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欲为》穿青衣服的小鸡

3、第三章 我不属于四季，因为我本冰冷（三）

　　梁琦眉一皱，感觉脑勺被撞得有点疼，面对着随即靠近来的冯彦铭，她屏住呼吸骂了他一句神经病。她无法忍受以一种暗昧的姿势躺在他身下，可惜手腕都被握在他宽大的手掌中，动也不能动，别说推开这个野蛮的男生了。噢，不对。梁琦忽而想起之前李曼宁跟她提过，冯彦铭不再算是男生了，因为初中被留了两级，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十八岁的成年人了。从形势上看来，她有点危险。
　　正当她思绪有点混乱时，冯彦铭兀的将自己的膝盖抵在她腿间，让她顿生恐惧之感。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要说梁琦思想不纯洁，在现在这个充满情与欲的社会，说敢真正说如果自己和男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待会儿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他未免太大胆了。

　　冯彦铭整个脸庞差点贴到她的脸上，她便识趣地偏过头，尽量避开他的目光与骇人的呼吸。她不喜欢与陌生人对视，好像只要别人盯着她看，眼神一接触，她所想的就会暴露在别眼底下。
　　“你怎么不喊？”他问。
　　“……什么？喊什么？”梁琦未反应过来，问道。
　　冯彦铭带着些嘲笑的味道继续说道：“还是说，你都习惯被人XX所以……”

　　终于，梁琦不再面瘫，听到他说到此处后迅速转了转头，接着准确无误地面对着那个一脸讥笑的男人。他动作更为迅速，好似料到梁琦会有这个举动，然后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果然，冯彦铭的唇无一点偏位地落在了轻微张开的唇，也不给她一点反应时间，舌头便硬生生伸了进去不断吮。等到他换了单手抓紧梁琦，用右手撩开她的裙子时，她变得像狮子一样挣扎，可无论她怎么乱扭，她都无法从这个双臂力量强大的男人上翻身。
　　正当梁琦要放弃一切时，身上的人停止了那龌龊的动作。他不仅从她身上站直，而且有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想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时，他们都听见了楼下的脚步声。

　　梁琦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他，慢慢挪起身子，也开始扣好礼仪服的扣子。梁琦很理性，她一点都不想把事情搞大，最后落得个无法收拾的地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许是最好的，要不然呢？她这样的委屈要跟谁说去？
　　李曼宁走进来前一秒，冯彦铭背对着梁琦说：“我做事从来都不会半途而废的。”那一刻，她多么想自己的听力不好，可他说的那句话每个字都清晰入耳。每个字对她来说就是个噩梦，她打从心中害怕。梁琦从来没有那么害怕一件事，一个人。
　　想到他要强硬与自己发生关系，就感觉腌臜极了。

　　李曼宁走进来了，她并没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未等她开口说话，梁琦抢先道：“我有事出去一下。”她越过愣住的曼宁低着头快步走了，不带点点犹豫。
　　“咦？她怎么了？”李曼宁看着她凌乱而慌乱的步伐，对冯彦铭问道。
　　他若无其事地将双手插在长裤口袋上，不紧不慢回应着：“她不是说了吗？她有事。”本来李曼宁还略想一二，可想来想去实在头疼，干脆啥都不想，然后自己一个人吃起蛋糕来了。
　　逃出了宿舍的梁琦非但没有感到放松，心反而紧缩得更严重了，他的话不断重复在她耳边，比录音机还厉害。后发觉自己走到一个在校园较为偏僻的地方，赶紧转移线路。在班上人多的地方总比这个寂静无声的校道好吧？梁琦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需要喧闹，因为喧闹可以掩饰住自己内心的错乱。这么低头匆匆走到楼梯第二层时，她竟然撞到人了，而且，被她撞到的人还从楼梯滚下了一楼。
　　梁琦听着背后巨大的声响，然后回头一看不禁愕然。作为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她很想一走了之，但他的伤势好像挺严重，滚下楼梯这事是可大可小的。怀揣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她慢慢向受伤者走了过去。

