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顾飘摇》知更猫

4、【神仙？】

　　被闷在她怀里的小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说你哭够没啊？！我耳朵快聋了。”声音中气十足，霸气十足，怒气十足，完全没刚才那个可怜劲。
　　右子妤被吓得止了哭声，但还是一个劲打着嗝，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小孩，又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只见那六个人全都倒地不起，右子妤惊呼出声，放开小孩，手不自觉捂上了嘴巴，小孩也歪着头看了一下，眼睛里满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小孩走了过去，蹲下，发现各个人颈间都有条血痕，刀口平整细小，就像一根红线，只是眨眼功夫就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六个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到底是什么人，抑或是哪个杀手帮派？难道跟这个哭得惊天动地的女人有关？
　　小孩一眼瞄过去，正好右子妤也蹲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人，本以为是晕倒了，谁知道探探其中一个的鼻息，死了？！！！又不小心瞄到其颈间的血痕，右子妤瞳孔微缩，下一秒软了身子，晕了过去，嗯，是的，她晕血。
　　小孩反射性地扶住她，由于两人都蹲着，小孩没什么着力点，就被右子妤压在地上，小孩对蓝天白云翻起了白眼，这女人不但是个爱哭包，还是个胆小鬼。

　　当丁米在路边发现被小孩背着的右子妤时，胸口大石刚放下去又提了起来，着急地抓起她的手却被小孩打开了，只见那小孩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一副你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当场灭了的气势，完全没点小孩样，丁米无奈地垂下肩膀，说，“我是她朋友。”
　　小孩还是瞪着大眼。
　　“该死的，她怎么了？”丁米不耐地说。
　　“没看见吗？！晕了啊！”小孩脾气也上来了。
　　丁米扶额，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她晕了，她是怎么晕的，出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晕了啊？”
　　小孩稍稍放松了警剔，看了一眼头垂在肩上的右子妤，低声道，“吓晕的。”
　　丁米拍打着额头，嘟囔着，“小白啊小白，你真是太有才了。”又转而向小孩说，“你允我碰她几下，我准让她醒。”
　　小孩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才点了一下头，还嘱咐道，“你轻点。”
　　丁米白了他一眼，她右子妤还是棉花做的不成？！
　　丁米在右子妤的人中按捏了几下，右子妤皱着眉头，迷迷糊糊中看到丁米，半睁着眼睛，口齿不清地说，“早啊！”
　　丁米捂嘴笑了起来，还不忘得意地看了一眼小鬼，看吧，说了是她朋友。
　　右子妤慢慢清醒过来对上侧着脸看她的小孩，两人大眼瞪小眼，右子妤惊呼了起来，转头向丁米伸手，“丁丁，我刚才好像看到死人了！”
　　小孩头冒黑线，说，“你还要呆在我背上多久啊，重死了！”
　　右子妤这才发现自己趴在小孩背上，脚尖离地面才10公分左右，小孩精瘦精瘦的，她被他背着，一副泰山压顶的样子，赶紧下地，脸红红地挠着头，“那个，谢谢，不好意思哈。”压根就忘了这小孩是害她受惊吓的始作佣者。
　　右子妤跑过去拉着丁米的胳膊就跑，“我带你去看，那里死了七个人！”
　　小孩无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是那边……”

