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思玉倾城》午夜四时歌

19、19.陷害 墨痕@泪痕& sola著

　　“明日破关？”怀真皱了皱眉，妖媚的狭长双眸充满了震惊，“你可知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萧祈玉托着腮，淡漠的双眸笼上一层阴影，“可不是还有一成的生机吗？”

　　他的侧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柔和了起来，和记忆里那个人重合起来，怀真心里一软，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行，祈玉，这件事我不会答应。”这次就是萧祈玉本人的要求，他也觉得不能答应。萧祈玉魂魄缺失，破关失败就会魂飞魄散，想到当年白羽被五雷轰顶之后的惨状，怀真心里就针扎一般的痛。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浮烟宫里每一个弟子都至少有一小部分和当年的白羽相似。白羽死后，他像魔障一般收集着和白羽相似的人，组成了浮烟宫，而且历代宫主都是最接近白羽的人。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罢，他的生命已经和白羽融合为一体，不可分离。

　　“请顶座成全。”萧祈玉低下头，轻声请求。

　　怀真看着和白羽惊人相似的萧祈玉，终于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破关需要天界仙草相助，我这次退让一步，争取在明日正午拿回仙草，你自己也要小心。”话音刚落，怀真就化作白光，瞬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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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水飞速旋转着，萧祈玉几次被激流没顶，却咬着牙死撑。
　　寒潭被别人做了手脚，准备破关而卸下所有防备的萧祈玉刚进入寒潭，就被忽然旋转起来的潭水卷了下去。
　　难道.....我命该如此？
　　瞥了一眼寒潭边冷眼相待的王灵，萧祈玉心里明白了几分，这个人恨着自己，这次是蓄谋已久来杀他。

　　普通人破关不成功也不会死，但对于魂魄缺失的萧祈玉来说，便是九死一生。
　　“冷血无心，你这样的人还是死了的好。”王灵看着萧祈玉被漩涡吸到水底，勾起唇角。
　　他恨害死了他弟弟的浮烟宫，更恨这个占据楚离内心的宫主，以至于——要杀了他。
　　萧祈玉缓缓沉入水底，池底的水比上面更冷，他破关之时法力暂失，才中了王灵的计，现在手脚没有一丝力气，连胸膛中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冻结，冷的像终年化不开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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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什么？”影残老祖一巴掌照着楚离的脑袋挥了过去：“这个法术有那么难么？居然让你练了五次错了五次？！”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好慌……”楚离难得地收敛了惯常的邪魅的笑，严肃地说着：“我担心他出事。”把书一丢，楚离起身就要化身黑沙：“我去看看他。”

　　“看谁？你的小情人？”影残老祖不屑地说着，动都没动，但已经化身成黑沙的楚离却现出形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给我专心练功，哪都不许去！”

　　“不是去看王灵，是去看我的执念。”

　　“你情人还真不少。”影残老祖讥讽着，想了想又开心起来，重重拍了拍楚离的肩膀：“有了这么个让你为之入魔的人还不够，你还找了个小情人，真看不出来我居然收了个多情种子当弟子。好徒儿，有你师父我当年的风范！”

　　楚离看了看影残老祖坑坑巴巴的脸，再看看他才刚到楚离胸口的身高，再看看老祖类似于蹴鞠的身形，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接话。

　　影残老祖凌厉的一眼扫过去，楚离立刻收回了目光。

　　“师父，你让我去吧。”楚离低了低头，再抬头居然憋出了几滴眼泪挂在眸中。

　　“别装了。”影残老祖嫌恶的偏开头：“许你去就是。不过为了防止你偷偷溜走，我跟你一起去。”

　　“谢师父！”楚离心情大好，此刻居然忘记了这人是要取他性命的仇人，一把抱住他不住道谢。

　　“滚！”影残老祖一拳将楚离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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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有没有急着去看你那执念啊，怎么训了你这么多天你还是跑这么慢！”影残老祖从黑沙中化形出来，顺手把楚离从身后拎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楚离也很委屈，他自觉自己已经比以前可以做到的快得多了，可还是不入影残老祖的法眼，喘着粗气回道：“师父，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真是皇上不急，急死……”最后一句话楚离可没敢大声说出来，只在嗓子里咕哝，最后两个字更是没敢出声。饶是如此，那句话还是让影残老祖听了个明白。

　　“桀桀……”老祖阴笑着：“我是不是太监你要不要试试？”说着便把楚离拉进自己怀里。

　　“敬谢不敏。”楚离想挣开，却被抱得更紧，老祖拍了一下怀里不安分的家伙：“老实呆着，我带你一程。如果不是你这么慢，你以为我愿意抱个男人？”

