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欲为》穿青衣服的小鸡

21、第二十一章 我习惯了你的习惯（一）

　　在窗边倚靠着的柯子为虽然看不见外边阴沉的天色，却也可以感觉到那莫名的压抑。就在这时，她听见何嘉仪说话的声音。
　　“柯先生，你在吗？”柯子为在梁琦家生活的时间说起来长也不长，短也不短，不过她的言行举止依然过于拘谨，难怪女儿也是这样。
　　他应答了一声后何嘉仪便推门而入了。

　　“有事？”平时她都不会随便来找他，这下实在是太稀奇。
　　“柯先生，你有看见我女儿小琦吗？”
　　闻言，他心里咯噔一下子，许久才道：“我看不见。”这样的回答并不是想要跟何嘉仪产生冲突，事实上他就是看不见，就算梁琦在他面前静声忽悠来忽悠去，他也看不见。所以说，向一个盲人打听消息，那是最坏的选择。“梁琦……她怎么了？”

　　按道理来说这是家事，那自不可让外人知道，何嘉仪说了几句就走了，而他并不相信她的话。只是找她一下要这么着急敲他的房门吗？况且，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在公司。
　　柯子为轻轻地走了出去，正好听见她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对话。

　　“你说什么？你把地址告诉给我女儿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她？”
　　“嘉仪，小琦都长这么大了，你怎么还瞒着她呢？她迟早要知道炳河去世的消息，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呢？我们对她说了谎，岂有不圆谎的道理？到时候不更麻烦吗？”
　　“你懂什么！她还小吗，承受能力还弱。再说这件事怎么也能先问问我的意见，你怎么可以轻易把地址给她，现在倒好了，联系不上她。那好，你说该怎么办？”何嘉仪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精英女士，可常常自己都暗暗把脾气隐藏起来，在职场上，毕竟不得随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火气，反而是兢兢业业，低头服从上司。如今到了这种地方，怕是藏不了胸中那一把火了。
　　“你这是担心什么呀，小琦没那么脆弱。”
　　“你对她很了解吗？！你又怎么知道？她出事你来负责吗？！”
　　“哥都是为你好，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你这样白担心她就会没事，会乖乖回家吗？嘉仪，我知道你爱女心切，可这个时候也要想想办法才对。”
　　“办法？能有什么好办法？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
　　“也是只是她没听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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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着白墙的柯子为忽然抽出手机来，走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拨起了梁琦的电话。

　　她……会接吗？

　　梁琦行走在寂静无人的石桥上，默默地看着来电的名字。犹豫百般，她还是按了“接听”键。
　　“梁琦。”他轻声温柔喊了一声，带着连他都不清楚的情绪。没多说什么，柯子为等着那个红鼻子的她回应。可惜，梁琦什么都不说，要不是那浅薄的呼吸声他就以为她盖了他电话。
　　“你在哪？”
　　几乎过了半分钟，冷冷清清的声音才传进他耳朵。“我不知道。”
　　柯子为循循善诱。“告诉我。”
　　“石桥路。”梁琦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地址，而是她脱口而出的一个地方，她没打准柯子为会找到她，但很快她就接到电话——“梁琦，我到了，来河畔边接我。”

　　这是有点可笑的，明明是柯子为找她，为什么最后就变成她去找他呢？

　　梁琦找到他，仍是白搭黑的装着，他还是那么好看。只是，早上梁琦面对这个男人，她还想着该怎么讨他欢心，而现在……她的脑海什么想法也没有。没再看他，她直直地盯着他长腿边的盲杖，楞出了神。

　　柯子为四周还是一样的黑，暗得无法无天。他向前走一步，提起手对她说：“回去。”
　　“我不回去。”大概是他第一次听她如此冷漠的声音，他不禁蹙眉，手倒也没收回去，硬是定在那儿。
　　“那就等你大哭一场后再回去。”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他继而又温柔几分。
　　谁知梁琦态度强硬，说话毫不客气。“谁要哭了？想哭自己哭个够！”这一点都没造假，从知道她父亲去世后她也没流过一滴眼泪。在常人眼里，她恐怕是一只冷血动物。人有七情六欲，遇到这样的事情谁能忍住泪腺？其实那并非然，最痛苦的往往是不流泪的人。

　　听了她的话，柯子为的眉头便拧得更紧了。“别以为你心情不好我就会纵容你。”
　　梁琦抬眸看他，问：“谁要你纵容了？”
　　柯子为稳定心绪，又向前走了一步，“梁琦，你就这些本事吗？你为什么要接我电话？难道不是想让我来找你？”
　　“我接你电话有什么不正常？”
　　“那别人的你怎么不接？”
　　她被问得噎住，但并没解释什么。
　　“看来……我出来找你就是找骂的。我不否认我是个残疾人，却也不是可以任你践踏。”

　　柯子为重新拿稳盲杖，正要离开那个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梁琦喊了声：“你别走。”柯子为似乎没听见，脚步迈得更宽了，步速愈来愈快。“柯子为，你别走，前面有水！”她急忙跟上去，本想拉他一把，梁琦却感觉是柯子为拉了她一把，而她也随他落入河水中。只是，期间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梁琦因溅水声太大听不清楚。

　　河水冷得彻骨，她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不仅冷，不识水性的她内心充满恐惧。一直以来，梁琦都觉得在水中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是可怕的，自己飘乎乎的，一丝安全感也没有。
　　不过，这一次柯子为抱紧她。
　　在水中的梁琦头脑模模糊糊的，也不敢睁开眼睛。忽然，她感觉到柯子为的大手猛地托住她的后脑，细腰也被他拥住……
　　随即，梁琦因为双唇发疼，一个激灵地睁开双眼。
　　柯子为咬了她？
　　梁琦以为这样就会停止了，然而柯子为并不打算如此罢了。他再次靠近她，轻咬着她的下唇，最后变成了细细密密的轻吻。

　　这本是很陶醉的事情，但两人的亲吻并没有持续很久。由于梁琦闭气功夫不好，柯子为很快就把她提上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