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渡口，谁又爱上了谁？》潇湘涟漪

29、花开并蒂

　　人皆有贪嗔痴念之欲望，每个人都不例外，少洛看着小小渐渐脸色红润，身体也微微胖了些，笑容也多了，他的心也是怒放的状态，仿佛他们一个不小心就能在一起活到老，可是，偶尔小小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寂寞还是将他拉回到现实，小小不爱她这个事实，但他假装看不见，如此便可以说服自己，留在自己身边的小小，是快乐的，也是幸福的，这样，他也就可以原谅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了。
　　转眼间就是十月底了，每个人的生活都在岁月的流逝中悄然变化着，少洛越是和小小在一起，越是舍不得小小离开，他想要一生的温暖，而不是这片刻的守候。
　　那一天，晴朗了很久的天空开始飘雨了，风也凉了，坐在沙发上的少洛一如往昔般对半躺在床上的小小说：“小小，我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要先答应我，别激动。”
　　小小听后顿了一会儿，才笑着道：“那我还是不要听了，这些天本就有些敏感。”
　　少洛却是带着一丝苦涩说：“小小，是很严肃的事情，我也不想瞒你。”
　　小小这一次怔住了，本能的感觉到和正林有关，想到这里，心就重重的痛了一下，但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什么事啊？”
　　“正林和姗姗已经结婚了。”
　　小小听后猛地赤着脚站起身来，问：“什么？”之后，心已经狠狠地捅着，泪流满面。
　　少洛看到小小站起来，赶忙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一直抱着她，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差点就脱口而说出那句“我是骗你的。”转念一想，如此或许他就能够永远留住小小了。便只是说：“小小，别哭了，我会永远守候在你身边的。”
　　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终于不再哭泣，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那几天你出差是去参加婚礼了吗？”
　　“是。”
　　小小沉默后略带怀疑地问：“西安下雪了吗？他们年少时，曾约定过在雪天结婚的。”
　　少洛说：“下了，十月中旬的那一天，陕西华山又下了一场大雪，虽然西安城市里并没有。”
　　小小听完后，还是有些怀疑，但已经略微相信了，便说：“哦，我知道了，那你替我祝福他们了吧！”
　　“恩。”
　　“我想睡会儿，又困了，你出去吧，午饭的时候再叫我。”
　　少洛担心地说：“小小，我就坐在这里陪你吧。”
　　小小看着忧心忡忡的少洛，笑着说：“我没事的，你出去吧，我没有想不开，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
　　“那好，我出去了，就在大厅里，有事就叫我。”
　　“好了，知道了。”说完，小小就侧着躺倒在床上，少洛站起身，将席梦思的被子盖在小小的身上，愣了一会儿就走向门口，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小小根本就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曾经和正林在一起的画面，那时那样热情温暖，而今这样冰凉彻骨，她想着，从嫁给少洛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来找过自己，问个明白，究竟爱不爱他吗？难道自己那样爱他，他感觉不到吗？为什么他可一转身不闻不问就娶了别人呢？
　　她顿感万念俱灰，此刻肚子里的小宝宝正好在踢她，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心里也豁然了，笑着对宝宝说：“宝宝啊，妈妈没事的。”
　　想着那缘来缘去缘如水，一念起万水千山，正林都曾经穿越了千里追她而来，如今，一念灭沧海桑田，正林也不过是退缩回了曾经的温暖，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去埋怨正林，正林那样爱她，她懂得，只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太少，天长地久的更少；她爱他，他也爱他，可是现实不是有爱就足够的。
　　回想当初，如果她不妥协，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她愿意陪着他远走天涯，哪怕粉身碎骨，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他还有自己的抱负要实战，自己的亲人要回报，她凭什么决定他的生死，凭什么因一己私欲而让他辜负别人，凭什么……
　　如此想着想着，小小终于觉得坦然，姗姗姐何尝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呢，那样温婉可人，又那样落落大方，也许，如果不是自己，正林早就和姗姗姐在一起，如花美眷，携手似水流年了。
　　她想，就这样吧！即使没有了正林，她还是要谢谢他曾经给予的爱，让她足够一辈子回忆，只是因为阴差阳错，今生有缘无分而已，待来生，她一定要早早遇见他，希望做一对普通的烟火夫妻。
　　正在小小还在假寐着乱想时，少洛轻手轻脚的推门而进，走到床边，柔声叫：“小小，醒醒吧！该吃午饭了。”
　　小小假装着自己是睡觉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后，笑着说：“恩，好的。”
