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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纹身·二 ...

  •   纹身二
      展昭回到后院自己住的屋子,推开门走进去,就有馥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一只大白老鼠翘脚躺在床上,垂下来的手上还拎着一小坛开了封的梨花烧。展昭的手慢慢握紧,饶是他脾气再好,也控制不住额角青筋直跳。
      白玉堂浑似未觉,一个鲤鱼打挺从展昭的床上蹦跶下来,一脸灿烂到太阳到自愧不如的笑容,道:“哟,劳碌猫儿回窝了?来来,五爷好酒好菜犒劳你!”
      看着白玉堂过于灿烂的笑容,展昭蓦地气消,无奈地到桌边坐下,道:“那就谢过白兄了。”说着,拿起筷子也不跟白玉堂客气就开始吃饭。忙碌了一天,确实饿得很了。
      白玉堂坐到展昭身边,给展昭倒了杯酒,而后也给自己满了一杯,慢慢品鉴,不时看看展昭吃得如何。他带来的酒菜滋味清淡却不失回味,很适合展昭的口味,当然也是他自己喜欢的。见展昭吃得香甜,他自己也拿了双筷子出来,偶尔吃口菜。
      不过多时,展昭放下碗筷,拿过一旁的茶壶倒了杯茶拿在手里,思索道:“白兄,今日红袖楼的事你听说了吧。”
      白玉堂点头:“绿绮姑娘的事么,五爷我听说了。前前后后死了三个人,公孙先生也跟我说了个清楚。”
      “白兄可有什么看法?”
      白玉堂挑起一边嘴角笑道:“看法?五爷的看法有什么重要的。这不是应该官府要查清的事吗?”
      展昭听他挑衅,也不动气,淡淡道:“白五爷做事何曾管过官府不官府的。再说白五爷行走大江南北,自该有些见识的。开封连发三起案子皆为猝死,死状相近,白五爷看不出异状倒叫人看了笑话。”
      白玉堂嗤笑一声:“猫儿,这激将法用得好啊。可惜五爷这次还真没有线索。只一桩,绿绮姑娘有张琴,没听闻有什么大的来头,但看做工,听音色,当是不为人知的名家之作。应是她偶然得到的。”
      展昭皱眉:“白兄之言,是说可能有人想要绿绮姑娘的琴,所以害死了她?若只为琴,害人一命未免过了,再者即便是为琴,那其他两名死者又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晃晃手中的酒杯:“最早死了的那个商人,跟我白家生意上原先有些来往,是个只要有钱,老母都能卖的东西。两年前就不跟他做生意了,费劲。”
      展昭的唇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白玉堂不耐烦打理自家生意他是知道的,“费劲”一说,定是白玉堂不耐烦跟这人斤斤计较,再加上这人这般品行,白玉堂肯定也是看不过的,索性就不做这家的生意了。
      停了一会儿,白玉堂续道:“第二个死的那个厨子手艺差得很有水平。”说着厌恶地皱了下眉。
      展昭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白五爷被这手艺坑害过?”
      白玉堂没说话,只是脸黑了一半。
      展昭忍不住好笑,白玉堂的世家贵公子习惯在日常生活中尤为明显,在外奔波时还好,一旦  安定下来就会爆发出来,看这脸色,定是被这厨子的手艺祸害过。
      瞄见白玉堂乌云绕顶的神情,展昭假咳一声,收敛了笑意,道:“谢过白兄不吝相告。”
      “啧,猫儿你这是跟白爷我客气吗?真要客气,改日请五爷喝酒吧。”
      “等案子结束之后,醉仙居的好酒不会少了白兄你的。”
      “那倒不错。对了,我给大嫂去了封信,问她有没有什么毒药把人毒死了却检查不出来的。公孙先生只会救人,这些毒药定没有我大嫂知道得清楚。猫儿,你就等信儿吧。”
      展昭不甚同意:“不了解毒药,公孙先生也救不了人。”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调转了话头:“几个人看上去像被吓死的?”
      展昭叹息一声:“是啊。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能把人生生吓死。”
      白玉堂看看了窗外,漫不经心道:“没准是开封府风水不好,闹鬼。”
      展昭翻个白眼:“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等无稽之谈,白兄你信?”
