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横流》想露非非

54、全身而退

　　咖啡已凉，弯弯木木地望着眼前的液体，跟自己预想的一样，是个深沉而感人的爱情故事呢。眼前浮现出顾墨那张妖孽的脸，紧锁的眉头，凉凉的眼神，对她，他是这个样子的。好像只有在自己出糗的时候他才会笑，弯弯认真的回忆，却也模糊的想不起来。
　　付颜安静下来，眼里却闪着亮光，她在等。
　　“很感人。”弯弯听见自己的声音，很陌生的感觉，好像讲话的是另一个自己。
　　付颜不动声色。
　　“既然付小姐回来了，那么我想我该退场了。”弯弯突然抬起头来，很苦涩的笑了。付颜看她的笑也觉得苦涩无比。
　　“不，我说这些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你问了，正好也给了我个倾诉的机会。”聪明的女人就是在不用撕破脸的时候绝对保持优雅。
　　“不仅仅是我听了这些，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我们之间有很大的问题。我也只是在逼自己作出决定，不想再拖下去而已。我想付小姐回来的目的也是顾墨吧。”
　　付颜一笑置之，不承认也不否认。
　　弯弯豁然的想，都要放手了，那就这样吧。和平又安静，多好。“那我们回去吧。我也该做些退场的准备。”
　　……
　　顾墨回到家，却发现弯弯不在家。顿时冰凉的感觉侵袭到四肢百骸，心口好像被重重的打击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秒，他就三步并作两步直冲楼上，“砰——”地冲进弯弯房间，空无一人的房间让他的心沉了沉，艰难的移动步子到她的衣橱，却不敢伸手。这时楼下的动静让他坠落的心总算找到了点支撑。“哗——”的一把拉开衣橱，里面零星的几件衣服让他憋着的气总算能舒出来。衣橱的一角那一套情侣卫衣刺痛了他的眼。关上衣橱沉着的下楼，刚刚的焦急全然消散在脸上。
　　弯弯进门没多久看到顾墨从楼上下来时着实吓了一跳，但转念又一想，这样更好早点结束早点解脱，少了等待的煎熬不是更好？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
　　她总是骗自己。
　　弯弯泡了壶茶，好像来到顾家之后她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泡茶，端茶递水，极尽讨好。别的她也不会，别人也不给她机会。
　　弯弯把茶端到茶几上，注意力仿佛全在那盏茶上，虽然是对着顾墨说的话但连头都没有抬起来。“顾墨，你坐下。”
　　付颜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心里是激动的，只是她还在不断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你们聊，我先上去了。”很成功的，她也克制住了。
　　付颜消失在楼梯转角，顾墨看着往杯子中倒茶的女人，眼神暗了暗。
　　“尝尝。阿姨说这是极好的茶叶。不知我这样泡有没有糟蹋了你们家的好茶叶。”
　　顾墨听着弯弯言语里的唏嘘，拧着眉尝了一口。“不错。”清香入口，他哪里懂茶的好坏，就算再好的茶，此刻的他也是品不出什么味道的。
　　“不错啊，我也觉得。只是没人欣赏罢了。”
　　顾墨眉头拧的更紧，“好好说话，你想说什么？”
　　“你就不能不皱眉吗？我说什么了你这样厌恶我，还是你本来就厌恶我，对啊，你就是厌恶。”弯弯突然发狠，不就是厌恶吗？她以后不受了！
　　顾墨知道她在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拉住她因为捶打桌子发红的手，握在手中按压。“既然厌恶，当初又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绑在身边，费了那么大的劲，不过是觉得没得到的总是好的对吧，得到了也就这样了。”弯弯有点说不下去了，却梗着脖子装出尖锐的样子，不这样，她就会软弱了，之后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顾墨看那红色已经褪去，松开手。弯弯见他松手，心痛了痛，恶狠狠地收回手，藏到桌子底下。
　　“顾墨，你不觉得现在这样的场面很可笑吗？我们怎么总像是在谈判呢？”
　　顾墨挑眉，好像在说是你要谈的。
　　弯弯自动忽略他的意思，“付小姐回来了，你们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觉得很适合你们。虽然我们无疾而终，但是因为你，我摆脱了刘世昌，将我带离了黑暗，这一点，我会记住一辈子，真心的谢谢你。现在我也成全你。”
　　“林弯弯。什么叫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无疾而终。”顾墨阴沉着脸。
　　“就是你们郎有情妾有意，现在我这个碍眼的人就要滚了，你们请自便的意思。”弯弯说的毫无畏惧。
　　顾墨的脸色白惨惨的，薄唇抿着，黑色的瞳孔里好像能渗出冷气来。那是顾墨怒极了的表现。
