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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离开龙池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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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再熟悉不过的街道上,舒叶有种往事如昨的感慨,一路上双手背后叹气连连,一旁的路人远远地瞧见舒叶都是避开了身子,在一旁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舒叶本来还没当回事,只当是镇子上的人认出了自己以前在这里做过土匪,可走了一路,所有的人都这样指指点点的,舒叶就有些不能接受了,她又不是怪物,虽说她做土匪也没给镇子上的人带来什么福利,可也没做什么恶事,用不着这么着吧!
舒叶一边走着,一边瞅视着街道上的行人,见前面走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舒叶一步上前一把拎起那人的前襟,拖到了街旁的拐角处巷子里。
“你干嘛?放开我。”那人起初是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是何人拽着自己便恼怒地挣扎了几下,眸子里全是厌弃,仿佛沾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姑奶奶我做了什么坏事么,镇上的人怎么都那么看我?”舒叶紧了紧那人的衣襟,呲着牙说的很是凶狠。
那人明显的吓的一愣,使劲地拽着自己的衣领,奈何他的力气比不过舒叶,几番下来,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从舒叶手中挣脱开,最后索性甩了双手,任由舒叶提着自己的衣领,“老师说我们龙池镇安安分分了几十年,只出了一个败类,今日我上街的时候,见他们都指着你,说你就是那个败类。”
“败类?”舒叶侧脸想了想,自己也没做什么见得不得人的事啊,“我怎么就成了败类了。”
“哼,你做土匪的时候就为非作歹,祸害相邻,好不容易你走了,却没想到你出去以后竟然祸害了简太师,简太师那么好的人,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你的手里,你还说你不是社会的败类。”
“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祸害简一了?”舒叶生气了,她不就睡了简一么,再说,这种事,不都是男的沾光么,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她祸害了人家了。
“你少装蒜,都说你不知用了什么卑鄙手段,迷惑了简太师,还和其他的男人不清不楚,最后简太师为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居然被卫王爷给害了。简太师处处为我们百姓着想,没想到最后毁到了你这个坏女人手里。”那人越说嗓门越高,眼睛都红的暴突着。
舒叶心口一缩,也顾不上那人的愤恨,“你说简太师死了?”
“装什么算。你不知……”
舒叶换成两只手揪着那人的衣领,牙齿都颤了起来,“你说简一死了?我为什么不知道?”
那人被舒叶的模样吓得没了刚刚的气盛,想起这人可是当初在龙池镇大名鼎鼎的土匪,如今自己栽在她的手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如此一想便哭丧起来,“我真不知道了,我只是听说的,土匪大人,您扰了我吧,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舒叶眼前闪过路上行人的指指点点,还有简一那淡淡笑容,怎么都不相信简一死了,她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而且朱右也在简一的身边,他肯定会没事的。
舒叶这么安慰着自己,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松,那人趁着舒叶出神,使劲地挣脱开,一股烟地窜了。
“舒姑娘?”巷子口,薛长风胸膛起伏,瞧着愣愣站在巷子里的舒叶,忙跑了过去。
舒叶抬头瞧了瞧薛长风,又垂了头,没过一会儿又抬了头有些激动地拽着薛长风的衣袖,“传言都是怎么说的?”
“都说简一为了救你中了卫王爷的圈套……舒姑娘,我们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事,应该是我们走了之后发生的,可能是卫王爷放出了假消息,让简一误以为你被卫王爷俘走了。”
“朱右不是在的么,朱右那么厉害,简一怎么会有事?”
