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双婷

10、毋雪

　　“是吗？让她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
　　“太子爷，蓦姑娘请。”徐公公替他们推开门。
　　“有劳了。”蓦寞向徐公公稍稍施了一礼。徐公公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蓦寞跟着毋雪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听见刚才的声音，“蓦寞来了呀，快来让朕瞧瞧。呦，怎么又憔悴了不少呀。”
　　蓦寞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如平常百姓家的父亲一般的皇上，稍施礼节，“参见皇上。”
　　“免了免了。”皇上摆摆手。
　　“儿臣参见父皇。”毋雪上前一步道。
　　“呦？雪儿也来了。”皇上的声音更是明快了些。“来人，赐座。”
　　“谢父皇。”“谢皇上。”
　　毋雪起身拉着蓦寞便走上前坐下。蓦寞一惊，急忙收手，岂料毋雪的手抓的太紧，蓦寞抬眼瞥了一下皇上，又不敢生事，也就随他去了。
　　这一切却都叫皇上的慧眼看了去。
　　“咳，听说蓦儿前一阵子在庙里遇到了刺客，可无大碍？”皇上关心道。
　　“回皇上，托皇上的福，蓦寞并无大碍。”
　　“那朕就放心了。”皇上不知何时竟流露出了几许悲怆之意，“蓦儿，你……出生在外是吃了不少苦头哇。”
　　蓦寞不理会皇上的表情以及毋雪的疑惑，淡淡的开了口“皇上言下之意，蓦儿似有不懂之处，还请皇上明见，以点拨我之愚顽。”说罢，蓦寞还不经意的向厅前高坐之人挑挑眉。
　　“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皇上一怔，很僵硬的回避了此话题。
　　“是呀，父皇。我会照顾蓦寞的。再怎么不济，她也是我结拜的妹妹呀。”毋雪笑看着蓦寞。他感受到了父皇的尴尬，连忙出来圆场。尽管他不知道父皇为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

　　其实毋雪也很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皇在见到蓦寞之后总会说些他听不懂，甚至他认为蓦寞也听不懂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父皇才同蓦寞不过数面之缘，却对她一见如故，视同己出？
　　毋雪现在还记得当他父皇第一次见到蓦寞时的震惊。
　　当他将蓦寞带到他父皇身边的时候，他的父皇原本笑意盎然的脸一下子竟僵住了。只是怔怔的看着蓦寞，手中的酒盅掉落地下，在偌大的大殿上发出惊吒的脆响，竟也不自知。眼中似只有恐慌和悲凄。口中不停的念叨“是你……是你……”
　　他从没有见过他的父皇如此紧张过。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父皇一直是一个深沉镇静，居高临下的。是可以君临天下的神。可是，父皇那时的表情却另他恐慌，他害怕心目中的神无法再耸立在心中。
　　他也不明白，蓦寞那次见到他的父皇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一闪而过的邪气。

　　“是呀，你要好好照顾她。我看着她这般水灵样，就好生喜欢，好象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了一样啊。”皇上看着殿外的天空说“可惜，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
　　“蓦寞不敢当。”蓦寞皱了皱眉，又是一闪而过的邪气。
　　“父皇说笑了，您一向拿蓦儿当您的女儿看待的，这点，我想蓦儿她也懂。”毋雪当然没有看见蓦寞眼中的邪气，碰了碰蓦寞向她暗示。
　　“是，蓦寞谢皇上抬举。”蓦寞面无表情的说。
　　“好了，我也就不多留你们了。你们都下去吧。”皇上不容他们再说什么，起身走进了寝室。
　　“儿臣恭送皇阿玛。”
　　“恭送皇上。”
　　二人转身退出了大殿。
　　“蓦儿，我……带你去御花园吧，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刚一出来毋雪就拉着蓦寞的手向御花园走去。
　　蓦寞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声的任凭毋雪拉着自己的手向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蓦寞才惊觉已经到了御花园。而毋雪只是宠溺的看着蓦寞，眼里有数不尽的温柔。见蓦寞抬头看他，不等蓦寞反应，便一把将蓦寞拥入怀中。
　　“蓦儿，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日里盼着你，夜里思着你。总希望你会突然给我一个惊喜，来到我身边，可是我却一直失望。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我想你想的快要疯掉了。当我听到你遇到刺客，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我恨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毋雪紧紧的拥着蓦寞，好象害怕她会突然离他而去一样。
　　蓦寞也不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轻抚着他的背“我这不是来了吗？而且，我也好好的没事呢。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不，不是的，我放心你，我放心你。”毋雪喃喃着向蓦寞靠近。
　　蓦寞用手轻捂住他的嘴，道“这里是御花园。”
　　毋雪将蓦寞的手拿下来，放在嘴上吻了一下。接着放下她的手，扑面吻上了蓦寞的樱唇，用力的吮吸着。
　　蓦寞闭着眼睛，把他想成另外一个人，那个早在两年前就已长眠的人。慢慢的回应着他的索取。
　　…… ……

