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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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越风，你怎么了？怎么哭的这样厉害？”褐衣惊讶的问出声，“可是身上有什么不适？”
“没有，只是心口突然痛的厉害，不知道是怎么了！”越风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并没有想叫褐衣知道自己心里的不悦，这样的敷衍对褐衣和沈临风来说却是合宜的，沈临风顷刻之间有些狼狈，褐衣也一脸愕然。
褐衣很快将越风扶回床上，沈临风想要靠近，却又唯恐唐突了越风。总的来说，其实沈临风做哥哥是极好的，温和待人，很有兄长的气度，若是越风没有经历过这些，一早和沈临风好好相处，就会发现他是个不争、不妒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沈临风的师傅，那个世外高人会愿意将自己的武林绝学都倾囊相授的原因，这两人也许也可以成为一对为世人称赞的兄弟模范。
可是现实太残酷，家里的大人因恨越风出生时差点将生母害死，又惧怕越风性子阴郁，小时候便将他们分开养，两人之间，可谓是泾渭分明，天渊之别。若是寻常孩子也就罢了，越风又出奇的早慧，三岁时便能记事了。后来又有越风被当成替代品送入红教，过了几十年没有亲情的日子，越风对亲情越是渴望，对别人是羡慕，对沈临风就是嫉妒，更遑论还有楚亦这一件事，越风对沈临风简直是要嫉妒的发狂，哪里会接受他的示好？
越风自然知道沈临风不争不妒，性子好的叫人侧目，可是他越是这样就越叫越风清楚的想到，就算沈临风什么都不要，他楚越风想要的所有还是会到沈临风那里去，这只会使他更加不平，更加讨厌沈临风的存在。沈临风的不争不妒，是在他已经拥有的基础之上，这样便被说是善良；而他的争和妒，是因为没有而想去争取，却被人说成是邪魔。世间哪有这种道理？越风承认自己从来不是君子，若是君子就不会为了博楚亦的好感而去做自己最不喜欢的杀人买卖。在他的眼里，人和人生而平等，不应该因着某人有错就下杀手，更不该杀那些是好人的人。他为了楚亦，抛弃了自尊，失却了道德，早已疯魔。
越风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爱，还是只是独特的占有欲，他只知道，楚亦是他活了这许久，唯一一个想要一辈子的人，尽管那人对他已经是残忍······
所以看到这沈临风难受，他觉得快意，又有悲从中来。呵呵，他已经下作到要用这种方式来填充自己卑微的满足感了吗？
他咬着舌尖，叫自己不要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不要再打沈临风的主意，沈临风是教主的人，他不好，教主也会难过的！他整整笑脸，对着沈临风说：“大哥，坐啊！”
沈临风坐下来，温柔的看着他。
“大哥，早先在那里落脚？怎么两年都不见来看我们？害的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大哥呢！”越风笑的温和，却从心里知道自己的急切，他想知道教主的事，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我原是住在一个朋友家养伤，两年才好的差不多，如今才出来，一早以为你和霓虹······不在人世······原来是我想差了！”沈临风含糊带过，越风心里却着急。“大哥此番是打算在这里歇个脚，回去你那朋友家吧？”
“不，我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一番，好好看看你和霓虹，再和褐衣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沈临风突然有些别扭，越风抬头，才发现褐衣亲昵的把坐着的沈临风搂进怀里，他听见褐衣对着他说：“越风，我和你哥哥，已经互表了心意，觉定终生相伴偕老，你不会介意吧？”
他突然就被哽的说不出话来了，眼睛好酸，鼻子好难受，他做出一副有些茫然的样子：“你们······我······”长停了一下，他说：“我有点难以接受，你们两个都是男子······要不，你们先去散散心吧！半个月后再回来，让我整整自己的思绪，我觉得我的脑袋一团乱麻，我······我······”越风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真颇有些烦乱的样子，褐衣眼里有些许的失望，却还是答应了，果然草草收拾了包裹，离开了书院。
他们才一走，越风就苦笑的哭出声来，所以这一切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啊！教主看到自己时候的温柔，也只是以为自己是他吧！
是啊！两年前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教主会不会是以为沈临风为了离开他所以才装扮成自己这个样子呢？
越风很想叫自己不要像个女人一样的哭哭啼啼，可是他一想到自己求而不得的教主被沈临风弃如敝履，却还是那么执着的想要和他在一起，越风就觉得羡慕，就觉得想哭，怎么也止不住！
越风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起身将行李整了起来，见到褐衣之前想要离开的念头越发汹涌，再留在这里，只怕他会就此烂掉，从骨头里，全身腐烂出来······最后什么都不剩！