　　不安感越来越强，楚离不敢再挣，老实地窝在老祖怀里不动了。

　　“喂，前面就是浮烟宫了，你知道进去之后去哪找你的执念么？”老祖放慢脚步，让楚离下来。

　　楚离苍白着脸色，一副要吐的样子，但还是非常笃定地道：“不是在他屋里，就是在清心殿。”其实还可能在怀真房中，但楚离坚决不愿承认这种可能。

　　寒潭。

　　“王灵，这是怎么回事？”楚离震惊地看着在寒潭中载沉载浮、明显已经没了生气的萧祈玉，又惊又怒地问。

　　“像你看到的那样。”王灵的语气像平时在询问楚离晚饭吃什么一样轻松，甚至隐隐带着笑意。

　　“你……破坏他渡劫？”楚离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

　　“是啊。”王灵扬起嘴角，显然心情颇为愉悦：“我终于给我弟弟报了仇。而且，楚离，这么久以来，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么？”王灵仰起头，望进楚离血色的眼睛，眸中有泪光闪烁：“我破坏他渡劫，你那么气愤那么伤心，可你心里，究竟有过我一点点没有？”

　　“呦，你的小情人因为嫉妒害死了你的执念啊！”影残老祖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这可真有意思。叫你处处留情，怎么样徒儿，遭报应了吧？”

　　“祈玉不会死。”楚离坚决地道，俯身抱起了那个单薄的身子，抬起头冲着影残老祖笑，只是血色的泪顺着他颊边缓缓流下：“你看，他身体还没完全冰冷呢。”

　　“你傻啊，就算他是活的在寒潭里冻那么长时间也该冷透了，你居然还说他身体没完全冰冷？”影残老祖在一旁没好气地说。

　　“他没死，我不许你说他死了。”楚离的声音很轻很柔，似是生怕打扰了萧祈玉：“他只是晕过去了，他还活着。”

　　“在寒潭冻了这么久，他没可能活下来的，楚离。”王灵温柔的声音说着残酷的话语：“当时他完全没有法力护身，他死定了。”

　　“萧祈玉，怎么可能会这样死去？”楚离竟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下最有趣的笑话似的。

　　“如果只是在寒潭中冻着，确实不一定会死，可是你的执念少了一魄，渡劫失败他确然死定了。”在一边沉默了好久的影残老祖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辩驳的肯定。

　　楚离张了张嘴刚要反驳，影残老祖已经抢在他前面开口：“你先别忙着否认，他的这一魄是被人生生抽出去的，如果要害他性命不可能只抽一魄，所以抽他魂魄之人必然是想保住他的命但同时要救另一个人。”

　　影残老祖还在说些什么，可楚离已经完全听不清了，脑海中一片乱糟糟的场景在浮现，一些很久没有想起过的回忆突然涌出。

　　“你弟弟病成这样，明明有人能救他，你怎不求他？你还当他是弟弟吗？”

　　“萧祈玉，救的是你亲兄弟，不过是受些苦楚，你这也不肯吗？”

　　是自己，当初是自己执着于给萧归云治病才害了祈玉。如果不是自己，祈玉怎么会少了一魄……

　　影残老祖的声音穿过纷乱的记忆，给了楚离最后一记重击：“有意思，抽他魂魄的人，取的竟是爱之一魄呢。从此你的执念断情绝爱，你居然还对他纠缠不休，真是太有意思了。”

　　原来，祈玉与自己相见相识却不再相爱是这个原因么……这个原因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楚离嘶吼着，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嚎叫着，血色的眼睛红得似乎真要滴出血来。楚离恶狠狠地瞪视着王灵：“如果不是你破坏，祈玉也不一定会渡劫失败，都是因为你！你去死吧！”

　　无数蝴蝶飞舞着，带着毫不容情的狠决刺向王灵的要害。王灵也不躲，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句：“阿离，你为他这样，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

　　无数蝴蝶包围了王灵，待蝴蝶散去，地上只剩下了那件王灵惯常穿的白衣。

　　“你这是何苦。”影残老祖心喜自己不必背誓而那个知晓自己秘密的人终于死去，但还是假惺惺地开口道：“虽说艰难了些，但如果你肯付出辛苦，还是可以集齐你执念的魂魄的，何必杀了你的小情人泄愤？”

　　“求师父救命！”楚离扑到地上，重重给影残老祖磕着头，全然不顾自己额上涌出的鲜血。

　　“诺，他遭人陷害而死，恨之一魄最为执着，故而到我们来时还没散去，我已经替你收好了。”影残老祖无奈地说道。本来他是不想趟这浑水的，但看楚离的模样似是恨不得立刻随了那个少年去了，所以为了自己他不得不帮楚离这个忙。

　　哼，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从楚离这个臭小子这里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影残老祖恨恨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