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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二章 血色前调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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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沐静静的立在屋顶上,看着已经入了夜却仍然繁华嚣杂的夜市,晕黄色的灯光和皎洁的月色交相辉印,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声鼎沸的逗留在不同的摊位.....很美好,美好的有些让人有毁灭的欲望,这种负面的欲望像是萦绕在心间的盅虫,缓缓的扭动着丑陋的躯体,撩起一阵比一阵强烈的杀意。
“少主。”一个如同泉水般清冽的声音在白纱衣少女身后响起。挽沐微微敛了敛眼睑,尖瘦的下巴微微的挑起,小幅度的侧过脸来。“抱歉,我会注意的。”看着那乌黑的鬓角已经沾满了滚滚的汗水,挽沐低低的说道,收敛起了冰冷凝滞的杀气。
那个红色绸衣的身影像是溺水者终于得以喘息一般,她努力压抑着自己喘息的声音,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红鸾,星隐有没有说她现在在哪里。”稚嫩却清泠的声音让半跪在地上喘息的红绸衣少女微微一僵,随即便认真的做好标准的行礼姿势,恭敬的低着头。“回少主,属下不知。”
“这样啊,下次见到星隐就告诉她,请她把【尊贵】的澜铭染给带走吧,我不需要人保护,尤其不需要【尊贵】的澜铭染。”挽沐拂了拂自己的长袖,轻快的说着,却在【尊贵】二字上暗暗的磨了磨后槽牙,不自主的加重了语气。
红鸾纤细的眉梢重重的跳了一下,显然她也想起了某个喜欢穿紫色睡袍的登徒浪子。“是!”红鸾掷地有声的回答到,铿锵有力的语气也表明了她也有多不想见到那个【尊贵的澜铭染】。
“好了,你退下吧,我需要一个人呆会儿。”挽沐苍白的指尖划了个漠然的弧度,示意红鸾可以退下了。
“是,少主。”红鸾郑重的答到,身形快速的消失在光影交错的黑暗中,如果可以,她其实也不想呆在一个如此危险的主子身边。那粘稠冰冷、充斥着暴虐的杀意可不是只杀过区区数百人的她的气息可以相比拟的。
挽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青铜酒壶中的酒倒进了嘴中。在她思考的时候,她一直都习惯喝酒,这是她七岁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这种辛辣的味道总是能让她暂时遗忘掉如同枷锁般的个人感情,可以让她暂时的只用理智来想东西。
她细细回忆着最近的事情,习惯性的对自己做出冷静的分析。
苏星也许会是自己复仇的阻碍,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重新再经历了那刻骨铭心的记忆,也许,她会不知不觉的被苏星改变。单纯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忍不住留恋,会渐渐变得单纯,会渐渐变的松懈,会渐渐变的以单纯的眼光来看待事物......可是,这都不是她要的!一把被美好的事物和人腐蚀过的宝剑,如何能同浸满了鲜血,清醒而痛苦的沉浸在黑暗中的利剑争锋?
是时候斩断所有的羁绊了,要亲手屠杀掉整个苏家吗?等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全部杀掉吧。挽歌剑很久没有正式的沾过鲜血了。“谁都可以有弱点,只有我不可以,谁都可以退后,只有我不可以,谁都可以懦弱,只有我绿挽沐不可以!因为我是少主!!”挽沐咬着苍白的如同白纸的唇低低的说道。
挽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烈酒,努力的忽略着心中刚刚掠过的会让人窒息的疼痛。
“哦呀,少主~~你真的很狠心啊,利用完我就开始把我推的远远的了呢??”听了红鸾冰冷的传讯后,澜铭染就寻寻找找,最终还是找到了傲然立在高高的屋檐上的白衣少女。
挽沐面无表情的微微侧首,大大的猫眼无神的凝望着她身边搔首弄姿的紫色睡袍的某人,凉凉的开口:“推的远远的?那就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真的把你推的远远的。”
但澜铭染却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他微微撅起玫瑰色的唇瓣,鼓着脸颊委委屈屈的说:“你果然要始乱终弃了吗?好不容易找到郎中替我看看伤,你就和红鸾美人不见了,就这样的抛弃我吗?”
挽沐垂了垂眼帘,长长的深棕色睫毛遮住了那双无神的猫眼,她带着几分讥讽的开口:“很假,就算不看,只要听听风的声音和你心跳的节奏就知道了,给你个机会说出你真的借口。”
被揭穿的澜铭染并没有生气,他依然笑眯眯的弯着如同下弦月般的眼睛,笑的一脸灿烂。“认真的和我打一场吧!我只想认真的打一场!瓷娃娃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和我打过呢。”澜铭染依然用着不正经口吻说道。
“好,三天后,不过,现在请你马上消失!”挽沐白色的唇角勾勒着一个讥讽的角度,微微敛着尖瘦的下巴不再看澜铭染一眼。
澜铭染也不管挽沐有没有看他,妩媚的用好看的食指划过玫瑰色的薄唇,对着挽沐回眸送上一记大大的、灿烂的一笑。“等你哟,小陶瓷娃娃。”甜蜜的声音带着锋利的杀意,然后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朵沾着血液的紫色牡丹花。
挽沐冰冷的笑了笑,抬手又灌了一大口酒。
真是,让人觉得危险的人。
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面就因为觉得莫名其妙的的熟悉感才相信这个人不会伤害她,才无所顾忌的晕倒。现在想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可怕,以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深深的忌惮着身边每一个人。那个人,在第一面相见,却可以让她放下一些戒备,松懈的在他面前晕倒.....真是危险啊。
还是第一次会给予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小小的信任啊,这真是危险......因为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所以没有在一次又一次的惹怒她的情况下真的认真的下杀手,更像是儿时的玩闹一般.....
这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胭脂香的沾血的紫色牡丹,又是杀掉谁后从发髻上取下来的呢?甚至可以想象出来他是如何一如既往的灿烂的笑着从一个鲜血溅满颊边的清丽女子的头发上取下花朵的样子啊。
呵......也许会有趣吧。
挽沐扔掉手中还余有一大半的烈酒,勾着讥讽的笑容,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