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采莲曲》凤绯楠

2、第二回 冯府琐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凡玉每天除了挺尸还是挺尸，两个多月下来他觉得自己快挺成僵尸了，索性费了点力气坐了起来。这身体着实被打得狠了，两条腿全上了夹板，左臂也不能太用力，稍微一动就气喘吁吁的连林黛玉都不如。
　　“真是弱不禁风的最佳代言人。”林凡玉喘匀了气，苦笑一声，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别说这是本来会死的身体，以后阴雨天怕是有罪受了。
　　“少爷，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冯文满脸焦急的放下手中的食盒，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少爷的双腿“伤了骨头可不能乱动，长歪了可就难看了。”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好了多少而已，惹得冯叔担心倒是我的不是了。”林凡玉拽了拽被角，他只有在早逝的母亲身上感受过温情，自母亲去世后对人对事都漠不关心，就是情人也用一个‘养’字，而且全都养不长。现在看到冯文的真情流露，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目前他还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穿越的事实，所以烦躁是显而易见的。
　　“少爷遭难生个气是应该的，但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冯文没有在意林凡玉带着情绪的话语，换谁被困在床上一个月都难免生出小性子来。
　　“对不住，是我急躁了。”林凡玉想到这一个月来冯叔对自己的照顾，诚恳的道了歉，想到自己还魂时正是农忙的时候，两个月下来也该颗粒归仓了，便问道：“粮食都归置好了吗？”
　　“今年的收成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玉米卖了不少。”冯文想到百亩良田只剩十之一二，鼻子一酸低下了头，不想让少爷看出不对劲来，若不是他觉得少爷若在上京之前拜访老爷的故交，好歹磨出封介绍信来在京城得到些许庇佑，也不会让少爷落到这种地步了。
　　“玉米？”林凡玉记得玉米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才传入中国，仔细翻了翻冯渊的记忆才知道，明末时的闯王高迎祥被捕处死后，接了闯王名头的不是李自成，而是高迎祥的左右手之一的屠九。屠九成功推翻明朝之后又趁机将野心勃勃的满人打得龟缩起来，建国之后因其姓名不雅改屠为徒，改九为久意为国家长久并立国号顺。

　　果然有历史的共性，林凡玉计算了一下建国至今的时间，发现他所处的时期和九龙夺嫡极为相像。如今的皇帝已过天命，皇子们又是风华正茂，于是皇帝要提防的除了结党营私的大臣，还有盯着龙椅的皇子。
　　“六亩玉米，九亩水稻。是老奴自作主张卖掉了冯家的田产，老奴愿意受罚”冯文知道自己私下卖了主家的地是大不赦，看到林凡玉呆滞的脸干脆利落的跪在了地上，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尽管卖地的钱都用做府里的开销了。
　　林凡玉被冯叔悲怆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动不动就让老人下跪他真是承受不来，他不过就是搜索了一下这个朝代的讯息就被误解了，看来以后在人前还是少发呆的好。
　　“冯叔起来吧，罚你作甚，该罚的是我。”林凡玉但见冯文死活不起，想扶起冯文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故作严厉，“冯叔卖地是为了本少爷，难道要本少爷和冯叔一起跪在祖宗牌位前冯叔才作罢吗？”林凡玉知道冯渊只有在生气愤怒时才自称本少爷，平时都自称“我”的。
　　“老奴起来就是了。”冯叔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即心疼少爷所受的皮肉之苦，又庆幸少爷在这棍棒之后稳重明理了。
　　“都种了小麦了吗，下人还听话吧。”林凡玉喜欢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其实就是那种在长相上就比较清高雅致的，妖艳妩媚的他还不如喜欢女人。
　　“少爷对他们也太好了点。”冯文想到给这几个人除贱籍的钱又是一阵肉痛，而且把老爷在世的那点交情也用了个尽，男宠说白了就和小妾差不多，真要让他们去干农活，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总不能让人说我让男宠干活吧，于名声也不好听呐。”林凡玉看冯文一脸的为难，知道这几个人从男宠到自由人怕是要花费不少，再者一下子变农民身体上还适应不过来。不过这几个人能跟着冯渊，除却无家可归之外，重要的是不想再被卖来卖去，想来他们很快就会适应农家生活了。