　　“我什么时候跟人郎有情妾有意了，林弯弯你不要自己还想着别的男人来说我。”那件与某人配对的白色卫衣一直跟着她，以为他不知道吗？
　　“我没有别的男人。”
　　“那你衣橱里的衣服怎么解释，不会是特地给我买的吧。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那只是回忆，我什么都没有了总得靠些回忆过活。”
　　“是啊，回忆。你的回忆怎么就没有我而只有别的男人呢？”顾墨冷笑。
　　那是因为你是现在的，以为会一直在我身边，自己痴心妄想了怎么样。弯弯心里在怒吼，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懂，弯弯也顿时丧失了吼出来的力气。
　　“怎么没话说了，就这点口才还想倒打一耙？”
　　弯弯被他气的胃痛，“那你付颜来了，情意绵绵的样子是给谁看的。大半夜的又是谁还在一起，顾墨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就是新欢难过了，正好旧情难忘吗？”弯弯一股脑都把心里的话都吐了出来，顾墨逼得她不得不说。吼得太激动让脑袋一阵晕眩。弯弯心底默默为自己打气，林弯弯，坚持住！
　　顾墨不怒，反倒史无前例的大笑了起来。弯弯这才发现，还是不要笑的好，笑起来更加讨厌。
　　“弯弯。”顾墨叫的柔情四溢，连声音都带着点笑意了，“你吃醋了。”就像有谁在他的心里把那些浊气一下子清空了，顾墨的心里顿时一片晴朗。
　　顾墨好笑的看着弯弯的样子让弯弯一阵气恼，“吃醋了怎样，反正以后不会了，顾墨，我们分手。”
　　顾墨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起，然后一丝不留。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你说什么？”
　　“分手。”
　　“理由。”
　　弯弯真想翻白眼，敢情她刚才说的不是理由吗？“你的青梅回来了，我该退场了。”
　　“林弯弯，你爱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以前他不敢肯定，直到刚才，她的质问，让他坚信了这一点，只是，她对他的爱太不坚持。
　　“不。”弯弯倔强，都要分手了，还说什么爱不爱的。
　　“林弯弯，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点，对我们的感情负起责任呢，那么轻易的说分手，这份感情里，你觉得谁辜负了谁？”
　　顾墨冰冷的看着她，弯弯被戳中软肋，一时无言。本来质问的一方，瞬间变成了被质问的一方，弯弯的气势像是瞬间被浇熄。
　　“那你那样对我。”那一晚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剐在她心上，她是怎样的心碎，他知道吗？
　　“是我不好。”顾墨突然低眉顺眼起来，弯弯眼眶一热。“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天晚上，我可能真是发神经吧。对你，我一直是患得患失的，你一不在我身边，我就怕你会逃走了，就像现在这样，你总是那么轻易就抛下我们的感情，我害怕你知道吗？但我又不能真把你绑在身边，你会反感我知道。但我又能怎么样呢？我控制不住自己。”弯弯愣愣地听着，“弯弯，我从没厌恶过你，嫌弃过你，那天我是慌不择言了，提刘世昌能激怒你，我就提他，那哪里是我的真心，我不甘心我拼命拽住你，你却整天想逃跑。”
　　“我没想跑，那天我只是遇到朋友，开心就聊的时间长了点。”弯弯眼眶湿湿的。“你不听我解释。”
　　顾墨愣了愣，“……是，又是我的错。”拉过弯弯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弯弯抽回手，好像嫌弃的擦了擦。“那付颜呢……要是没有什么，你妈妈明示暗示那么多的表示你怎么一句都没有，还有晚上……”弯弯说不下去了。
　　“弯弯，相信我，我不说话，并不代表我默认。我不说话，你的日子就会好过，你难道就没有觉得这几天我妈都没怎么找你麻烦吗？”
　　弯弯撇撇嘴，好像是这样的。“至于那晚上，我们只是在阳台上聊天，好些年了她回来，我也会不知所措的弯弯。”
　　“不知所措那就是有点什么了。”弯弯皱眉。
　　“小气鬼，那你见到你以前的那位就不会吗？”顾墨刮了刮弯弯小巧的鼻子，嫌弃道。
　　“哼！那你刚刚还提衣服，这都是同理可证的问题嘛！”弯弯扬起脸，不服气。阴霾的脸总算挂上了好看的笑容。
　　顾墨抿唇，好像是这样的，但是他可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纪念别人，比她好一点。
　　“不是吗？”弯弯气闷。
　　“是。”
　　“本来就是。”
　　两人像上课一样一问一答，一个越来越无理取闹，一个越来越有耐心，乐此不疲……
　　“还分手吗？”顾墨笑意盈盈的问，这时他可不敢拧眉了，摆出最好看的样子，小心翼翼。
　　“……不分了。”弯弯抿唇哼哼，不好意思的垂头。
　　一室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