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非幻

35、信不在己

　　“莫莉！莫莉！你在哪里？”沈默飞大声呼喊着。这具身体原本就弱得要命，沈默飞重生后，在独孤安离和艾凡的调理下才稍微好了些许，那一场大雨又让刚好的身体虚了起来。剧烈跑步后，就气喘得不行。松懈却丝毫也不敢有。

　　“莫莉！你在哪儿？莫莉！”寂静的夜，偌大的森林里，只有一声声“莫莉”在回响，惊起了一群群的鸟儿。

　　“莫莉！”沈默飞发现一个人躺在草坪上，急切地跑过去，停顿了一秒，抱紧莫莉，“莫莉，莫莉，快醒醒！怎么了？”有血不断地从他衣服里渗出来，情况紧迫，沈默飞撕开他的衣服，打算先紧急处理下伤口。

　　“发生什么事了？”不一会儿，有人闻声而来。

　　下一秒，沈默飞就被人推倒在地，莫莉被护在那几人身后。

　　“沈默飞，你真是无耻！”

　　“背叛艾凡不止，居然还想……莫莉他是这么纯洁！你怎么忍心？”

　　“不，我没……”“啪”，刚站起的沈默飞又被打在地上，整个右脸都红肿了起来。

　　“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罪恶！打！”

　　沈默飞毫不畏惧地回瞪回去，眼看着拳头砸下来，眼神蔑视。

　　拳头在半路停住，韩一叶抓住曹淇的手，说：“校内禁止斗殴。”

　　“一叶，你来得正好，看看莫莉怎么样了。都是这个畜生！”曹淇说，“你别拦着我，让我打死他为莫莉报仇！”

　　“事情还没有查明，那么全部都是推断，不可作为事实。”独孤安离风轻云淡。

　　“这件事难道还不明确吗？一看就知道是这个恶心的同性恋想侵犯莫莉！”曹淇激烈不已，“亏莫莉对你这么好，还介绍我们去你开的店。像你这种人的店，幸好没进，不然洗三天三夜都觉得脏！”

　　“曹淇！”韩一叶止住了他，“先等莫莉醒来问清事情过程。”

　　独孤安离为沈默飞擦去嘴角的血迹，眼底的情绪讳莫如深，“默飞，疼吗？”

　　沈默飞咬着牙摇了摇头，在独孤安离的支持下强撑着站起来。

　　此时，很凑巧的是，莫莉也醒了。“莫莉，莫莉。”抱着莫莉的弗兰克欣喜地叫道，“怎么样？”

　　莫莉睁着迷蒙的眼，待得看清了周围人后，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双臂环抱住自己，妄图遮住自己不堪的身体，“我……我……”

　　“莫莉，不用怕了。我们都在这里。”韩一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莫莉披上。

　　“一叶哥……”莫莉哭喊着扑进韩一叶怀里。

　　韩一叶轻轻拍着莫莉的后背，“别急。有什么委屈就跟一叶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莉朝独孤安离与沈默飞那边偷偷瞟了一眼，独孤安离的手始终未离开沈默飞的手，好一对璧人。莫莉面上还是一副泫然泪下，痛苦不堪，似是不愿回忆的模样。手指颤抖着指向沈默飞，语气加重地说了两个字，“是他。”然后躲进韩一叶怀里痛哭。

　　沈默飞惊讶，难以置信，“我做了什么？”拳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独孤安离，你不要给我插手！”曹淇恶狠狠地盯着沈默飞，“他都做了这样的事了，你还维护他。”

　　独孤安离抱着沈默飞躲开了攻击，“这件事理应交由学生会处理。其他人无权干涉。”

　　“妈的！长得像个娘们，把你们一个个的都迷住了！”曹淇又一拳打过来。

　　独孤安离一手挡住拳头，“我没有私心。是谁做的我自会查清并秉公办理。”

　　“安离哥……”莫莉露出小鹿般受伤的眼神，“刚才我去找沈默飞，希望他能成全我，他不但骗我，还……还想对我……”说着，眼泪流得更多了。“我跑到这儿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我一向与人无怨，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我没有。”沈默飞不辩解，只是直直地看着莫莉。

　　“怎么可能不是你？我们来的路上一个人也没看到，即使凶手不是走那条路，我和弗兰克也肯定会察觉到。”曹淇愤然说道，“到这里的时候，也看到了你正在脱莫莉的衣服！”

　　“我在检查他的伤口。”

　　“还在狡辩！”曹淇说罢又要出拳。

　　“曹淇，住手。”莫清突然现身，手指推了推眼镜，“这件事现在开始由学生会全权负责。韩一叶，带莫莉去医院。”

　　莫莉颤悠悠地站起来，含泪的眼睛望向独孤安离，“安离哥，可……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独孤安离彬彬有礼地一笑，“可以。”放开沈默飞，走了几步，回过头。