　　“少爷说得是，男宠和长工区别大了。”冯文知道少爷品性风流，不拘一格，但是主仆还是要分清楚的，免得坏了规矩，至于冯叔这个称呼也不过是看在他两代忠仆的份上，他可是从来不敢以冯叔自居，称呼上永远都是少爷。
　　“总不能让人说咱家拿男宠当长工使唤，更不能留下到咱家当长工会变男宠的流言，不过冯叔给他们订新的契约了吗？”林凡玉笑了笑，他又不是那个自诩爱世人的上帝，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存在绝对平等，就算相对平等那也要有资格。除了贱籍，这些人就是自由人了，虽说他们无处可去，可万一跑了也是一笔损失。
　　“老奴已经让他们签了十年的活契，只有赚够了赎身钱才能离开。”除贱籍花了不少钱，十年都算便宜的了。至于十年后怕是这些人早就没了想跑的心思了。
　　林凡玉囧了一下，这种周扒皮的感觉一定是错觉吧，不过想到冯家的家境很快就把那丝周扒皮的感觉扔到一边了，“那就好，等咱们有进项了多少给他们点零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若让他以前的朋友知道自己连工钱都发不出来还不得笑掉大牙。
　　“老奴晓得了，不过少爷还是先吃饭吧，那些琐事以后再说。”冯文快手快脚的将饭菜摆好，同时拿了筷子和勺子放在小桌子上。
　　“冯叔，你吃过了吗？”林凡玉吃饭的动作优雅，但是速度一向不慢，再加上浑身是伤不能走动，饭菜又以清单为主量也不大，因此不过两刻钟便结束了用餐时间，看得冯文目瞪口呆。
　　“少爷，吃得太快不利消化。”冯文下意识的劝道，忽然想到以前的少爷并不喜欢听人劝告，又住了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已经算是慢的了，时间不能总浪费在吃饭上。”林凡玉知道古人讲究细嚼慢咽，一餐饭要半个时辰，可小桌子上就两碟菜一碗粥，吃半个时辰那绝对是折磨。
　　冯文也是顺口一说，以前的饭菜哪有这么寒酸，不过看着少爷心情不错，踟蹰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还有一件事，希望少爷听了别生气才好。”
　　“有事就痛快说，我自认为还是有点肚量的。”林凡玉最讨厌婆婆妈妈了，每次看到电视剧里就说不说的问题纠缠不休，最后还耽误事就烦透了，有事开门见山不就行了，吞吞吐吐的看着就难受。
　　“金陵书院拒收少爷进学。”冯文趁着林凡玉养伤期间，跑了不少的腿，找了不少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担保少爷进书院，就连李山长也不敢表态。与其说不愿意，倒不如说不敢，虽然薛家已经上京了，但是不乏一些溜须拍马者或利诱或恐吓，就是要和冯家为难到底了。
　　“书院的事再说吧。”前身本是要进京求学的，想必因为特殊的性向对这里的书院也是深恶痛绝，尤其是林凡玉每每想到记忆中要做的八股文就头疼，而他也想着那屠九绝对不是穿越的，或者是另一种比较流行的重生。就目前来说还是生存要紧，功名什么的还是先往后放放吧，再说这里找不到书院别的地方还找不到吗？
　　“委屈少爷了。”难得少爷看中女子，结果被抢了，抢了不算还被一顿暴打，打得差点一命呜呼，好不容易伤好了，也有了进学的心思，结果连书院都进不去。
　　“有什么可委屈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在哪里不是生活。”或许他该趁养伤的时间好好给未来做个规划，不管什么时候无非是权和钱。他就算得不来权，还得不来钱吗？他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但是后人不还总结了那么多前人的经验吗，总有适合的。
　　“那少爷要不要看会书，就当消食了。”冯文犹豫了一下拿出从书房找来的一套四书五经，少爷以前也看书，却多是风花雪月的书。
　　林凡玉看着摞起来砖头厚的书心里直挠墙，他又不是中文系的学生，就算是那还良莠不齐，他一商科毕业生都不知道能看懂几个古代汉语的字，可面上又不能做出为难的样子，只能点头应下，“放床边吧，我一会看。”
　　“少爷看累了一定要记着休息，老奴就在外间不会打扰到少爷看书的，有需要就劳烦少爷喊一声。”冯文欢天喜地的收拾好残羹剩饭，心里不断的念佛，总算能对得起老爷的托付了，不管怎么样少爷愿意读书就好，他要去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
　　看着冯文精神焕发的样子，林凡玉默了一下，这以前的冯渊到底有多不学无术啊，他就看个书也能让老人家兴奋成这样？不过看到厚厚的几本书，顿时觉得挺尸其实还是很幸福的，于是自己磨蹭着躺倒，至于消食，睡觉不也是在消化吗？红楼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