　　他们吃完饭后，窗外的细雨也停了，阳光淡淡的照耀着，少洛看着又在昏昏欲睡的小小说：“我先陪你散会儿步，你再接着睡，好吗？”
　　小小笑着点点头，少洛便起身拉着小小离开了餐桌，走出了大厅，走到了别墅的花园里，呼吸着雨后的新鲜空气，泥土的味道混着花叶的清香，让人受伤疼痛的心灵一点点的纾缓着，风雨过后的艳阳天，彩虹一定会在某个地方。
　　小小想着或许是真的长大了，随着父亲的离世，正林的离开，在这世间她最爱的两个人最后都不在自己身边了，虽然有深爱自己的少洛陪在自己身边，却依旧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总也填不满，但是，她在心里道：正林，再见了。
　　少洛牵着小小的手，看着小小清浅的容颜，好像已经不再受上午告诉她的事情的影响了，便说：“小小，你已经好久没去市里走过了，明天我带你去转转吧！”
　　“恩，好啊，正好也回我家拿些东西，再回学校转转。”
　　少洛听着小小轻松地说着，又说：“其实，我是想让你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
　　“不用了吧，你们都给我买了那么多了。”
　　“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喜欢啊！”
　　小小笑着说：“恩，到时候看见喜欢的再说。”然后，打了一个哈气道：“少洛，那咱们现在回去吧，我又困了。”
　　“行，你就知道睡，真跟小时候一样，小懒猪。”少洛刮了刮小小的鼻子，仿似他们还是亲昵的小时候。
　　次日，少洛开车载着小小先回她曾经的家拿了些东西后，小小对少洛说：“我已经给阿娇打电话了，让她陪我在学校走走，逛逛就行了，又到月底了，你回公司去忙吧！”
　　“她是那个你说的还在你们学校读研的舍友？”
　　少洛想着就让小小散散心吧，毕竟她好久没出来了，也没和别人联系，便说：“恩，那你们逛吧，傍晚的时候我来接你。”
　　“恩，行，到时候，一起吃顿饭，你请客。”
　　少洛笑着说：“好。”
　　等他们到学校北门的时候，一袭红裙的阿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他们后便说：“嘿，这里啊！”
　　小小看着依旧活泼的阿娇，也情不自禁的笑了，拉开车门，挺着个肚子走出来，调皮的说：“早就看见你了，穿着这么火红的颜色，看不见都难啊！”
　　少洛也从车里走出来，对阿娇说：“我就把小小交给你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恩，知道了，那你晚上可得请我吃大餐。”
　　小小笑着说：“他一定得请的，我已经替你说了。”
　　阿娇搂着小小的胳膊说：“还是你了解我。”
　　小小说：“那是自然的。”转身看着发怔的少洛说：“少洛，你先走吧，到时候见。”
　　少洛说：“行，那我先走了，你别累着。”
　　阿娇在一旁看着紧张的少洛说：“行了，她都知道了，不用那么啰嗦的，有我在，你放心吧。”
　　少洛说：“恩，阿娇，那谢谢你了。”
　　阿娇说：“不客气。”
　　少洛转身钻进车里，想着刚在一旁看着这样随意的小小，似乎已经是很久不见了。然后，朝小小和阿娇挥了挥手，就开车离开了。
　　小小与阿娇走在花开依旧的校园里，小小问：“阿娇，阿月和阿玉都好吗？”
　　阿娇笑着说：“都还不错吧！”
　　“你帮我联系一下阿月吧！我不想少洛知道。”
　　看着心事重重的小小，阿娇问：“小小，我看得出来，你不爱少洛，可少洛很爱你，而且你既然嫁给他了，又怀了他的孩子，就这样好好生活，不好吗？”
　　小小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阿娇竟然如此明白，但是并没有正面回答阿娇的问题，而是说：“阿娇，正林结婚了。”
　　阿娇听后并没有很震惊，反而很淡然道：“很正常啊，你伤他那样深，要是我，我也结婚了。”
　　小小低下头说：“阿娇，我没有怪他，我只是想离开少洛。”
　　阿娇听到这里反而担心的问：“小小，你怎么了？”
　　“阿娇，我每一天只要睡着，就能梦见自己还和正林在一起，而一看见少洛，我就会想起正林，我忘不了正林，即使他结婚了，永远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也没有办法和少洛在一起，即使他爱我那样深。”
　　“恩，我明白，小小，你还是那样苛求，我记得当初你说你愿意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在我结婚的时候，阿月也和我提到过这件事。”
　　“我都忘了和你说了，阿玉订婚了。”
　　“和苏本华吗？”
　　阿娇悲伤地说：“不是。”
　　“怎么可能，咱们毕业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呢。”
　　阿娇叹息一声后，说：“东风恶，欢情薄，他们双方家长都反对。”
　　小小着急地问：“他们那样相爱，难道就这样妥协了吗？”
　　“你先听我说完，别激动，对小孩不好。”
　　小小点了点头，阿娇又继续说：“世事也无常啊，阿玉的父亲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权贵而锒铛入狱了，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年迈的父亲老在监狱里吧！于是，她就嫁给了一个高官的儿子，当然那个人十分爱阿玉，就像少洛很爱你一样。”
　　阿娇看着沉默的小小又接着说：“好了，小小，别多想了，阿玉说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自己的父亲不再吃苦受罪了，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值得。虽说她现在不爱那个人，不过他对自己很好，也许，日久生情，她会爱上他的；而且是自己自愿嫁给他的，他并没有强迫过她。他本说过不求回报便帮她的，但是，他知道她父亲的事不是小事，平白无故的让他的家人去救，也是不可能的。”
