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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阴谋渐现 ...

  •   独孤覆回到楼下,一把拉起沈默飞,固定到自己怀中,对上站起来的安格的视线,“安格,不劳烦你了。既然以前是我照顾默飞,以后我也会照顾好他的。”

      安格淡淡地看了眼略微惶恐的沈默飞,朝独孤覆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沈默飞挣开独孤覆,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安格和独孤覆的行为代表了什么,但他现在无暇顾及其他。“安离,你答应我帮我救苏洛了吗?”

      独孤覆却对寒血等人下令,“寒血,你带人下去安排。照说好的,即刻出发。”

      “遵命。”寒血等人退下,只是除寒血以外的人的神色都颇为凝重。

      独孤覆摸摸沈默飞的头,带他回到房间,关上门后说:“默飞,除了神,没有人能救苏洛,因为苏洛已经是‘死人’,已经不存在了,渐渐地所有有关他的一切也都会消失。”

      沈默飞伸手抚上独孤覆的额头,睁大眼睛,奇怪道:“不烫啊。奇怪。安离你在说什么呢?苏洛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呢?虽然他消失了,但以前他也经常突然消失的。”

      独孤覆不自觉地避开沈默飞的眼睛,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历史是如何流传下来的吗?”不等沈默飞回答,独孤覆接着说:“自然是有人记载并流传下来,例如古时中国的史官。史官必须保证公正无私,如实记录。但是,事实上历史向来由胜利者决定。至今所有我们所能得知的历史都不能确保完全正确。而为了有人能够正确地记录发生在世界上的事,‘逝者’便由此诞生。史官既然是人,则必定会有七情六欲,六根清净,红尘皆忘是断不可能。所以记录的人必须是‘死人’,而且必须是一个从不存在的人。这样才能让历史完好地保存下来。上一任逝者在778年前突然失踪了,只留下一道神谕,神谕指示了下一任逝者的诞生,也就是……”独孤覆又对上沈默飞的眼睛,“苏洛。不单我们会忘记他,他自己也会忘记自己,所有有关他的一切。记录历史,将会成为他唯一的本能。”独孤覆难得说这么多话。

      “全部,消失?全部?”沈默飞突然推开门,疯也似的跑出去。独孤覆眼看着沈默飞跑出去,并不阻止,“路儿,回来了?跟着他。”

      “是。”窗外传来声音后万籁俱静。

      不断地奔跑,沈默飞感受到的只有彻骨的寒冷。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最后跌了一跤,沈默飞倒在地上,也起来,干脆就这么仰天大字倒在地上,直直地看着夜空,双眼空洞。

      自被莫莉陷害,或者说更早以前,所有的情绪就已经在一点一点地累积起来,已经重到足够压趴沈默飞,只是他还是一口牙咬着,为了那么一点执念在坚持。但其实早在听到艾凡昏迷那一刻所有的坚持都已经被打碎了,只不过被杨亦辰强行摇摇欲坠地粘合在了一起。可又亲眼看到了苏洛的消失,独孤覆告诉了他真相。他不是傻瓜。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默飞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不可抑制,笑声戛然而止,“我是傻瓜,我是傻瓜,不然怎么会……”沈默飞身体蜷缩起来,如同胎儿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距离他不远处,一个少女正在和一群人打斗。

      和上次独孤覆与沈默飞一同来时不同,天上并无多少星星,北极星也暗淡不已,接近于熄灭。

      出征的部队连夜出发,不论是夕辉国还是清月国。某一时刻,某些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天。“血月之夜,不祥之兆。”风吹乱蹲在楼顶的少女的短碎发,不时露出被碎发遮蔽的无色的瞳孔。少女吸完一口烟,下意识地往自己的手臂上摁下,又停在了半空中,转而烦躁地按在了地上。

      一晃数日过去。学院内依旧喧闹不已,却无外乎战争带来的黑暗与光之子带来的光明。

      “安格,这是近三日沈默飞遇袭的资料。”莫清推了推眼镜,把文件放在了安格桌上。

      安格停下手里的笔,随意地翻了几页,放下,然后继续刚才的工作,“继续加大对慕容的保护力度。”

      “是。”

      “记得隐秘。”

      “是。”莫清回答却不离开。

      “还有事吗?”

      莫清踟躇道:“那沈默飞呢?”