“舒姑娘……”薛长风沉声唤了一句,又道:“我们离开的时候朱先生身上的伤都还未痊愈。”
舒叶两手一松,耷拉在了身侧,是啊,小白和她舅舅早都走了,朱右要是还那么厉害的话,就不用让小白的舅舅出山了。可简一怎么会死呢,都说他是为了救自己死的,他真的那么在乎自己的危险么,在乎到没有了判断力,中了别人的圈套?她和薛长风在一起,他也不想想她会有什么事。
“舒姑娘?”薛长风担忧地看着舒叶,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
“都说了离开各过各的,为毛还要来这样的?”舒叶带着哭腔,木九都跟着他们了,她现在是一无所有了,和薛长风还有夏侯君在一起,就像是寄人篱下,让她不自在,现在所有的人又都说简一为了救自己死了,这让她怎么接受,他是为了救她死的,是不是就能证明在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如果当初她就知道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她也不会离开,她不离开,他就不会死了。
忽然,舒叶疾步走到了巷子口,薛长风心口一提忙跟了上去,只见舒叶双手叉腰站在巷子口,高扬了头抖了抖胸脯,吼道:“姑奶奶我是土匪怎么了,简一死了和我有毛关系,这年头,你们以为土匪好当么,丫的,说我贱?去你妹的,不贱点怎么活,你们姑奶奶我就是要一贱到底,贱行天下,你们能怎么着我。”
舒叶吼道最后,浑身的力气都没了,薛长风眼明手快地忙上前扶住,心中叹了叹,舒叶悔的应该是现在才知道简一的心里是有她的吧,或许发泄出来会好受些吧。
街道上,薛长风背着沉默不语的舒叶,一旁的行人见了虽都是避着身子,可没有再窃窃私语的指指点点。
回到了住处,夏侯君早已经等候在了门口,瞧见薛长风背上的舒叶才松了口气,上前道:“我找了一路都未找到,半路上听人说舒叶和她情夫在一起,还站在街上骂街,我心里想着是你们,就赶回来等着了。”
夏侯君幽怨地瞅了瞅薛长风,薛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背着舒叶进了屋子,把舒叶放在床上,薛长风便和夏侯君一起走了出来。
“这里怕是也不安全了。”
夏侯君点了点头,“本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如今舒叶这么一闹,卫王爷铁定知道咱们在什么地方,这地方是不能久呆了。”
薛长风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地瞅了瞅关闭的房门,夏侯君见了嘟了嘟嘴,随又叹了叹,道:“她没事吧?”
“不知道。”薛长风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舒叶现在怎么样。
“我们去暗门。”
薛长风和夏侯君看着站在门口的舒叶,遂又互看了一眼,终是薛长风开口问道:“舒姑娘?”
“美先生,确实是我莽撞了,刚刚我在街上那么一闹,卫王爷肯定知道我们在龙池镇,你们放心,等出了龙池镇,你和美王爷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居,我一个人去找暗门,不会再连累你们。”
“你已经连累了我们了。”夏侯君吹了吹鼻子,双手抱胸,瞅着说的大义凛然的舒叶。
“夏侯。”薛长风微微斥责,夏侯君哼了一声,又瞅向舒叶,道:“长风可不放心你一个人上路,他心里想的就是我想的,你既然想去找暗门,我们便陪着你找,等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人,到时候就是你想留,我也不会答应长风再留着的。”
舒叶眼眶一热,紧抿着唇角,瞅着眼前潇洒俊逸的两人,什么话也说不出,她其实是害怕一个人上路的,可她又不好意思拜托薛长风再陪着自己,虽然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薛长风肯定会答应自己,可舒叶又担心夏侯君心里不高兴,现在夏侯君主动说出,舒叶很是感激于夏侯君的慷慨。
说定了主意,舒叶三人又简单收拾了收拾,夏侯君遣散了宅子里的那个厨子,还把那个茶舍也一并送给了这个厨子,临走时,那厨子感恩戴德的差点没跪下来给夏侯君叩头。
马车内,舒叶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厨子用不着那么夸张的谢你吧?”
夏侯君斜倚在车壁上,身子随着马车的急驶一晃一晃的,“那茶舍是他爹传给他的,我刚到龙池镇的时候略施小计让他打赌输给了我,顺便也把那茶舍卖给了我,他事后追悔不已……他也是个老实人,如今我把茶舍还给他,他肯定高兴不已。”
舒叶身子往后咧了咧,也挨着车壁,这些人啊,都真阴险,还是美先生好。舒叶隔着竹帘子瞅着车外正挥动着马鞭的薛长风,心里生出一种感慨,美先生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去搞基了呢?
再瞅瞅倚着车壁正瞧着薛长风背影的夏侯君,唇红齿白,皮肤细腻白昔,确实比有些女人还要好看百倍,唉,这世间的感情事还真是说不清。
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这天正午时分赶到了下一个城镇,舒叶趴在车口,掀着竹帘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子,生怕错过了一个原字。
“停。”舒叶瞅着不远处高高悬挂的牌匾,下意识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