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命运》殷周62

101、救母

　　一
　　经过医院的准备之后，秦风的捐肾手术和陆仙枝的肾移植手术是同时进行。手术结束后，医生宣布手术非常成功。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观察，陆仙枝在手术后几乎没有排异反应，医生称这是一个奇迹，并且将这个奇迹归功于秦征捐的肾。
　　一个多月后，秦风已经完全康复了，妈妈陆仙枝也在慢慢的康复。
　　秦风的身体恢复之后，又去医院看了张岚一次。这一次，张岚见到秦风之后，没有再伤心哭泣。秦风的真诚感动了张岚的父母，他们已经原谅了秦风。最让秦风高兴的是，张岚和她父母都同意秦风随时可以来看张岚。
　　秦风的内心里仍然对张岚怀有愧疚，他将这愧疚转化成为对张岚的关心和爱护。
　　在亲人的鼓励下，秦风打算重新追求张岚。他知道很难，但是他下定了决心。因为，在张岚受伤之后，他更加确信自己深爱着张岚，他这一辈子注定离不开她。
　　秦风尽量抽时间去医院陪张岚，陪她说话，带她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欣赏外面的风景。有时秦风征得医生的同意之后，推着轮椅上的张岚到医院外面的公园去转转。每次秦风来了之后，张岚的情绪就显得特别兴奋。
　　张岚的情绪变得乐观开朗了，她完全没有刚刚受伤时的压抑和悲观，并且积极的配合医生的康复治疗。
　　医生告诉张岚和她的父母说进展不错。他们虽然不能十分肯定张岚是否能够重新站起来行走，但却表示非常乐观。

　　这天，秦风来到医院看望张岚。他将张岚抱上轮椅坐好，然后和张岚的妈妈打了声招呼，便推着轮椅上的张岚出了病房。
　　秦风推着张岚在医院的花圃和草坪间的小道上晒太阳。
　　“张岚，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你说吧。”
　　“好！张岚，我现在再次向你求婚！”秦风的语气既严肃，又充满了真诚，说完，他拿出了原来的那枚戒指，递到张岚的面前。
　　张岚完全没有想到秦风还会向她求婚，她愣住了。片刻之后，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含着泪水笑着摇摇头说，“秦风，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你已经做到了！别再开玩笑了好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自从你受伤之后，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自己无数次，我是不是依然爱你。我的内心深处给我的回答是，我依然深深的爱你，一直爱着你！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要服侍你一辈子！”
　　“别这样，秦风。这不是爱情，这是怜悯。我不需要你怜悯！”张岚知道秦风是真的爱她，但是，她认为现在的自己不能接受秦风的爱，她不能连累秦风。
　　“不是怜悯，是爱情，真正的爱情！相信我！”
　　“我不会接受的，秦风。就算你是真心的，我也不能接受！”
　　“为什么？”
　　“我不能连累你，我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回到你的妻子和孩子身边吧，她们更需要你！”张岚眼里含着泪水，可是她在笑，是甜蜜和感动的笑。
　　秦风知道一次求婚不可能成功，他有耐心。他收起了戒指，“这枚戒指永远属于你，张岚。我可以等，一直到我们老，等到我们死！”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这个傻瓜！快送我回病房！”张岚哀求着秦风。

　　二
　　詹伊在医生的陪同下，站在远处看着陈婕。陈婕和其他的精神病人正在院子里面散步。
　　詹伊问旁边的医生，他能不能走近一些看看陈婕，医生说可以。
　　詹伊慢慢的向陈婕走过去。
　　经过一个病人时，这个病人拉住詹伊，不停的叫他爸爸，不让他走。詹伊没办法，只好对病人说，“孩子，听爸爸话，不然爸爸以后不给你糖吃！”
　　这一招果然有效，病人听了之后，立刻放开了詹伊，嘴里还不停的说，“我听爸爸的话，我听爸爸的话！”
　　詹伊走到陈婕身边。她看到陈婕呆滞的双眼正看着天空中的某一个地方，嘴里在说，“爸爸，老公，爸爸，我的老公！”
　　詹伊感到一阵阵的心酸。
　　这时，陈婕意识到詹伊站在她身边，便转过头来，看着詹伊。
　　陈婕的脸非常憔悴，但是，依然掩盖不了隐藏在憔悴后面的美貌。陈婕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但是目光呆滞，没有了原来的灵性。
　　詹伊看着陈婕，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痛楚。
　　“爸爸，你来了！老公，你来了！哈哈哈。。。”陈婕看到詹伊，便大叫着向詹伊扑来，并且发出哈哈哈的笑声。这笑声让詹伊听出了陈婕内心的凄惨和悲愤。
　　陈婕扑在詹伊的怀里，温柔的说：“爸爸，我要当明星，老公，我是电影明星了！你还要我吗？要我吗？”说到这里，陈婕突然从詹伊怀里抬起头，猛的将他推开，“你是我爸爸，你不能当我老公，你不能当我老公！”陈婕的声音非常凄厉，詹伊终于克制不在自己内心的痛苦，眼泪一串串的落下来。
　　“老公，你哭了？哈哈哈，爸爸，你哭了！”陈婕说罢，突然呜呜的哭起来。
　　医生老远看到陈婕情绪失控，便快步朝着詹伊这边走来。这时他已经来到詹伊和陈婕的身边。医生吩咐护理人员去安慰陈婕，然后拉着悲痛无比的詹伊离开了。
　　詹伊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靠在路边的一个墙角边，开始低声的痛哭。确切的说，他是在哀嚎。他的哭声哀婉凄厉，诉说着他内心压抑着的痛苦和无奈。他深爱的女人在享受了短暂成功的喜悦之后，付出的却是一生的代价。现在，她已经疯了。
　　秦风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痛苦，他希望她没有！可是，每次秦风来看望陈婕的时候，他视乎总能感受到陈婕内心依然承受着痛苦，这种痛苦比常人的痛苦要强烈一百倍。每当这个时候，詹伊希望陈婕死去，他不愿意看到陈婕的灵魂继续遭受痛苦的煎熬。他相信天堂里面没有痛苦，他希望陈婕去天堂。
　　医生告诉詹伊，陈婕的病几乎没有康复的可能。即使暂时性的恢复了稳定，可一旦受到外来的刺激，马上就会复发。医生非常同情詹伊，但是他希望詹伊抛弃幻想。
　　医生的话让詹伊陷入绝望，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希望能够常来看望陈婕，但是，每次看望陈婕之后，他会更加悲痛。他现在变得比失恋的时候更加忧虑。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天会像陈婕一样崩溃。可能他的潜意识里面希望如此，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每天和陈婕在一起了，即使他们不再认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