      “维持现状。”安格毫不犹豫地说。

      “是。”莫清退下,到幽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就被希尔德拦住,“莫清,安格到底是怎么想的?”西蒙闻声放下红茶,打算离开。

      “什么?”莫清稍微偏头,希尔德看到镜片反光。

      “莫清,我们不是普通的星辰学院的学生,我们不会只知道默飞是现今知道的光之圣子之一。”希尔德难得强势,“圣子是默飞,不断遇害的也是默飞,在独孤覆那边尽力保护默飞的时候,安格不断加大保护力度保护的却是慕容。默飞那却只是形式上地派了几个人看着。就好像……好像是故意推出默飞,让默飞替慕容承担成为光之子,也是靶心的危险。”希尔德皱眉。

      “默飞!”莫清和希尔德听到西蒙失措的呼声,同时看向门口。

      西蒙手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沈默飞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好啊。”

      “下午你不是有课吗?怎么回来了?”西蒙手指轻轻滑过沈默飞的眉间。

      “我忘带数学工具了,你知道,简老师可是很可怕的。所以急急忙忙跑回来了,才想开门你就开了,默契啊!”沈默飞还双手圈住自己,发抖了一下,做出一副害怕状,然后又笑呵呵地拍了一下西蒙的肩后,自顾自地进门,还说:“没想到选了狂摇和耀光,还要学数学啊,数学真是博大精深啊~”

      直到沈默飞又从四楼下来,出门,莫清和希尔德还久久回不过神。西蒙看着沈默飞离开的背影,下判断,“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不知是对别人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太正常了,太正常了,正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不正常。

      西蒙瞳孔的颜色似乎更加深了一点,没有了以前的剔透,越来越接近浓厚的血色。

      事已至此,希尔德也不再想问这件事了,转而问:“my prayer 如何了?默飞真打算卖掉它吗?”

      “是。”

      “那他拼命想赚的学费呢?”

      “他说他已经报名参军了,以他光之子的身份,军方为了培育他会承担全部学费并会给一部分费用。而他也打算专注于学业了。”

      “你信吗?”

      莫清不作声,只是又推了下眼镜。

      “我不信。”希尔德如是说,在关门离开时,希尔德又说:“知道我的名字的意思吗?安格。”

      楼梯拐角处的安格,透过窗户进来的几缕阳光照在他身上,犹如堕入人间的天使,忧伤憔悴。

      “那是田野啊……”仿佛叹息般,又仿佛歌唱,“那是我的故乡啊,澄澈的天空与一望无际的草原啊……”

      “它现在已经成了一片荒芜,你难道也想让他的心也变成荒芜吗?”最后的问句的声音还在屋内绕梁。

      “安格,是否要多安排些人手保护沈默飞?”莫清问道。

      “不用。”安格推开大门,阳光很刺眼,但刺眼的是阳光,所以,没关系。

      “另外保护他的一方的人数还是没有变化?”独孤覆皱眉。

      “是,即使近期遇袭的次数增加。”左路儿回报。

      “那群家伙忍不了多久了。”不过安格·奥斯汀的想法还真不好揣测,独孤覆沉默了一会,“不管怎样,必须确保他的安全。”停了会又问:“翎羽最近是不是常常去找他?”

      “是。”

      “让翎羽也去保护他,不用暗的,也可以让出手的人好好考虑下。”

      “属下遵命。”

      左路儿离开后,独孤覆沉声,“也是是时候要出重招了。”

      某个议事大厅。

      “又失败了?格林家族是否太过无用了?”一个大汉气呼呼地说道,两撇胡子随着他说话一蹬一蹬的。

      “杰西卡,上次实验室被盗犬窝’,原本就该惩罚你。但念及你年幼不成熟,故让你劫持圣子之一将功抵罪,可你至今未成功。”白发老人食指敲着桌子,敲得杰西卡心惊不已。

      “杰西卡下次一定会成功的。”杰西卡放在长桌下的手紧紧地握拳。

      “这是第几次下次了?”

      “我们的时间不是这样用来挥霍的!”

      “我们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

      四下群声起。

      “杰西卡才丧父不久,必定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入议事会也没多久,肯定还没习惯。大家给她一点时间。”一个男子说情道。

      “好了好了,停。”白发老人说。

      声音立刻停止。

      “杰西卡,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康斯坦汀,你帮下杰西卡。”

      “明白。”康斯坦汀势在必得。

      “等等,奥格斯格,我还有件事想说。”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说道。

      “什么事?亚戴尔。”白发老人说。

      “保护沈默飞的有两伙人,分别是独孤覆和我们亲爱的王子殿下派去的。但是即使偷袭变本加厉,王子殿下依旧没有增加保护光之圣子的人,反而更加注重一个叫慕容云端的人。王子殿下到底想做什么呢?恐怕连独孤覆都骗过去了。”亚戴尔头微低,眼睛却是朝向上方的奥格斯格。

      “你是说,鱼目混珠?”奥格斯格不动声色地继续敲着桌子。

      “正是。”

      “杰西卡,听到了吗?知道怎么做了吗?”奥格斯格不再问亚戴尔,直接问杰西卡。

      “杰西卡知道。”

      议事结束后,杰西卡一人走在长廊上,康斯坦汀靠在廊柱上,杰西卡目不斜视地走过。

      “杰西卡,我帮了你,难道你不该回报下吗?”康斯坦汀下巴靠在杰西卡肩上。

      杰西卡镇定地说,“老时间,老地点。”

      康斯坦汀哈哈大笑,“不愧是杰西卡,即使躺在别人身下,也依旧像个女王。真引起人的征服欲啊。”亲吻了一下杰西卡,“那我就等着你了。”随即离开。

      杰西卡瞪着他的背影,指甲嵌进了皮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阴谋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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