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欲为》穿青衣服的小鸡

52、第五十二章 通红熟透的脸庞（十六）

　　此后，梁琦一直住在柯子为的别墅中。因为当时的确事闹得大，很多外人也对他们现在的情况感到好奇。大概都会在想，男方是用怎样的方式把女方给锁起来呢？又或者是女方如何千方百计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但事实上，梁琦特别安定地住了下来，她从不说一句话，连负责她日常生活的杜姨都看不懂她的心思。

　　“梁小姐，到时间点吃饭了。”杜姨重复每天的行为，都感觉自己是跟一个木偶说话了。梁琦所给她的回应便是看了一眼，随后起身走向大厅吃饭。柯子为也在，只是她从未正眼看过他，当他并不存在。
　　柯子为饭碗中的菜是杜姨已经准备好的，也方便盲人食用，他尝到鱼的味道过于清淡，便让她把酱油拿来洒一点在碟子上。大家都知道柯子为是为了梁琦，梁琦却在杜姨把酱油拿来后离开了餐桌。

　　他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只是愣了愣，后继续拿起筷子吃饭了。连杜姨都觉得柯子为太能忍。“少爷，要不我去跟小姐说说？”瞧着他俩也不是办法啊！
　　“吃饭。”他并没有采取杜熙的意见，有些事外人是插不了手的，只能靠当事人解决。

　　她看着梁琦吃剩的半碗饭，居然看出了神。她在想：要是他俩都没遇上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吧。
　　在那个明媚的早晨，存在着一辆自行车，一只小狗，一个女孩，还有一个失明的男人。这样的一个情景衍生出了他们曾经许多的美好和更多现实的伤痛。

　　柯子为没再去工作，他想好好陪着梁琦，只是人家压根不领情。如果要精确计算他们见面的时间，每天不到五分钟。对柯子为来说，现在连看一下她也成为了一种奢侈。
　　他专门托人在外头买了很多首饰，衣服给梁琦，只是第二天那些东西会把门边的垃圾桶堆满。他知道她喜欢吃鸡蛋，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弄出色香味俱佳的煎蛋、炒蛋。杜熙却告诉他，她都扔给了那条狗小黑吃。他还为她做了好多好多，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想找更有意义的事情做，可是他找不到，他想不出能让梁琦忘记痛苦的事情，或者是他想出来了盲人却做不来。他只能重复，继续重复……

　　“她还是不肯见我吗？”站在门外的柯子为一如既往地问。见杜熙点了头，他又问：“她还有说别的吗？”
　　杜姨想起了梁琦刚说的那一句话，却摇了头。她怎么忍心把她的话说给他听——
　　“让他去死。”

　　柯子为阖上双眼，忽的觉得好累。他一度认为只要梁琦熬过去就好了，他不乞求她的原谅，只是不希望她这样。他们不可能天天持续这种状态，总需要其中一个人去打破此时的过分寂静。“杜阿姨，你下午就可以下班休息了。”
　　“那晚餐……”
　　“不用担心。按我说的做就好了，工资一样给。”
　　杜熙哪会担心工资的事情，整栋别墅就三个人，她走了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她只是怕会再度发生那种不可挽救的事情。
　　可是杜熙还是走了，她自然不可能跟老板坳，只好在关大门的时候做了一下祈祷。

　　而梁琦就跟往常一样，整个下午都拿着画笔。画纸遍布桌面，全是她的妈妈。她逐渐明白了一件事情，何嘉仪再也不会回来了。任你怎么画，你画的多漂亮，她也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她感觉自己时而清醒时而浑浊，她已经记起那天被那个男人对待的情景，记起自己像个疯子般的那些日子。她也累了，疲惫地转身看着地上的一团纸。
　　没人知道那张纸画着一个让她忘不了的男人。

　　梁琦一直双手抱膝看着窗外的天空，直至感觉到双腿的麻木，才看了一下时间。她有点诧异，平时这个时候杜熙都会进来跟她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她还是选择走出了房门，即使会看见柯子为。
　　出乎她的意料，房子空荡得可怕，只剩她一个人。她走进了厨房，锅里还有柯子为煮的菜，只是凉了。梁琦连筷子也没拿出来，她徒手抓了一点尝了一下，明明是甜的却尝出了苦涩的味道。她没有继续尝那道菜，反而从冰箱拿出了一罐头，热了一下拌饭随便吃了。
　　她还自己洗了个澡，干干净净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梁琦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一样思考。

　　晚上八点，此刻的她已经躺在床上睁眼睡觉。只有睁开眼睛，噩梦才不来。也许是她想东西过于专注，以至于柯子为推门进来她也没发现。
　　她看到黑影后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柯子为便顺势走了过去，也带了一大股酒味过去。梁琦没走下床，只是缩在里边，他很轻易就抓住了她。

　　“柯子为，你放手。”
　　他面对着一片黑暗，自嘲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你放手！”她的声调开始提高了。
　　“我凭什么放手！梁琦，你知道吗？我爱你！”他把梁琦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作势要把她的睡衣脱下来。“现在我就做我想做的事。”

　　睡衣上的扣子就这样被扯开，当梁琦发现自己半个胳膊露出来才知道柯子为动了真格，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倔强的失态。
　　“柯子为，柯子为……别这样！”她不停地想喊住他停止手中的动作，然而动作只是更加粗暴。最后他把她的嘴堵住了，彼此的口中只有尊尼获加浓浓的酒味。
　　黑夜中，梁琦看不清他的表情，身体的触感却倍增。男女力气悬殊之下，最后她闭上了眼睛，仿佛自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中……

　　从一开始，柯子为就没停止过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但直到最后梁琦对他的态度都不变。
　　他停止了动作，“梁琦，你终于是我的了。”他想把她拥在怀里，但是她推开了柯子为，打开了灯抓起旁边经常用来裁剪的一把剪刀。

　　灯光下，床上鲜红色的印记在浅蓝色的被单上特别突兀。
　　“柯子为，我讨厌你！”她一下子把剪刀对着柯子为的小腹。
　　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热血一下子冷下来，他嗤笑跟她说：“我都知道，你恨死我了。反正我没有什么遗憾了，一直想对你说的话……说了，一直想对你做的事……也做了。梁琦，你把我杀了吧。”
　　大概是他的话刺激到她，她使力让剪刀刺到他的皮肤上，露出了一丝血迹。
　　“这是你逼我的！”

　　柯子为似乎并没感觉到疼痛，做完这事赤身的他只是一笑，“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愿望。梁琦，你再也不会痛苦，也不会有人束缚你了。你自由了。”
　　话落，他双手突然抓紧她手上的剪刀大力地朝自己的小腹刺去。
　　那是个足以让梁琦后悔一万遍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