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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冲霄·八 ...

  •   冲霄·八
      浴桶虽然不小,但坐进去两个大男人还是略有些挤了,就算两人分坐两边也免不了肢体碰撞,更不用说白玉堂成心这边碰碰那里蹭蹭了。饶是展昭原本平心静气也不免心神不定,深呼吸平定下来,展昭道:“白玉堂,我们几时计划过要烧襄阳王寝殿了?”
      白玉堂知道一旦对方连姓带名地叫自己,那就是在较真了。停下毛手毛脚揩油的动作,满脸无辜:“这不关我的事,风助火势,寝殿是遭了池鱼之殃。”
      单只看他表情,还道确有其事,只是展昭没被骗过去:“风助火势?银鞍殿和寝殿什么时候连在一块儿了?中间隔着议事的小厅、书房还有厨房,这风是多邪门能把银鞍殿和寝殿一起烧了?”
      白玉堂装傻充愣死不承认:“也许是老天也看不过老王八作怪,降下天火烧了寝殿警示于人呢?”
      展昭简直要被气得笑出来,在水下踢了白玉堂一脚:“少胡编乱造,你这从来有你没天的耗子几时敬过老天?降下天火比妖风作祟还不靠谱!”
      白玉堂伸手摸下巴,带起一阵水声:“好像是不大靠谱。猫儿,你踢得太重了。”
      展昭直接忽略了这句话,水下踢人本就不大痛,何况他也没使真力气,白玉堂要是连这点力道都受不住那就不是他锦毛鼠!展昭还是盯着那一个问题不放:“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去把襄阳王的寝殿放火?不是说只烧银鞍殿的?”
      白玉堂的手在水中摸索着握住展昭脚踝,指腹不轻不重地抚摸起来,开口道:“老王八谋反是板上钉钉错不了的了,反正最后也得死,现在要真这么倒霉被烧死了还省事了呢。再说,五爷不是怕只烧银鞍殿不能把人都引开么,这可都是为了你救人着想啊。放心好了,五爷在寝殿的偏殿放的火,烧不到那老王八。”
      展昭勉强接受了白玉堂的解释,不过他也知道,要不是襄阳王还未定罪,眼下就杀了他会有麻烦,对方可就没这么多顾忌了。
      白玉堂知道展昭不会再提这件事了,放心大胆地伸指在展昭脚心轻轻划过。脚心是感官何等敏锐的所在?展昭立时觉得一阵酥麻从脚心传过全身,猛地收回脚来,愤愤地瞪了作怪的耗子一眼:“洗澡也不老实么?”
      “怎么老实?”浴桶地方狭小,白玉堂倾身过去,一下子就将人抱了个满怀。未着寸缕的身子紧密相贴,湿淋淋的肌肤愈发腻滑,因为沐浴而显得比平时更热烈的体温简直烫到了心里。白玉堂的身体几乎立刻就躁动起来。
      “泽琰,别闹。”展昭并不排斥,但现在并不是个好时候。
      “嗯,”白玉堂把头搁在展昭的肩窝,闷闷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爷不会闹,你让我抱会儿,抱会儿就好了。”
      展昭便不动了,抬手回抱住对方。触摸到的肌肉结实而柔韧,曲起的脊背可以摸到起伏的骨节。他们的身上都有过去留下的伤痕,但是背上几乎没有,所以格外光洁,展昭有些迷恋指尖那种蕴藏着力道的触感。
      静静地拥抱了一阵,两人分开,擦干了身子换上干净的亵衣,并肩躺到床上。
      “泽琰,冲霄楼的楼图是殷先生画的,也是他保管的,已经交给我们了。”
      “那最好不过,明个儿爷把那图看看,这破事很快就能了了。”
      ……
      一夜浓睡,起身时精神奕奕。在小院里简单过了几招活动开筋骨,就听见殷夫人叫两人一起用早膳。两人收了兵刃,来到桌边挨着坐下,殷夫人和殷宝生端出了热腾腾的早膳。
      这是两人第一次看清楚殷宝生的模样。眉眼细长,身形瘦削,一头青丝,好似刚刚长开的少年,眼神却平静淡然,似乎万事不萦于怀。
      殷宝生知道殷夫人提过自己的事,也知道两人疑惑些什么,于是将右手手掌摊开,露出了里面纹身,道:“这是师傅当年为了救我的命种下的不死符,但有一息未绝就不会死,只是种了不死符后老得很慢,我如今已活了百余年,可以形貌上却只变化了约莫一两岁。此符之前一直未有人种过,究竟如何,其实我也并不十分清楚。”
      展昭道:“殷先生,展昭有一事想请教。去岁开封有一纹身铺子名曰宝生,店中乃是一个三十许的男子,右手掌心一枚红镰,夺去他人寿岁,先生可知这人底细?”