　　小小听后一阵恍惚，像是一个离自己很远的故事，却又是那样真实，因为就发生在她亲爱的舍友阿玉身上。
　　小小看着阿娇平淡的讲完后问：“那苏本华呢？”
　　“君子成人之美，以爱之名离开。”
　　小小叹了一口气说：“哎，真的很可惜。”
　　阿娇说：“其实，也没什么，这个世界上，最后没有走到一块的情侣多的去了，孤单的并不是你一个，看开些吧！”
　　小小微笑说：“阿娇，我明白的。”
　　阿娇看着小小笑着说：“明白就好，不过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小小点了点头，说：“不说这个了，我饿了。”
　　阿娇笑着说：“也是，你一张口两个人吃，走吧，带你出去吃，外面新开了一家店，还不错。”
　　午饭后，小小在阿娇宿舍休息了会儿，就又一起出去逛街，在傍晚，少洛来的时候，看见阿娇提着一堆的大包小包，赶紧去接着放在了车上，说了声：“阿娇，辛苦你，谢谢了。”
　　阿娇笑着说：“不客气，我是看在你请我吃大餐的份上。”
　　小小看着阿娇和少洛你一句我一句的贫嘴，便说：“阿娇，好了，少洛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走吧！”
　　阿娇把腾出来的手，又搂着小小的胳膊说：“那是自然的，否则后果自负。”
　　晚上送喝的有些醉的阿娇回学校后，在回去的路上，少洛说：“明天，我又要去美国两天了，开会避免不了。”
　　小小说：“我记得，你每个月月底都挺忙的，明白，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少洛走后的第二天，爽爽就打电话到家里，管家接后问清楚姓名后，告诉她，她回拨过去，嘟的一声接通后，她问：“是爽爽吗？”
　　“恩，是小小吗？”
　　“天啊，总算找找你们了，知道你不带手机，就给少洛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问了子龙少洛家里的电话后，接通后，就被各种盘问了一遍，跟审查似的。”
　　“呵呵，正常，为了安全着想，你打不通少洛的电话，可能因为他正在美国开会，手机屏蔽防止泄露机密吧！”
　　“哦，这样啊，对了，我现在在广州呢，去找你吧！”
　　“你别过来了，我出去找你吧！”
　　“恩，也好，我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你过来吧！”
　　“好。”
　　一个小时后，夕阳洒下余辉，半江瑟瑟半江红，爽爽扶着小小漫步在珠江边上，风徐徐吹过，她们的心也被涤荡的干净清澈，小小问：“爽爽姐，你们公司在这里举办展览要几天啊？”
　　“恩，一个星期吧！”
　　“忙吗？”
　　“前两天已经忙过去了，现在不忙了。”
　　“这样啊。”
　　走了一会儿后，爽爽问：“小小，你也累了吧，咱们回去吧，吃点饭。”
　　小小点点头，她们就一起回酒店了，然后，坐在中餐厅里，典雅的环境，可口的饭菜，小小说：“这里的东西还不错。”
　　爽爽笑着说：“就是贼贵，不过还好公司报销。”
　　小小也笑了，又聊了一会儿其他，才问：“爽爽姐，正林和姗姗姐结婚，你们去了吗？”
　　爽爽一脸的诧异，把刚吃进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止不住的咳嗽，脸也涨得通红，小小赶紧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激动，我只是问了个问题而已。”
　　爽爽赶紧回说：“确实是个问题。”
　　小小看着爽爽渐渐的脸色如常了，便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什么意思？”
　　爽爽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谁告诉你他们结婚了？正林一直在英国，姗姗也一直在西安，在和慕枫试着交往。”
　　轮到小小诧异了，“啊？”
　　“说到结婚，我和子龙倒是要结婚了？”
　　小小又是惊讶道：“啊？”
　　爽爽羞涩的一笑说：“你嘴巴都能塞个鸡蛋了，别啊了，我的意思是各自结婚，我与柳翔，子龙与念念。我们印了一个结婚请柬，到时候，正好也让大家都知道我俩离婚了，一起举行婚礼。”
　　小小说：“爽爽姐，你们还真有创意啊！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哥们儿。”
　　爽爽笑着说：“一般，还行吧！光说这个了，你刚问我那件事谁和你说的啊？”
　　小小心想着也不怨少洛，却真的再也无法原谅他了，其实她自己应该清楚，正林和姗姗姐应该是不可能的，正林不可能一误再误姗姗姐了，曾经他的心里那么内疚。便叹了一口气道：“我做梦梦见的。”
　　爽爽没有注意到小小的异样，只笑道：“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看小小并没有太过在意，就埋头吃饭了。
　　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的夜景了，爽爽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邀请函交到小小的手上说：“你看看吧，这就是我们四个人的结婚请柬。”
　　小小看着，情不自禁的笑了，还真是两全其美，不但印证了念念和子龙离婚的事，还见证了念念和子龙各自找到幸福的事，又赶紧说：“爽爽姐，恭喜你和子龙。”
　　“好说好说，对了，晚上你就别回去了，咱们去外面走走，晚上再好好聊聊，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恩，好啊，那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