      “鬼怪未必就有,奈何人心可怖,胜过鬼怪。信不信都好,查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
      展昭不置可否,瞥一眼白玉堂,握着杯子道:“白衣服在晚上真的挺打眼的。”
      “嗯?”白玉堂疑惑,随即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大声道:“臭猫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白五爷穿白衣服晚上看起来像鬼吓死了他们不成!”
      展昭笑容可掬:“这可不是我说的,展某只言白衣甚为显眼而已。”
      “贼猫,你是没说,可你就是这个意思,别以为我白五爷不知道!”
      “白兄高明,如何猜得展某心思?”展昭笑得诚恳,可看在白玉堂眼里就只剩了“奸诈”二字。
      “狡猫!”白玉堂含糊地骂了一句,“明日查案,我在秀水街口等你。”
      “劳烦白兄。”展昭点头,起身送白玉堂离开。前两起案子只当做了巧合,没想到会有隐情,此时尸首都已下葬,确实查不到什么了,也只有秀水街可能还有些线索残留。
      次日一早,展昭在秀水街见到了白玉堂,那人还是一身白衣,意态潇洒,引人注目。两人也不过多交谈什么,径直到了红袖楼的后院。院子中间是一口水井,当时绿绮的尸体就在水井旁边,看起来是早晨出来打水洗漱时突然猝死的。
      展昭走到水井附近,回忆着绿绮当时的位置,环顾周围,院子里空空落落的,只有墙根处种了些花草,长得并不茂盛,不足以让人藏身。那么难道是屋顶?展昭转身往屋顶上看,似乎是琉璃瓦,比一般的瓦要滑,却也不会滑到站不住脚,至少自己和身边这只耗子肯定是能站得住的。
      白玉堂沉默着站在展昭身边,这时顺着展昭的目光望向屋顶,天色灰败,透着些不该存在于秀水街的苍凉。白玉堂侧头看了看展昭,对方神情专注,剑眉紧锁,带着思索,心念一动,提气跃上楼顶,凝目四顾,而后飞身下来,仍是站到展昭身边。
      “白兄可有什么发现?”展昭低声问道。
      “四周房屋高低错落,有不少可以藏身的地方。猫儿,绿绮的尸体是朝哪个方向的?”
      展昭低头看着地面,眼前浮现出昨日赶到时的场面,猛然抬头:“头朝着水井的方面,脸朝地面,是仆倒在地上的。”
      白玉堂挑眉:“也就是说,绿绮是早起出来走到这里突然猝死,而不是回头看到屋顶上的什么而被吓死的。还有,你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秀水街还是静悄悄的,公孙先生说绿绮姑娘死的时间不超过卯时(5时~7时),她起得太早了。”
      “早?”展昭侧耳细听,秀水街确如白玉堂所说,还很安静。
      “这样的地方,姑娘早晨一般都不会早起的。”白玉堂干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解释。
      展昭若有所思地点头:“对了,白兄,绿绮姑娘那张琴你见过吗?”
      白玉堂道:“绿绮琴艺不凡,我也曾听闻,半个月前慕名来听过,那张琴见是见过,诚然是好琴,但到底什么模样有些记不清了。”
      “那跟在绿绮姑娘身边那个叫阿珣的小丫头还有印象吗?”
      白玉堂想了片刻道:“胆子不大,似乎很怕见人的样子。她有嫌疑?”
      展昭摇头:“现在谁有嫌疑谁没有还说不好。那个小丫头看着年纪实在太小不说,应该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另外两个死者。”
      到底是怎么死的?简直就像是在一瞬间突然抽去了他们的生命,没有疾病,没有伤痕,没有中毒,只有脸上如出一辙的惊恐。
      展昭叹了口气:“还是去查查看他们有什么共同的仇家,最近有什么共同接触过的人吧。”
      白玉堂自然应允,和展昭一起悄无声息地离开秀水街,前往第一名死者所在的西坊和第二名死者所在的迎客酒楼。
      他们走后不到半个时辰,一个瘦削的人影忽然走到红袖楼的墙外停了下来。相貌平平无奇,脸色苍白,半点血色也无,一双眼睛细长上挑,暗沉沉的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辉。
      “早已入魔,怎能抛却?执念是孽,逃不掉的……”
      一阵低哑的笑声响起,慢慢消散在空气里,随着笑声逐渐消散,那个人影也不见了行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纹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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