　　沈默飞拉住独孤安离的衣服，低垂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攥着自己的衣服。

　　“默飞，莫莉受伤了，我陪他去趟医院，很快回来。”

　　沈默飞平静地点了下头，手却仍未松开，整个人恍如一尊静默的雕像。

　　“默飞。”

　　过了许久，沈默飞才松开了手，待抬头，脸上又是一副笑脸，“我知道了。走吧，走吧，伤口不能拖。要是发炎溃烂了就糟了。”

　　“你在咒莫莉吗？！”曹淇即将又要出拳。韩一叶目光闪动。

　　“怎么会？其实发炎溃烂了也不会怎么样，最多疼上几个月。”沈默飞自嘲地笑道。

　　“安离哥，快点走吧。真的很疼。”莫莉发觉独孤安离神情有一丝松动，急忙催道。

　　等五人走得远了，莫清说：“你可以回去了。”

　　“不带我去审讯什么的吗？”

　　“虽然有目击者，但缺乏必要的证据。等证据充足之后会来找你。”

　　“哦。原来如此。”沈默飞转身便走，走得决绝，却在走出了莫清的视线后就瘫倒在一棵树下。

　　一道蓝紫光滑过，下一秒，眼睛就被定在了那双摄魂动魄的蓝紫色的眼眸中。

　　“还记得我吗？”

　　“苏洛。”

　　“被抛弃了吗？”

　　沈默飞摇头。不相信。

　　“恨吗？”

　　还是摇头。

　　“为什么还能笑？”

　　“哭没有任何用，笑却能让别人放心，哪怕是自我安慰。”

　　苏洛长身站于沈默飞靠着的树上，低低地说：“我不明白。”

　　“是啊。”沈默飞遮住眼睛，“其实我也不明白。我该走了，店里不能没有人。”攀着树，踉跄着朝my prayer走去。

　　苏洛凝眸远望沈默飞渐渐走远的身影。

　　“我回来了。”即使知道不会有人回答，沈默飞还是这么说了，突然好像以前那个家，至少有人会等我，在我回去时，会有人说欢迎回家。

　　找了离门最近的椅子坐下，软倒在椅子里，不再动弹，右脸还是生疼生疼的。

　　眼睛猛地睁开，警惕地看着走进来的三个人。

　　“呦，长得真的不错么。”为首的男人猥琐地笑着。

　　“真是个美人，我们三个赚到了。”

　　“这么漂亮，男的也将就了。做起来肯定别有一番风味。”右侧的男人已经忍不住靠近了，眼里的欲望显而易见。

　　好歹在以前世界的黑暗中摸碰滚打了近十年，他们想做什么沈默飞还是清楚的。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同时寻找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逃出去的路线，幸好兰儿回幽兰了。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里你们是逃不了的。”沈默飞沉稳地说。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能进这里，自然就能出去。”

　　“这笔买卖太赚了。得了钱不说，还有这么个美人等着我们。”说话的人舔了舔嘴唇，一脸的迫不及待。

　　瞅准时机，沈默飞投掷了一个花瓶过去，准确无误地砸中说话那人，便迅速地翻过一个桌子，尽量拉开距离。

　　其余两人见同伴受伤，不再拖延，向沈默飞围拢。

　　沈默飞果断地砸碎了一个花瓶，捡起一片碎片，划破了一人的喉咙，深度把握得恰好，既不会杀死人，也会确确实实伤到人。

　　两人都躺在地上哇哇大叫起来，为首的男人红了眼，掏出枪对准沈默飞。

　　沈默飞一惊，踢起一张桌子躲在了后面。

　　男人一边开枪，一边移动。

　　沈默飞体弱，刚才一系列动作已是极限，恐怕还得加上曾经的战斗记忆带来的敏锐才能做到。此刻只能气喘不停。

　　男人狞笑地抓住沈默飞，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残暴地撕扯他的衣服，“啊！妈的！”男人恶狠狠地拔出右臂上被沈默飞扎入的一块花瓶碎片。更加疯狂的动作起来。

　　沈默飞冷冷地看着男人，也没有反抗。男人被他看得出了冷汗，可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以为他放弃抵抗了。

　　男人正要脱自己衣服，沈默飞一脚踢中那人两腿间，爬起来就往门外冲。男人也是狠了心了，一手抓住他，把他压在了地上。

　　正当沈默飞以为逃不出去时，男人陡然惊恐地睁大眼睛，遇到了鬼般急速向后褪去，一边大喊着：“不要，不要！走开！”手里的枪也胡乱发射，随后踩了空，撞到了墙晕了过去。

　　一个浑身藏于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沈默飞面前，像是小说中的魔法师，用雌雄莫辨的声音说道：“主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