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八屏扇

11、第 11 章

　　根本分不清是谁受到了谁的蛊惑，又是谁先踏出了勇敢的一步，萧穆心里和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不受控制的贴近，从嘴唇传达而来的柔嫩触感刺激了他更近一步的掠夺，他听见了自己粗重的喘息，泪水的咸咸味道慢慢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然后，他突然停止了。
　　关行乐的胸部强烈的起伏着，无力地的靠在墙上，脸上的泪痕未干，嘴唇微微张着带着鲜艳欲滴的红色，眼睛里满是无尽地迷茫，整个人还没从刚才的激情中醒过来。
　　向后倒退了一步，萧穆抓了抓自己的衣角，不可置信的甩了甩头。
　　他在干嘛？！
　　脑袋好像被块石头砸过一样，嗡嗡响，眼前的事物突然间变得模糊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厕所，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拼命地往脸上泼去。
　　“萧穆。”关行乐随着走了过来，扒在门口，看着几乎把头埋进洗手池的人，咬着牙叫了出来。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知道无法这么保持着鸵鸟的姿势，只得抬起头来，正视面前的人。
　　“我……”想开口解释，却发觉口干舌燥的几乎无法发声，“你……”怎么解释，用什么理由，无数的开脱答案快速在脑中飞走，“对不起。”也许，道歉才是最佳的答案。
　　他不想听到对不起。皱了皱眉头，关行乐从那三个字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黯然的低下头，“你不需要道歉。”该道歉的那个人，是他。
　　“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伸手想要抓住对方，却仍是迟疑了一下放了回去，萧穆的眼神左右飘移，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
　　关行乐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说道：“没关系。”想要转身离开，却不甘心的深呼吸了几下，突然猛地抬头，问道，“萧穆，如果……我是说如果……”
　　“不，不要！”预感到关行乐将要说什么，萧穆下意识的推开他，恐惧地大声喝止。
　　突然而来的力道让关行乐一个趔趄，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满脸惊恐和挣扎的男人。
　　把事情搞得一团乱，萧穆从来没有这么无力的感觉，好像未来的一切都要跳脱他的控制，自己走的那条道路突然横生出许许多多的岔路来诱惑他改变原本的方向。
　　“你……饿了吧，我出去买饭。”绞尽脑汁地想出这么一个拙劣地借口，萧穆逃难似的奔出了家门。
　　脑中沸腾地岩浆经过时间的冷却，逐渐降下了温度，再度回归平静。
　　他吻了关行乐，是的，这是事实，无法否认。但是，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陷入某种无法控制的状态？他不懂，无法理解，不能解释。
　　欲望吗，难道他已经畜生到连对方的性别都不顾的地步了？那么，答案是什么？爱，是爱……不，他摇头否认了这个假设。
　　他不是变态，他不是那种对面着相同性别的男人依然可以有兴致的男人，他不是，肯定不是。
　　同情？是因为可怜他……可怜的身世，令人同情的遭遇，是吗？
　　在错误的答案中纠结着，却果断的否认掉那压在心里压根不敢承认的正确答案，萧穆无法说服自己，却也想不出如何面对楼上的那个人。
　　他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一笑了之还是装傻到底？
　　直到拎着饭菜站在自家门口，萧穆仍是没有想到好的说辞，终于硬着头皮，开了门，走了进去。
　　家里面轻悄悄的，他的心提到嗓子眼，慢慢蹭了进去，抬头瞧瞧，客厅空荡荡。
　　“关行乐？”小声叫了叫，没人答应。
　　大着胆子放大声音，“关行乐？”四处看看，哪里都没人。
　　他，不会是……
　　心里想着最坏的打算，萧穆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还好，衣服什么的都还在……
　　拿起电话，按下烂熟于心的号码，熟悉地音乐在卧室响起。
　　他能去哪？这么短的时间应该走不远。
　　萧穆走出家门，把门锁了两圈，然后跑下了楼，到处寻找着令他心烦意乱的那个身影。
