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钟情，倾我至诚》丝丝如扣

18、第十八章

　　张国荣主持86年第四十一届香港小姐选美大赛，并主演唱歌舞剧【飞越星河】。
　　云溪看着看着电视的他，不止能唱能跳能演，简直就是无所不能，除了生孩子。观众爱他，是有绝对理由的。
　　他第一次受邀担任香港小姐选举的嘉宾主持，和钟镇涛一起跟金牌司仪何守信合作。他的这次主持也获得一致好评，都说他镇定有风度，而他自己觉得很“瘀”，因为当时太过紧张，事前已经连续几晚失眠，舞台上胃病又犯，向选手提问时把南半球和北半球都说反了。事后面对媒体还好笑回应：“有人笑我面对靓女时晕晒大浪，所以连地球的两极都调转！”
　　也有好事者挑是非。刚开始报道说他否认任主持，后来又出任，然后说他出尔反尔。云溪是知道的，这实在是冤屈，他没想过要主持的，可是公司方面替他接的工作，他只是复命行事。
　　他越来越忙，早出晚归，很少能见到面，但也总能在报纸电视上看到他。
　　巡演回来，又准备季度的劲歌金曲表演，然后又有很多慈善义演，再就是拍剧和宣传，灌录唱片。
　　张国荣今年的第一张专辑【爱火】终于出场了，他第一次有机会参与监制自己的专辑，在家里一直兴奋的跟个孩子，撒娇地要云溪为他准备大餐庆祝。
　　他也总是对云溪唱着他自己作词的【爱火】。充满着强烈的爱欲和激情，词里充满了SEXY，他的声音里让云溪嗅到了丝丝喘息声，酥酥的，麻麻的，仿佛手指在人的肌肤上游移，让人痒意正浓。那时候他们总是激情的热吻，动情到差点失控。

　　【英雄本色】开映后，马上成为了票房冠军。更重要的是，它成为了香港电影的代表之作和经典之作，引起了好莱坞的注意。
　　第一天上映的午夜场，张国荣带着云溪，邀了一众好友为他的新电影打气支持。戏院很大，他们自己人多半坐在楼上，买票的观众全坐在楼下，午夜场是测试观众反应的最好方法。
　　八十年代的香港影坛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每部影片都要先上映三天的午夜试映场。其实这是让每个电影工作者既害怕又期待的一个规矩，要知道在午夜试映场上，上映影片的主要工作人员都是必须要到场的，从监制、导演到主演等等，没有特殊情况都是不能缺席的，因为他们要直接的面对观众，了解影片的受欢迎程度。午夜试映场是最没有规矩的，若是影片不好看，观众甚至会指着剧组人员的鼻子骂，狗血淋头那都是轻的。但影片若是好看，观众也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掌声和赞扬，面对满堂的喝彩，又有哪个人能够淡定自如呢？更何况，口碑也肯定会自此传开。所以，在这个时代，即使是最沉闷的文艺片，如果能在试映场上得到观众的赞扬，也绝对会有一定的票房的。这时候的香港电影界，不管是导演、演员，还是其他的电影工作者，都是尽心尽力的把一切做好，来讨好观众，以免在试映场上丢人现眼。

　　张国荣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刚开始遭到他的签约公司和经纪人强烈反对，担心这个不讨好的角色会影响他在歌坛的形象。但是他看了剧本之后热血沸腾，尽管明知道观众都会喜欢小马哥，而他却要演一个抓他的警察，但还是力排众议，何况云溪是举双手双脚坚持。

　　影片开始他在刚一出场时令人眼前一亮，不仅仅是因为帅，还因为浑身洋溢的朝气，尤其在他穿越操场奔向他的大哥时，那种青春气息几乎逼人而来。但是剧情越发展，他的角色越不讨人喜欢，天真激进，头脑简单，顾头不顾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夹在宋子豪和小马哥两大男子汉中间，活像一只没长足毛的小公鸡。
　　但每见到自己出场他便开心地拍手。
　　云溪笑他自恋：“怎么你一看见自己就拍手？”。
　　他笑嘻嘻地说：“我不先拍谁拍？我得带动观众拍手的。”
　　果然，观众听见楼上有掌声便掌声雷动。
　　片中涌现了不少经典台词：
　　我发誓以后再不会让人家用枪指着我的头。
　　我就是神！神也是人，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就是神！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去做不想做的事，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想让人一辈子踩在脚下。
　　□□这玩意儿，沾上了一辈子都麻烦。
　　这个世界变了，我们都不再适合这个江湖，我们太念旧了。
　　在道义我们绝对尊重讲信义的朋友，但是绝不纵容出卖朋友的人。
　　不要叫我阿杰，叫我阿SIR！

　　伴奏的乐曲响起的是【当年情】：“……一望你，眼里温暖已通电；心里边，从前梦一点未改变；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当年情，再度添上新鲜……”
　　灯光亮起的时候，观众一个个起身掌声越来越响亮。

