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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QN 疑是玉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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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乃是大齐朝边关要塞,自开朝以来便派重兵驻扎,历史上曾出过不少名将。
现天下太平,四方臣服,唯一敢来滋扰生事的便是戎狄一族,实际上是各少数民族的合并,蛮夷之人大多生活在草原上,彪悍凶猛,善骑射,然其本族却是内乱不断,自此始终无法正面同大齐朝对抗,所以一直处于对持局面。
当今镇守玉门关的大将乃是先帝钦封的威武大将军清子恒,其祖上是三代儒臣,书香世家,却出了此将帅之才,使清子恒成了传奇人物,深得先帝信任,掌握王畿兵马大权,风光一时。
应验了古语,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慕容靖少年英才,十六登基后,大肆排挤先皇旧臣,以各种理由或降或贬,使朝廷大臣皆为自己的心腹与谋臣,而掌握兵马的清子恒自是首当其冲,而清子恒平时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实在编造不出他什么罪证,曾有心腹提议到是否捏造叛国之罪夺回兵权,被慕容靖当时回绝,并痛斥了一顿,慕容靖虽然对清子恒为先皇旧臣心有芥蒂,但心中还是明白这是一个国之栋梁,最后,以其军功才能卓绝,派其为国驻守玉门关。
清子恒虽是武将,但从小生在清家,耳濡目染,对朝堂之事还是明白几分的,心中对新帝的决定虽然谈不上感激,却还是感谢其没有对清家痛下杀手的。所以揣定了以身报国的信念,决心为大齐朝守好第一道防线。
只不过,这一守就是十年,韶华流逝,辜负的又岂是时光。
主帅军营内,清子恒在和身边的两位参军部署对策以应对近日夷狄越来越多的攻势,现今的夷狄可谓不容小窥,其内乱以平,岳凌轩收服各族分部的蠢蠢欲动,成为名至实归的族长,虽年仅二十三岁,却无人不惧。其出兵诡异,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的精锐部队被草原人称为“狼之队”。
“捷报!”一名先行骑兵远远喊道,这必然是左副将清远首战告捷,使军营外的士兵皆举枪齐呼,“大齐必胜!大齐威武!”
欢呼之声震彻云霄,连在军营的清子恒都不禁对属下挥手,示意今天就到这里了,一名参军行礼退下了,而另一名参军却是掩不住心里兴奋,对着清子恒道,“大哥胜了,这场我们打了整整一个月的仗终于结束了。”
清子恒也微微一笑,“远儿倒是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儿子!”
闻此言,对面的参军可不依了,“就大哥值得爹爹夸奖吗?古语有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清子恒看了看对面的参军,虽和自己一样,满身戎装,却还是看得出是面容娇俏的女儿身,正是他的亲生女儿清宁。
大齐朝对女子不如历朝历代那般拘束,甚至谈得上放纵,政策上女子入仕参军均可,但是历年来,女子英杰则凤毛麟角,一般女儿仍是深居内阁,待到适婚年龄出嫁,然后相夫教子。
当年,清子恒被派往玉门关,倒是允许携带家眷的,只是他的原配苏素乃是异姓王爷苏寰的独生女,苏寰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远离自己,坚决反对,清子恒和苏素育有一子二女,这清远说什么是清家嫡长子,将来是要子承父业的,清子恒是要将他带在身边的,而两个女儿他本欲留给苏素照看的,但是当时年仅八岁的清宁却言语铮铮,“清宁要和爹爹一起上阵杀敌!”
清子恒和苏素只是当童言无忌,没想到当晚清宁就自己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来同娘亲告别,里面无一件女儿家家爱的东西,只有几件衣服和一把小木剑,这倒把苏素吓了一跳,于是把边疆的恶劣条件,艰苦生活告诉女儿,然而清宁却摇了摇头,“清宁不怕,清宁要和爹爹一样,做一个大英雄!”
没法子,苏素只能向求助清子恒发狠,“我不管,你把清远带走,已经让我够伤心了,都怪你平时给孩子灌输什么忠君报国的思想,可怜清宁只是一个女孩子,你再把她带走,不是诚心逼死我吗?”
“女孩子怎么了,大齐朝还出过一个女将军呢!”清子恒从来不重男轻女,望着这个完全承袭了她娘亲精致容貌的女儿,但是眉眼间的倔强,却是和自己如出一辙,不禁想到自己当年出仕从军的勇气,不禁上前,一把抱起清宁,“好,宁儿和爹爹一起去杀敌!”
