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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忆,没有重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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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第二部分)
怎么说呢...我与张赟良是青梅竹马。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那是最单纯快乐的年纪,我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等到我十二岁,喜欢他似乎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那个时间段,我很纠结。只因为我的母亲是他家的保姆。我的自卑感就像洪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弄得我深深锁住这份情感,不敢打开半分。
我承认我虚伪,可是我就是无法抑制它。
我压抑着,天天都像窒息一般地活着。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不会想到这些烦人的事,才会暂时放下。我以为我们的日子会像这样一直延续下去,绵延不断。直到我初二,他初三时,一切都不同了。那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他的眉眼隐在黑夜里,却能清晰地看见他眼里光影流动,汇成了一股深情。
他似乎有些尴尬,抓抓头发,对我说:“暮西,你真好看...”
我抬起头,惊讶的“啊——”了一声。
他歪着头,眼里满是笑意:“你看,我们在一起合不合适?”
我的嘴巴那时是彻彻底底地合不上了,我想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是傻死了。
想至此,我竟忍不住笑意,用手捂着嘴巴,放肆地大笑却不发出声音,笑得我肚子生生地疼。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上课。同桌诡异地看着我的这整套动作,啧啧称奇道:“暮西啊暮西,你竟把犯神经演得这么出神入化。佩服...实在是佩服。”我很巧妙地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停下动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同桌大人毫不避讳地笑了两声,忽然凑近我耳边,问:“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来了个大帅哥?比我们高一届,好象是叫张什么什么良...”
我当下便噤声,什么也没吭。他果真是到这个学校来了。我把头撑在桌子上,什么也不想。
“哦,对了。貌似还有个八卦,是关于你的...”我抬起头来,不凑巧地看到了同桌一脸兴奋的傻笑,“你是不是和祖良在一起啦?”
我瞪大眼睛,悲哀地想:不是吧,这八卦的传播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
同桌大人眯眯眼睛:“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今天清晨拉着祖良往教学楼跑的画面被我BF看到了,还好我人性,叫他把消息封锁了。不然,你是知道他的嘴的,无遮无拦的...”
我黑了满脸:“那就多谢你了,亲~”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用力地集中精神去听课。我尝试了很久,才发现一切只是徒劳。是啊!一时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它们加速向我涌来,而我只能立在原地,等待它把我淹没,让我窒息。
我百无聊耐用胳膊肘撑着下巴,不时地点点头来假装我在认真听课。我也时不时地望望窗外,今天的天气很好,初冬的阳光带着暖意铺在我身上,毛绒绒的弄得我痒痒的想笑。
“暮西...”这样的好景致总是会有人打扰。
我侧过头去,没好气地问:“干嘛?”叫我的是我前面的那位,此刻,他一脸暧昧地望着我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我有麻烦了。果然,他扔了张小纸条过来,皱皱巴巴的显然被人打开过很多次了。
“祖良的...”
我把头埋下去,羞得连抬头都不敢抬了。纸条我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撕了个稀巴烂,不知道塞到哪个地方去了。MD!死祖良,臭祖良,我这辈子和你没完!
那天放学,我故意慢悠悠地在教室里写着作业。祖良是走读,我却是住宿的。等到教室里人都散尽已经过了很久了,我才敢晃出教室。但我却低估了祖良的耐心,我刚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他挎着书包,把腿弯起来,无奈地晃动着,酷酷地倚着墙,自然是等了很久不耐烦的模样。若是别人,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相反,我觉得很烦,很烦很烦。我低下头,小跑起来,只想走得远远的,快一点摆脱这里。
“暮西...”我皱皱眉头,最讨厌别人这样可怜兮兮地叫我了。我恍若未闻,依旧笔直地往前走,看都没看他一眼。
可是,我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那个时候,我途经他的正前方。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到最后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跑。
当我以为自己能够摆脱的时候,他却顺势再一次箍住我的手,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深更紧,再加上我走得速度极快,由于惯性,我的背避无可避地撞到了后面坚硬的白墙,痛得我差不多要惊呼出来。
而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变本加厉,另一只手也欺上来,就这样把我束缚在他的两手之间!
我抬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恰巧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
带着点点的探究,似乎要把我心里所想统统挖出来。
这辈子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毫无顾忌的弄疼我了。他偏偏撞上了我的硬伤。
我毫不客气地道:“放开我!”
我等了良久,还是没等到祖良的放手。这也委实奇怪了些,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懦弱的人,本来这种事就不是他会干的。况且,他也知道我的禁忌,我只当他是一时冲动。只是现在,他完全没有要放开我的意识!
我是真的生气了。我直视着他,正好看到了他眼里泛着微光,拉扯出他不愿让步的坚持。我就那么愣了一会儿。
怔仲间,他突然张口,拉回了我神游在外的思绪。
“暮西...我真没想到你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他松开压在我两边的手,怯弱地垂下手。他的眼神里又恢复了以往的那抹懦弱,就好像我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幻影罢了。
我以为他会生气地质问我,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一种话题开头。我重新打量着他,只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我摸不透。
弄懂他之前,最难堪的就是,我犯了难。
他说得没有错,我的的确确是未守信用,我踌躇了良久,实是想不出答案,索性坦白说:“我就是不守信用,你又如何?”我抬眸看他,眼神里带着挑衅,毫不退让。
他似是早想到了我会这样回答,一年的追寻早让他把我的习性摸了个透。我也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了他眼里的一丝绝望,还有怨恨。他回答道:“是啊...我又能如何呢?你从来不曾把我放在眼里过。”
我的心像是颤动了一下,我叹了口气,我终是心软了。心软了又能怎样呢?我毕竟是不喜欢他,不爱他,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迁就”这两个字。所以,与其与他纠缠下去,不如让他死心。可是,我终究无法解释今天早上的行径,不过是一时冲动,却给他带来了希冀。即使他明知我不是真心的份上,还是启口问我,只为抓回那最后的一根稻草。我是不是错了呢?这一刻,一直认为丝毫没有做错的我犹疑了。
祖良一脸关切地望着我,略略有些担心。
我掩去眼里的慌乱,抓抓头发,烦躁地绕过他,想走。
这一次,他没有拦我。却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温言笑道:“暮西...不管你怎么说,我就当今天早上的话为真了哦。”他说得轻松,我觉得牵强的很,极干脆地翻了个白眼。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