　　能去台湾看看，是云溪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应该也是很大内陆人的一个向往，而云溪就等来了这么一天。是她死缠烂打着陈淑芬才求来的一天，陈太其实是担心云溪去了会让张国荣分心，更怕恋情曝光，她也真的磨不过云溪这张嘴鼻子，更何况张国荣每天用哀怨地眼神看着她，她真是受够了。
　　“你只是工作人员，不要跟Leslie表现的太亲密，跟在我身边，知道吗？”陈淑芬的嘱咐，在云溪四周不绝于耳。她更无奈，她真的只是想去看看宝岛台湾，张国荣还一脸就知道你离不开我的表情，一个个工作人员也是我们知道你想要抓牢Leslie的样子，给云溪气的，她有这么饥渴吗？她是这么黏人的女人吗？是他们的Leslie黏她多很多好不。
　　张国荣也是第一次去台湾，是为台视新剧【福禄寿喜】做宣传。台视连续剧的收视一向逊于对手华视，身为该剧制作人兼女主角的归亚蕾想出新点子，破天荒找香港歌手唱主题曲。她还亲往接机，送上一束鲜花，以剑兰为主配上滿天星，看着陈淑芬与归亚蕾周旋，张国荣把花递给了一旁的云溪，轻声说：“太娘了吧，还是比较适合你。”
　　云溪也随手把它再转给另一个女工作人员：“也不适合我。”
　　已捱了五个通宵拍戏的张国荣，在台湾全无休息机会，宣传人员把行程编排得密麻麻，从早上排至凌晨，记者会、唱歌、跳舞、拍照、录影，还要跟记者吃宵夜，这让云溪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云溪会常常去剧组探张国荣的班，又或者是去录音棚，录影节目现场。现在第一次贴身跟着他，看他跟个陀螺似的，忙的转不开身，却一直好脾气。云溪不得再一次感叹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跟他做朋友，那么多歌迷影迷追随他，崇拜他。
　　第二天一大早，又要飞往高雄录影端午节特备节目，下午再赶回台北，到西门町与歌迷见面，逗留在高雄的时间仅一个多小时。下了飞机，他们才知道沒有专车接送，只好自己打车到莲子潭，沒想到车子因封路驶不进去，只得连奔帶跑的赶往拍摄地点，张国荣脱掉西装上衣，自己拿着赶路，还一直照顾云溪怕他累到，走了超过十五分钟，大汗淋漓，自己也沒发半点脾气，却气的云溪在一旁碎碎念，还要他安慰。来到现场，电视台却在彩排其他节目，等来等去也轮不到他录影，一直安慰云溪，同她聊天等着录影，终于轮到了，只花了五分钟便把歌唱完，然后又重新赶路回台北。
　　到了西门町，广场挤满了人，人群一直伸延到对面的街道。他们好不容易才挤到台上，一个又小又矮的舞台，四周早已蹲满歌迷，张国荣根本就是站在人堆里表演。云溪想站起来给他拍照，却被歌迷扯着要她蹲下。
　　他一开腔唱歌，场面已经失控，为怕发生意外，陈淑芬带着他们逃离现场先，跑到附近的餐厅休息。那边的宣传人员一直恳求张国荣再去一次，陈淑芬跟云溪都不同意他再冒险，他却心软地答应了。广场上的歌迷再度着魔似的尖叫，很多人要跟他握手，情況越来越混乱，只唱了两首歌，在陈淑芬和唱片公司职员一同保护下杀出重围。
　　回到在餐厅里惊魂甫定，张国荣觉得右脚有点痛，白裤上还沾了血渍，拉起裤管一看，膝盖擦破了皮，而且瘀青一片，才想起逃命时撞到一部汽车上。
　　云溪看着眼泪刷刷地掉下来了：“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鬼活动了，给他们卖什么命啊。”
　　陈太在一旁劝说不要哭。
　　“陈太，你让人去最近的药店买点碘酒胶带，我稍微帮哥哥敷一下。”陈淑芬点头自己就跑出去了。
　　张国荣拉她起来：“别哭了，没什么事，就一点擦伤，也就痛一下，现在都没事了。”
　　“都淤青破皮了，台湾这边真是一点都不正规，连个保全人员都没有，就不会考虑到发生这样的意外。台子还搭这么小，这么缺钱就不要装大方请你，哥哥你现在什么身价啊，给他们这么糟蹋。”
　　“别这么乱说话，不怕被这边的工作人员听见啊。”张国荣示意她这里还有外人。
　　“他们听的懂吗？”朝他眨眨眼，把眼眶里的眼泪都眨出来了，张国荣看着摸她的头发低低地笑。

　　第三天，才是为【福禄寿喜】客串演出的四场戏，终于大功告成，踏上归途。往机场途中，他心情愉快地大唱黃梅调，十八相送、楼台会、访英台，歌词背得滚瓜烂熟，云溪也心情大好。直到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她才确定他们安全了，鸡飞狗跳的三天终于过去了，两人不多久便肩并肩头靠头的睡去了，陈淑芬看着张国荣闭着眼睛还一手护住云溪的腰，摇摇头，这次恐怕是Leslie终结的爱情，但愿云溪将来不会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