苏素哭得几次晕倒,却都没能挽回清子恒的决定。
每每念及此处,清子恒都对苏素有一份发自内心的愧疚,但是他却从未后悔,清宁的军事才能竟在其兄之上,十五及笄之后,就能对一些大小战役提出自己的见解,近几年,他甚至给了她官职,时任参军,不仅属下,连清子恒自己有时都不得不佩服清宁的思维犀利诡辩,她所想策略结合兵书,却又高于兵书。自然,他从不掩饰对女儿的喜爱,常言后生可畏。但是,军营里对她的评价却仍是“巾帼不让须眉”。众人还是在意她的女儿身份的。
“爹爹。”清宁看着出神的清子恒,不禁出声唤道。
清子恒抬起头,假装怒骂道,“这是你参军的职责所在,怎么,这还需要夸赞啊,再夸,你尾巴要翘天上去了!”
“哈哈!”军营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来人身材挺拔,面容俊俏,与清子恒倒有几分相似,便是那刚刚得胜的左副将清远,瞪了一样清宁,“爹爹得好好骂骂这丫头,成天在那儿抢我们先锋的功劳。”
清宁不满地哼了哼,“赶明儿我也上次战场,杀给你们看,你们就知道我虽是女儿,犹胜男儿。”
“听这口气大的!啧啧!”清远围着清宁转了一圈,“怒末将眼拙了,没看出参军这身板能杀几人?”
清子恒摇了摇头,这兄妹俩见面就拌嘴,于是赶忙打断,“远儿,你将此战役的敌情说说?”
说到正式话题,清远和清宁都安静下来,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汇报。
“此次,夷狄派出的是四旗中的明蓝旗,由金克尔统领,此人甚是勇猛,我军开始处于劣势,但后来在我军几次佯攻之后,金克尔恼羞成怒,全面进攻,反而掉入我们事先设下的陷阱中,夷狄损兵三万,但是最后在其死士的掩护下,金克尔还是被其逃脱了。恐怕他已回去将情况告诉了岳凌轩。”
清子恒略一沉思,首战告捷,自会大挫夷狄锐气,但是这样一来,岳凌轩的面子便挂不住了。他必会再次发起攻势,此人素以狡诈著称,清子恒一时倒还摸不着他的门路。
于是清子恒对着吩咐下去,“告知全体将领,戌时到我营帐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
“是,将军。”清远和清宁异口同声道。
纵使清宁从小跟着父兄习过一些武,体质很好,但毕竟是女儿身,还是经不住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提前告退了,清子恒看了眼她的脸色,点头允了。
玉门关虽处边关,风沙暴虐,倒有一处净身解乏的好去处。便是那四季恒温的温泉。但是温泉却是跨了玉门关,靠近戎狄,处于两边交界,却不属任意一边的地方。
放在平日,军营除了清宁外,再无女儿,所以每次都由父兄护航来此处,一解在军营难得洗澡的不便,但现下,父兄忙于战事,她也不好叨扰,便决定只身前往。
在被困在深宫的日子里,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不是一晌贪欢,是不是就不会换来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清宁换了女子便装,骑马来到温泉,因为有水源的滋养,温泉四周倒是绿草如茵,仿佛是隔绝在世外的桃园。
在战场养成的敏锐感,使她踮起脚尖,放慢了脚步,直觉告诉她这里有人,手抓紧了藏于袖中的匕首。
清宁的心跳在一步步地接近中加快。
终于在温泉的入口处,发现草地上躺着一个人,只一眼,清宁便滞了呼吸。
上天究竟要对一个人有多偏爱,才能创造出如此完美的容貌,眉眼如画般精致无暇。
岳凌轩早就听到声响,只是懒得睁开眼睛。
只是,察觉到视线太过炙热,他还是望了过去,略一惊诧,“女人?”眉皱了起来,看着装束,并不是族人,怕是大齐朝的人。现如今,大齐朝嚣张到这个地步,敢将一个女人放入无人看管的地方。
清宁一时间还不能辨别来人是敌是友,虽没能亲自上过战场,却还是听闻夷狄一族长相粗犷,这男子面容精雕细琢,倒似大齐朝的人。
在清宁举棋不定间,岳凌轩突然站起来,欺身上前,将清宁抵在一边的墙上,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脖颈,“什么人?”
清宁清晰地看见男子眼中的杀机,黑瞳中散发着凛冽的残酷。
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清宁被掐得说不出话,眼睛里隐约有迷蒙的水雾。
岳凌轩看到清宁的反应,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慢慢放松了力道,却就在这一刹那间,清宁就抓住这个时机,将手中的匕首刺向岳凌轩的心脏,待岳凌轩反应过来,抬手去挡,只见胳膊被刺开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清宁趁着他发愣的空隙,逃出了他的桎梏,向远处跑去。
岳凌轩望着伤口,这女人刚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绝对想要他的命。
这样一来,岳凌轩反倒立刻明了,这女人八分可能就是大齐朝玉门关守将的女儿,清宁。
此时,守在暗处的士兵立刻上前询问,是否要将那女子擒获回来。
岳凌轩摇摇头,他岳凌轩是何人,怎会以多欺少一个弱女子,只是眼中闪过玩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