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欲为》穿青衣服的小鸡

7、第七章 我不属于四季，因为我本冰冷（七）

　　谣言的力量很大，最后终于把老师招过来了。而同学们甚至连通知一下她有老师找都不愿意，老师见她不来还以为她在耍性子。等她亲自出动来找梁琦，脸上全是阴霾了。梁琦看着，心情低沉。这天，她就要在办公室待上好一会儿了。不过，再想想这样大概也不错。在这所破旧破旧的学校里，只有办公室有空调，其他地方全都是风扇在转动扑风。

　　老师是个爱品茶的人，她一屁股坐在摇椅上，先在桌上拿出自己的那套茶具，然后精心地冲着茶。梁琦以为她忘记自己的存在，毕竟她存在感一直不高，因此开口喊了一声。她听见这一声，立马皱起眉头对她说：“没看见我在洗茶叶吗？你等一下会死啊？”
　　梁琦看着这个无理的老师，最终只能闭口不言，等着她把手上的事做完。

　　她琐琐碎碎的事很多，直到她能喝上一口大红袍，梁琦在空调风下已觉阵阵凉意。她咂咂嘴地喝茶，边问：“你直到我今天找你什么事吗？”
　　想她会说自己不自爱，但自己什么也没做，何来这一说？梁琦翻了个白眼，回答道：“我不知道。”而班主任明显就讥笑了一声，“你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行行行，我们就把话说明白吧。如果不是校领导来叫我管这破事，我也懒得理你，好好一个女孩学什么别人逃学去跟男人混。”
　　“我没有！”不服之气全然暴露在她脸上，眼睛也在似乎在告诉她自己有多无辜。
　　看来她真不愿处理这些麻烦事，最后她谈都不想跟她谈。“有没有你自己知道，我这人做事干脆，既然你也不认错，我也没什么法子让你说出实话，当然我也不感兴趣。可现在你的事又传得沸沸腾腾的，我必须对你做出处分，还有呢……你家长知道你的事吗？”
　　“我的事我的事……我没做什么错事，那天我送人去医院才会没来上课！”
　　“我不想浪费时间来听你编得离谱的谎话，就这样定了。记你一过，通知家长。OK，你可以出去了。”

　　梁琦再也没说任何反驳的话，但她走出办公室前盯了她几眼看，希望她会有点心虚的感觉，可真不如她所愿，人家依然心情不错地品着自己的大红袍。梁琦虽然对自己的班主任没什么好印象，但不能不佩服她办事的效率。她刚走出去手机就响了，来电是何嘉仪，她老妈。
　　何嘉仪不仅叫她回家，而且没通知她就办了退宿手续。

　　“妈，我怎么可以退宿？”梁琦坐在自家饭桌前，食之无味。
　　“小琦，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就觉得最近你和曼宁少联系，有点小蹊跷，原来发生这么大的事。退宿对你好，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差住在同一个宿舍那岂不是找苦吗？而且，你也并非一定要住宿啊，那个破烂的学校宿舍设施能好到哪去？你之前也不是说会堵厕所吗？”
　　梁琦轻轻放下筷子，说：“可是要退宿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退，别人会怎么想？这不是明摆着我做错事吗？”
　　“你也不小了，很多事情我也做不了主，至于那件事我就算了……”
　　“妈，你竟然不相信我，我没有做那些事！”
　　何嘉仪抚了抚紧皱的眉心，想要扶开，却皱得愈来愈紧。“可你逃学了，这个是事实，对吧？”
　　“我……”她打断梁琦，先摆着不想对这件事深究了。“好了，听我的话，退宿。”顿了一下，她也放下筷子饭碗，“我吃饱了，你吃完后记得把东西收拾一下，我要去看你爸。”
　　听见她提及她爸，梁琦立即站起喊住她，“我也去。”

　　她的老爸是最爱她的人，然而因为鬼迷心窍上了贼船，做了违法的事被抓了。还好何嘉仪从事计算机行业的，收入不菲，这家总算没散。可到底没以前幸福了，老爸在监狱，她很快变了，何嘉仪不再如当初那个对梁琦千般宠爱的母亲，她现在对她的事几乎是不闻不问，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就是这次被说梁琦跟外面的男人混她都没太在意。除了她，梁琦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爸也变了。小时候她总能看见他在商场上精明的样子，让她自豪有这么一个老爸，但现在在他身上简直没了色彩，成了一幅黑白画。梁琦曾乞求过何嘉仪去看望他，曾经让她佩服自豪的人变得有点麻木。他的眼神呆滞，反应迟钝，精神越来越差了。
　　但是，他依然是自己的老爸。即便呆在监狱，看见梁琦，他还是很关心她，他会把她的吃喝拉撒都问上好几遍。