　　关行乐果然没有走远，在旁边的一个小公园里面，萧穆看到了他，正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面发愣。
　　想要走过去，却看到途中插进来一个男人，站在关行乐的身边打转转，两只眼睛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说了些什么，一只手便不安分地伸了过去，拉起人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萧穆跑过去，“啪”的一声打掉了那人的手，然后把吸着鼻子的人往自己身后一拉，“你干吗？”
　　“小子，人是我先看上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见有人打断他的好事，那人痞了吧唧的开口，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穆没明白对方的意思，转身问道：“怎么回事？这人谁啊？”
　　关行乐摇摇头，他只是坐在长椅上面发呆，这人说了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没注意。
　　“想要这小子，等我完事了再说。”那人趁这个空子，溜了过来，想一把抓住人就往外带。
　　萧穆有些动气，“光天化日的你想绑架怎么的？”把关行乐抱在了怀里，一手挥开那只贼手。
　　“绑架？老子出钱，他出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什么屁事？”
　　萧穆似乎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是不敢确定，疑惑地回头看关行乐，“他……”指指那男人，“……花钱买你，跟他那啥？”不是吧，他怎么不知道现在社会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别说那些一个个站在夜晚街口打扮妖艳的女子，居然连男人都可以公开叫卖了？
　　看萧穆那副傻样子，男人知道了自己今天倒霉碰上个不懂规矩的，只能暗中骂了一句，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关行乐，这才啐着另找目标去了。
　　“我们赶快走。”急着离开，萧穆想也不想的拉起了关行乐的手，朝公园门口快速奔走。
　　刚才忙着找人没发现，这公园怎么都是年轻小伙子？萧穆一路走下来，瞧着站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旁的人，心中暗自奇怪，再瞧瞧他们看人的那种眼神，萧穆脑门的汗就下来，居然走进变态红灯区了。
　　有些人看到他冲他抛媚眼，有些更是上前拉拉扯扯，更有甚者直接挡在他的面前，故意不让他离开，直把萧穆恶心的差点没挥拳打人。
　　走出了那个恐怖的公园，萧穆这才松了手，回身看低着头不吭声的关行乐，一下子烧红了脸，顿时结巴起来。
　　“诶……那个……你怎么跑这个鬼地方来了？”
　　“这个公园是特殊人群的聚集地。”抬眼皮瞟了瞟，嘴里呜呜囔囔地，关行乐看着地上的地砖缝，不敢抬头。
　　逃避不是个办法，萧穆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抬头，看着我。”
　　别扭了许久，关行乐才把脑袋抬起来，眼睛又乱飘了一阵，最后看萧穆不耐烦了，才正正地直视。
　　想了想应该怎么开头，萧穆清了清嗓子，“你喜欢男人，而我喜欢女人，我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我们是室友的关系，不要多想，明白吗？”
　　很明显的不屑出现在对方的眼睛里面，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喜欢女人你还吻我。”
　　咳咳……萧穆有些尴尬，“那个，属于意外，不在我们今天这个话题的讨论范围之内。”
　　“切。”对方大着胆子很不给面子地质疑。
　　这种时候，只能用强硬是手段让敌人屈服，萧穆冷下脸来，用周扒皮的口吻，一句话拐着调的说道：“怎么的？你还想造反不成？”大有你敢点头，就给你轰出去的架势。
　　“那你不赶我出去了？”跟萧穆住了这么些日子，对方吃软不吃硬，刀子嘴豆腐心的特性其实已经差不多被他摸清了。
　　“只要你消停点，别惹那么多事儿出来。”有人做饭，有人洗衣，有人打扫的日子真的很惬意。
　　蹬鼻子上脸就是形容关行乐这种人的，他笑嘻嘻地凑到萧穆身边，“那明天你陪我去吧。”
　　“去哪？”
　　“婚礼啊。”
　　“干嘛去？”
　　“假装我男朋友。”
　　“好啊。”萧穆笑着点头，“只要你明天变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