他匆匆忙忙只收拾了几件衣服，清一色全黑，还有武陵给他的药和药方，这个月刚领了月钱，连同这两年来的，总数竟有百两之多，这些钱，也许可以让他花上半年，等他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再去找了工作，一切安定下来以后，他会差人回来报个平安！
走到院子里，眷恋的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个小小的书院。两年来，这里给了他许多安宁，如今，这一切却是到头了！转过头，他大踏步走出院门，决绝的没有再回头······
永别了！我不会再回来的，这里太美好，连教主都出现了，可是自己太怯懦，竟然害怕再待下去，就会溺死在自己的回忆里······
就在越风还纠结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却有一个不该在此处出现的人却出现了。越风一凛，强自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楚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找林夫子？”
却见楚亦上下打量了越风一番，看见他背后的包裹，脸色有刹那的僵硬，“楚夫子这是做什么去？”
越风摆了摆手，“是这样的，我妹妹知道再过一个月便是我的生辰，写了信来叫我去呢，这不！我便是要去我妹妹那里了！”
楚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沈霓虹并没有要越风去方家的意思，就算是要去，越风也应当先请了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发一语的离开，甚至连李宏都不去打招呼了！
“不知越风夫子妹妹家在何处呢？”楚亦向着越风走了一步，越风像是有些慌张，急急忙忙的就往后退了几步，又好像发现自己失态一样的咳了一声！“楚公子这话问的实在是唐突了一些吧！我和你之间的交情好像并没有好到可以告知你我的家世的地步吧！”这话越风说的又急又狠，绝情极了，叫楚亦一刹那有些失神。越风以前温柔和顺，怯懦胆小，从来不会刚这样和他说话，如今这样，真叫楚亦有些新奇，却更多是失落。他的越风，现在说着与他之间的交情淡薄到连朋友都不如。也是，本该不如的，现在更是连有的资格都没有了！毕竟，是他伤的他太深······
他看着越风皱起眉头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的仿佛他是毒物一样的绕过他，背包有些卡在小小的门那里，明明和他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只要再靠近他一点点，那包裹便可以正常的度过，可是越风宁肯把包裹从肩上拿下来，也不愿意碰到他······楚亦觉得痛，不知道是哪里痛，就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越风离自己这样远，不喜欢越风这样疏离自己，不喜欢自己的生活里没有了越风，两年的锥心之痛，如今才刚刚得到抚慰，他怎么舍得再失去这唯一的希望！
越风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楚亦的全身都发起抖来，他直觉的知道，若是这次他放越风离开，他就和越风真的再也没有将来了！
他抓住越风的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他没有错过越风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和惊慌，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越风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呢？
他突然想起了越风见到他时，差点从椅子上跌下，那时，他是不是已经想起了一切呢？他突然觉得恐慌，如果越风一早已经想起了一切，这时对他的绝情话语，是不是说明了越风恨他，不再想和他在一起了，甚至想就此离开，然后一辈子两地相隔？
他有点歇斯底里，手越收越紧，简直已经用上了自己的功力，像要把越风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不许走，不要在离开我了，不要在离开我了。”他的声音沉重又伤情，叫越风想要沉溺在其中，却又不时响起，这所谓的温柔，没有一点是为了他，只是为了这与沈临风相似的眉眼罢了！这样的提醒，丝丝柔柔的缠在他的心上，叫他想哭，却又笑了出来！楚亦啊楚亦，你叫我怎么办呢？好不容易忘记了你两年，叫自己的心安静下来，你却又出现了！这一次，还是拿我当别人的替身呢！
他伸手用力的去推却楚亦，想叫楚亦知道，自己不是沈临风，也想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奢望楚亦的温柔，只有这样，他才能还保持着理智！
可是他推不开，他渐渐地在楚亦的怀抱里失去了力气。这样的拥抱，当年他奢望了许久许久，可是从始自终，他和楚亦最近的距离，除了教主拿他泄欲之外，居然是教主用脚踹上他的肩膀的时候，现在他死而复生，这样的接触，却还是因为沈临风的施舍，他想放开，却终究还是败给了心里的魔······
拥抱他，拥抱自己恋慕了这许久的人，哪怕一次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