向伊壑盯着栾青的脸，认真地说：“我想告诉你，你要是觉得你喜欢那个人，就跟他去告白吧。我挺你。”
栾青看着向伊壑认真的神情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但是这番话，却让栾青很感动。栾青淡淡地笑，点点头道：“嗯。谢谢你今天说的这些。”
“小事儿，早点进去休息吧，晚安。”向伊壑也微微翘起嘴角，语气恢复成了以往的轻松感，向伊壑看了栾青一眼，先进了寝室。
栾青看着向伊壑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话应该跟他说，但是看着慢慢掩上的门，栾青又觉得好像没什么说的了，转身进了寝室。
第二天早上，天气不是很好。天空阴阴的，带着一种要下雨的压迫感，栾青看着这样的灰色天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好像要下雨了，待会儿上课去要不要带把伞啊？”栾青边刷牙边含糊不清地问着正在床上挣扎着起床地易杰。
“是吗？唉…………这场雨一下，估计就离冬天不远了。”易杰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
“嗯。是啊。”栾青刷完牙，吐出满口的泡沫，心里却总觉得惴惴不安。
“你说我这右眼皮突突直跳，是不是有什么灾祸要发生啊？”栾青将脸埋在温热的毛巾里问易杰。
“呸、呸，大早上的，你丫就不能说点儿好话？”易杰在镜子前边整理发型边皱着眉数落栾青。
“哈哈，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嘛，干嘛这么认真？”栾青干笑两声敷衍了过去，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刚开门准备出去，突然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来问了易杰一句：“我先去食堂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到教室去。”
“不愧是中国好室友啊！我要5个胡萝卜包子。”易杰一说到包子双眼放绿光，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匹饿了好几天的狼。
“嗯，好嘞。”栾青冲易杰昂了一下头，刚准备转身，忽然又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皱起眉头问道：“胡萝卜包子？我们学校食堂有这个品种的包子卖？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栾青一脸茫然的表情，易杰一脸嫌弃地跟栾青耐心解释道：“我的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是包子铺所谓的‘牛肉包子’！”易杰顿了顿，又愤愤地抱怨道：“尼玛，那包子馅儿真是一丝牛肉都看不着，还好意思叫牛肉包，我就货真价实地称呼它为‘胡萝卜包子’了。”
栾青看着易杰嫌弃的表情忍俊不禁道：“是这样啊。你早说啊。”易杰对着栾青摊了摊手，回答道：“没办法，我高估了你的智商。早说你是智捉，我就跟你解释了嘛。”
栾青咧嘴坏笑道：“行~我智捉，那你自己去食堂吃你的胡萝卜包吧。”栾青说完转身就走，剩下易杰看着栾青的背影暗自后悔。
栾青在食堂吃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吃得浑身都热乎了才慢悠悠地溜达着到教室。天气慢慢变冷了，喜欢睡早床的学生向来是会果断地翘掉第一节课的。栾青看了一眼教室里稀稀散散的几个人，顿时觉得台上满含期待眼神的老师有那么些可怜。想着给老师点面子，栾青走到第二排的位置坐了下来。摊开书本，栾青翻了几页，就觉得看不进去，掏出手机准备玩游戏。却意外地发现有一条向伊壑发来的未读短信。
“昨天忘了告诉你，我们要出去写生了。地方比较偏僻，也比较远。但是听说自然风光不错。你好好照顾自己。”
栾青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又孤身一人了。但是栾青呆了呆，却在手机上打出“嗯，好好加油，回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消息，我给你接风。”的短信发了出去。
栾青正想再发短信问问去的是什么地方，向伊壑的短信就回复过来了，栾青打开一看，只有一个字——“好。”
简单明了的回复让栾青觉得向伊壑有点儿反常。以往，向伊壑的回复从来没有这么少的字数，就算是表达同一个意思，向伊壑也一定会选择尽可能字数多的那一句，因为向伊壑自己说过，那样的回复，才会看起来不敷衍。
栾青想到这里，拿着手机有点不知所措。刚刚想问的问题还该不该问？他现在是因为很忙所以才回复地这么简单，还是因为他此刻的心情比较烦？他为什么这么烦？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让他开始讨厌自己？……栾青的脑袋里挤满了各种问题，一想到他可能是讨厌自己了，栾青的心情就像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格外的压抑和沉重。
空间的距离容易让恋爱中的人胡思乱想，从而让人有了心理上的感情落差，这种落差慢慢腐蚀了互相信赖的支架，彼此用心建立起来的爱情，就开始坍塌。而对于那些处在暧昧时期的人来说，空间的距离更加让人痛苦，因为本身就还没有建立信赖，所以自己所期望的爱情的样子就越发地模糊，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可言。
栾青忽然觉得自己跟向伊壑的关系和情感有些生分了。就好像两人之间有一条遥远的鸿沟，不可逾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遥远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