　　“哥。”当杯影和沁儿尾随杯萧来到房间的时候，却看见杯萧正踉仓的收拾东西。
　　“哥，你的身体还没好，不可以这样动来动去的。”杯影上来扶住杯萧。
　　杯萧没有回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杯影说“我们打扰人家太长时间了，是该回山庄的时候了。再者，山庄里的事务还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沁儿一听杯萧要回去，急了。箭步冲上来夺过杯萧手里的东西，大叫“杯萧哥哥，你的身子骨还不好，现在回去能干什么？你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
　　“沁儿，”这次开口的是杯影，“既然哥已经决定回去了，那……我相信哥的选择，也尊重他的选择。我只是想问你，你要与我们同回山庄，还是……还是留下来陪你姐姐？”
　　“……”沁儿难以抉择。其实她更希望他们可以留下来，但既然杯影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关系，你还是留下来吧。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接你。”杯影看出了沁儿的踌躇。
　　“可是……”
　　“好了，沁儿。你还是留下来陪陪蓦寞姐吧。你出嫁了，想来她心里也很不舍吧。”杯影走到沁儿跟前，回首对杯萧说“哥，我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杯萧看着杯影拥着沁儿出去了，颓废的坐在了身后的床上，独自黯然伤神。
　　不可以吗？为什么蓦寞可以去思念蓦漯，可以去对毋雪笑若夏花，惟独对他如此疏离。难道对他不可以关心吗？还是他索取的太多，应该满足了？
　　收拾好东西，沁儿送他们到山庄门口。骑上马。她仍是一副舍不得他们的样子。杯萧有些内疚，毕竟杯影和她才大婚没几天，就要他们分开。
　　“影儿，你要不……”
　　“哥，我们走吧。”不等杯萧说完杯影就打断了他。
　　“你……哎，是该走了。”
　　杯萧蓦然转身，一扬鞭，便策马而去，没有再回过头看，他害怕留恋，他害怕他不舍。
　　已是策马数十步，杯影亦才是跟了上来，心下却似有凄楚。此番一别，怕是最近不会再见了。

　　蓦寞一回庄，就看见沁儿一个人在湖边坐着，似在生闷气。便走过去，坐在沁儿身边，没有说话，等着沁儿对自己诉苦。因为她知道，若是沁儿不想说，就算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对你说半分的。
　　坐了很久，亦等了很久，直至日近南山，却不见沁儿说一句话。蓦寞起身，刚刚抬脚准备叫人去备晚饭，却被沁儿叫住。
　　“姐……”蓦寞转身看着看着沁儿，等着她说下去。“杯影和杯萧哥哥今儿个回去了，他们叫我留下来陪你。”
　　蓦寞早就料到沁儿会说这些，只是淡淡的道“知道了。”
　　“姐，你不问为什么吗？”沁儿显然有些生气。
　　“问了又如何，不问又如何？在我看来，他们抵不上你的一分一毫，你才是姐姐的命。”蓦寞走过来又坐到沁儿身边。
　　“姐，有你这句话，沁儿就知足了。但是姐，你也该为自己想想呀。”沁儿稍斜了身子，靠在蓦寞怀里。
　　“你幸福了，姐姐又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