　　“对不起……”道歉之时，梁琦正要扶起他看一下伤势，却被他狠狠抓着手掌。
　　这时，她稍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因为很疼很痛。这个人将他的手抓得太紧了，好像要把她她捏死在手心上一般。
　　“喂，你别抓……你抓得我好痛！”她试图要从中挣脱出来，后因他说的话怔了一怔，没再乱动了。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那么遭人讨厌？三番五次撞倒我是什么意思？”
　　一连三个问题让她错愕不已，那句“你怎么那么遭人讨厌”真是透心凉，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说过，她没承认自己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遭人讨厌吧。对于这样怪人，她本应让他摔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理的。“你太不讲理了吧？我们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这样说？”
　　“想不到你还有记忆力差的缺点。”
　　对于他的话，梁琦非常不满。“请你别乱说话！只有傻子说话是不经大脑的！”梁琦的言外之意无非他就是个傻子，做事无凭无据。
　　“对于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我要拿什么证据说我是正确的？”
　　在楼梯下跟这样一个陌生人拉拉扯扯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选，梁琦见他能说会道也不像是刚从楼梯摔下来的人，便打算离开不再搭理。可是，他抓得那么紧，梁琦又怎么溜得掉？
　　“你休想逃走！”
　　“你话别说得太难听，什么逃走啊？你明明没事，我也不用负责任，你不给我走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要敲诈？”
　　他嗤笑一声，道：“谁说没事？”

　　后来，梁琦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当他在地上胡乱地摸索着，她才想起之前在长堤上遇见的那个瞎子，所以她真的第二次撞倒了他。这次，他走起来也不像没事，梁琦从他走姿上来看，他可能脚拐到了，只要细心一瞧，脚踝肿了，事情有点严重。
　　再喜欢逃避责任的梁琦被他抓着，是逃不了，只能乖乖就范了。

　　观察了他的脚伤势，梁琦问道：“去校医室？”
　　“你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啊，学校有校医室。”她以为他不是在校生，所以不知道。
　　“我这样的伤势必须去医院！”他边拉着她的手边坚定说着。

　　就这样，梁琦就被逼逃了课陪一位陌生人去医院看骨科。直到到了医院，梁琦都没放弃问：“你能不能别抓着我的手？”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样很变扭吗？他只是顿了一下，接着回答道：“我猜你没男朋友，所以没人会吃醋。万一我松开手你跑了我找谁去？我知道你们都喜欢欺负一个盲人，要是你跑，我也追不上。”这会儿，他又握紧了她一下。

　　梁琦也不知道自己带着怎样的表情去到了医院，也没留意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但她的手心渐渐冒出了汗，因为那是她第一次被异性牵着手来走，说不清楚心底是什么感觉，脸上的温度却一直在上升。一路走来，虽说他是个盲人，但因为人家脚长，他并不是走在她后面的，反而是并肩来走，堪称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到了？”感觉到梁琦不再前进，他开口问道。
　　梁琦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对他说：“那……你自己进去，我……”
　　“你先走？”他打断她，“你还没对我负责任！”声调兀的高了点，旁边的人纷纷转过头来盯着他俩，最后的眼神全落在了梁琦身上。她默默在心底埋怨了一下，这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说话怎么那么没智商？况且，她这个路痴都送他来医院了，他还想怎样呢？

　　其实，对他来说，去医院的路他再熟悉不过了，梁琦所走的路线明显是胡乱绕了几个圈才到达的。
　　“你让我给医药费？”她问，实话讲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梁琦的生活不咸不淡，也不是穷，但刚被冯彦铭吓坏了跑出来谁晓得遇上这摊事带钱出来呢？
　　还好他没那般挑剔——“你最起码给我找个医生来，我什么也看不见。”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她就是有点郁闷，他变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今天不选择去扶他一把而是跑开，他又怎么办才好？那么以前的日子他又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