      殷宝生点头:“师傅当年为我种下不死符还有一事,是要清理师门,那是我师兄,他不知如何习了歪路子,以红镰入魔,亦可不死,师傅要我找到他,杀了他。不论是不死符还红镰入魔,只要一击致命也会死。想来,展大人能查到这些,师兄也定已伏法了,殷宝生代师门谢过展大人,谢过开封府。”
      白、展二人恍然大悟。展昭道一声客气,几人便用了早膳。之后,殷夫人收拾干净桌子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展昭便将冲霄楼的楼图摊开在桌上,两人曾上到二楼,白玉堂凭借已经知道的机关对照了图,确认是真正的楼图,便放心大胆地开始一一破解。殷宝生从旁协助,展昭因不明其中法门,只是安静地看着。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白玉堂已将机关破解完毕,仔细一看却又有些不对:“殷先生,这楼明明是七层,为何图中只有六层?”
      殷宝生道:“原是只有六层,那第七层是后来加的,那并不是我设计的,故此没有。虚度这些年月,于机关一道倒也浸淫不少年月,维护楼中机关时我虽未能上七层去,但就观察到的推测,第七层上应是万分凶险,应当有箭阵,再多就不清楚了。”
      “箭阵倒也不妨,我二人还应付得了。如今襄阳城中大乱,若不趁乱行事恐怕脱走不易,事不宜迟,今夜行动,猫儿,你看如何?”
      展昭手中拿着一张纸条,道:“可以。正巧欧阳老哥哥来了信,军山已经事了,今天就能回来,智化智大哥也一道回来,还带回了钟雄,正好可以接应我们。”
      白玉堂喜道:“这倒赶巧了。这样,回信就说,只要智化那黑狐狸进城来就好,欧阳和钟雄留在城外,接应就好。”
      “也好。”展昭去写回信,白玉堂闭目坐在椅子上休息,研究阵法实在耗神,他觉得头有些痛。
      事情一应准备妥当之后,两人养精蓄锐,白玉堂将破楼的方法一一细说与展昭,两人将破楼前后在脑海中仔细盘算了几遍,料来不会有甚大的问题,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两人再一次出门而去。襄阳城内的戒备明显更加森严了,但频繁的巡逻只会让军士更加疲惫精神不济,反而还不如之前了。两人毫不费力就到了冲霄楼前。
      这一次是在朱雀门前,白玉堂将门环往外一拉,然后两人往两侧一闪,避开射出来的短箭之后才走进了门内。
      展昭摸出袖箭,运足力气打中了灯座,只听见一阵机关声响,地砖翻转,露出各种利刃,跟着又有几只羽箭射出。二人等了一会儿不再有其它动静,才挑平整的地面走了过去。上了二楼,两人摸出殷夫人配的药含进嘴里,平安无事地踏上三楼。二人依照楼图一路顺利地走过六层楼,踏上了第七层。
      第七层供奉着佛像,檀香袅袅,弥漫了整个七层。
      白玉堂嗤笑一声:“老王八还信佛,就不知道这佛陀是否有眼会保佑这等龌龊事了。”
      展昭不作评论,四下环顾一番在佛像的手上看到了一只锦盒,喜道:“在那儿!”
      白玉堂也看到了那只锦盒,扔出几块飞蝗石,未有触动机关的迹象,心中略略奇怪:“怎么好像没有机关?猫儿,小心些。”
      “我知道。”展昭巨阙出鞘,腾身跃起,在佛像膝上再次借力,手挥处取到了锦盒。就在锦盒取下的那一刻箭矢飞出,乱箭齐飞。展昭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巨阙寒光闪动将周身护住。
      “猫儿!”白玉堂手中画影翻飞,肝胆俱裂,心几乎跳到喉咙口,四下流矢乱飞,连一点死角也无,白玉堂自顾不暇,还试图分神望向展昭,竟是手忙脚乱之像。
      “泽琰!”平安落地的展昭看着一只箭向白玉堂胸□□去,浑身发冷如被冷水浇透,动作一僵,也是险象环生。
      羽箭越来越近,正是命悬一线之际,纷纷雨却忽然消失,连已经落地的箭矢也消失不见。白、展二人惊诧对视,只听女子声音慌张响起。
      “我,我,吓死我了!”一句话结结巴巴说完就哽咽地哭了出来。
      两人听着声音耳熟,回头一看,却是念琴站在那里正擦着眼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冲霄·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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