　　“小琦呀，你怎么穿得那么单薄，外面冷呀。”
　　那时的她压住心中的悲伤，笑着对他说：“爸，我不冷。你冷吗？”他不知道，其实外面并不冷，真正冷的监狱，那个地方冷如冰窖。明明换了季，她还是感觉到一阵阵寒意。

　　何嘉仪上次破例让她去一次，都说是破例了，这一次她当然不应许。“你现在这样子还去看你爸？”她问。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她没出息，没资格去看望他。
　　“妈，离上次也有几年了吧？如果我不去老爸忘了我怎么办？”
　　而她毫不留情地对梁琦说道：“忘了就忘了，你别想打破我的原则。” 梁琦其实不懂为什么每次她说到这件事，何嘉仪都那么敏感，她直觉其中有秘密，但她并不想知道那么秘密是什么，她只想去看一看她的老爸，那个疼爱她的爸爸啊。

　　梁琦无神地清理着桌上基本没动过的饭菜，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擦了擦眼角。等她出去没几分钟后，突然想起了门铃。
　　难道她改变主意，让她跟着去？她不由得欢喜，但想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也许只是她忘拿什么罢了。只是，现实跟想的总有那么一段差距，也许很近，也许很远。梁琦打开门先是看见一只白皙的手臂伸了进去，然后便是不羁的冯彦铭了。
　　她现在关门已经没什么可能了，并不是怕夹坏他的手臂，而是他的力度很大，硬是撑开了门挤进去了。

　　冯彦铭无耻地跟她打招呼，“琦琦，晚……上……好。”他把话拉长，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氛。不过，她马上就打破了这种该死的气氛。“冯彦铭，你来干什么？”
　　“噢？你怎么不问我是怎样知道你家地址？”
　　梁琦讪讪一笑，“你不是神通广大无所无能么？”
　　“知道就好。琦琦，你看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你说做些什么事才好呢？”冯彦铭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她则退后走，直到梁琦感觉背后已经是墙壁没得再退时，他略略弯下身躯与她对视。梁琦扭过头，他便侧头看着她。“嗯……琦琦？”
　　“别这样叫我！还有，你离我远点！”
　　“我喜欢这样叫就这样叫，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冯彦铭，你还能再下流一点吗？”
　　他听后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想让我别再烦你可以啊！答应我几个条件。”
　　梁琦想，条件本就不好，他所起的条件能好到哪去？但听一听也是无妨的，她实在是受够这种骚扰了。冯彦铭见她有听的意向，拉过她的手就要出去——

　　“条件一，跟我去一次酒吧。”
　　等他用脚把门踢上，梁琦挣脱出他的大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已关闭的大门，然后转头瞪着他，“冯彦铭，你关门能不能不要这么顺便？我没带钥匙。”
　　他用着慵懒的目光看着梁琦，摊开手掌对她说：“没办法啊，这样的事情做多了，习惯了。至于没带钥匙嘛……我不介意今晚提供床位给你。”
　　“喂，而且我也没说要答应你的条件。”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是吗？原来你一点都不想摆脱我？”或许是激将法起效，梁琦竟然答应了。“好，去就去。”她就不信去个酒吧能搞出什么事来。

　　梁琦总以为酒吧是给那些刚失恋的年轻人喝酒诉苦的地方，应该会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但她一打开那扇闪着银光的金属门，就如进入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耳朵快要震爆了。梁琦坐在那张椅子上足有一个小时了，她在那儿就是一朵奇葩，女人个个都穿着我超短裙露着肚脐使劲地往有钱男人上贴，而她乖乖地坐在原地，默默地打量着那个地方，不要说酒了，白开水都没碰过。
　　冯彦铭也许是带她来喝酒的，但是不管怎么劝怎么引诱，她都碰过酒杯，他当然觉得无趣了，于是走开了。梁琦心底是有点小开心，照这样的趋势发展，冯彦铭从明天开始再也不会去找她了吧？
　　梁琦虽这样呆坐着却是没引起在酒吧中人们的留意，男男女女地忙着搭讪，谁这么闲来观察她呢？她早就想离开了，奈何酒吧是冯彦铭带她来的，她不知道回家的路线，只能等他了。万般无聊她开始感觉到困意，但声音过于嘈杂，梁琦一趴下就感觉巨大的音乐声就要穿破自己的耳朵。
　　她向四周瞄了几眼，决定上个洗手间。去洗手间的途中，梁琦有些小好奇地看着每个路过的包厢。兀地，她停下脚步，然后向后一退往右看，眼前的情景让她大跌眼镜了。

　　“兄弟，手感怎样？”陈扬硬是把柯子为的手抓向某个女模的大胸，随即驱使他用力的捏。女模被抓得微微喘息。
　　梁琦呆呆地看着他们，小声呢喃了一下：“梓维？”
　　她觉得，那个情景定会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的。女模的外套被扯开，而柯子为的两只大手就那么恰当地握着那两个非常有质量的球。

　　柯子为反应快，他的手马上从中抽出，耳朵也微微一动。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