　　等三人回到凶杀现场的时候，六条尸全都不见了，巷子里正常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怎么会？刚刚明明是在这里的啊？！”右子妤看向小孩，小孩点头，丁米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见了就算了，我能知道一下为什么你们当时会出现在这里吗？”
　　“呃……”右子妤语塞，看向小孩，只见他表情平静得很，眼睛看着地上，提脚往外迈。
　　丁米眯起眼睛，挡住小孩的去路，小孩眼神地与他对视。
　　右子妤赶紧解围，语无伦次地说，“那个，刚才，是他救了我。”
　　从某个角度来说，小孩是有想过救她没错啦。
　　小孩眼波流转看向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光亮，一闪而过。
　　丁米放下手，拱手道，“多谢。”简短，没带半点感情。
　　丁米拉着右子妤就要走，右子妤低着头从小孩身边走过，斜着眼偷瞄他一下，发现他也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右子妤突然想起有一天她下班回家，在公园发现的一只猫，它坐在铺满雪的石凳上，定定地看着路过的她，眼神里没有乞求只有平静，她突然想起一个词，孤独。用这个词来形容一只猫未免太矫情了吧，她自嘲，但她还是把它带回住的地方，它没有反抗，她感受到怀中微颤的小东西，把大衣裹得更严实，一路不断地跟它说话，像见了阔别多年的好友般。
　　右子妤突然拉住丁米，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说，“我们带上他，好吗？”
　　丁米蹙着眉，想拒绝，却看右子妤不住地去瞄那小孩，眼神里带是怜惜，终是叹息道，“好吧。”
　　右子妤高兴地笑了起来，回过头去拉小孩，“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小孩眼神微变，嘴角微微翘起，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协商后，由丁米把小孩带回府，留在他身边当小厮，小孩名叫丁沐。

　　是夜，右子妤躺在床上，等柳儿一回房睡觉，就跃坐起来，跑上阁楼，呆坐在窗边的塌上，支着下巴，远远望着护国寺。
　　今天看到血的时候觉得好真实，是啊，自己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里，不是做梦，右子妤叹了口气，突然，白天听到的叹息般的声音又响起了，“顾白。”

　　右子妤背后一凉，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鬼魂一样的叫声，心想，我背后会不会有个贞子类的女鬼在等着自己转过头去，然后一口把自己给吃了，然后变成自己的样子，继续祸害人间……啊呸，我说的继续是她继续，不是说我之前有祸害人间。

　　右子妤人神交战间，那声音又稍稍大了些，“顾白，听到没？”
　　右子妤欲哭无泪，现在喊人会不会太晚啊，还是从窗口跳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靠，信号就这么差吗？”那个声音带了点怒气。
　　右子妤歪着头疑惑道，靠？信号？“呃，”右子妤清了清喉咙才轻声问道，“是谁？”
　　“你终于回答我了！”
　　“你是谁？”
　　“哦，我叫红玉。”
　　右子妤沉默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知道我怎么会到这边来吗？”
　　那边也沉默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语言，“这个嘛，你会在这里，是我弄的，所以我当然知道你啦。”
　　右子妤楞了一下，怒了，“那你现在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苦恼了多久！？
　　“唉哟，之前不是不方便嘛！”
　　不方便？神仙鬼怪也有那么几天不方便的嘛？右子妤疑惑地想着。
　　“呸你的！不是这种不方便啦！”
　　右子妤愕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脸上不全写着嘛！“当然了，我是神仙嘛！”
　　“哦，那你什么时候把我弄回去？”
　　“呃，这个嘛，我跟你说，上次把你弄过来我法力大减啊，现在还在恢复呢，改天吧。”
　　“改天？！你当打麻将啊！？”右子妤拍桌而起，“再说了，你不把我弄过来不就没事了！谁求你了吗！”
　　“靠，你以为我想啊！都是那个叫右子妤的凡人害的！”那人想了想还耍赖来了，“唉呀，反正我现在就是没法弄你回去，你咬我啊！”
　　“你……不负责任！”
　　“好说好说，小仙法号布符，仙名子壬，凡名红玉。”
　　仙名，还仙道呢，当个神仙还有艺名的，右子妤皱皱鼻子，“你在哪里？现身我看看。”
　　“我法力还在恢复中，你想看我去护国寺看就行，那块天下无敌漂亮光滑剔透完美无瑕的红色大美玉就是我真身啦。”
　　原来是那块破玉啊。
　　“你才破玉，你家都破玉！”
　　右子妤懊恼地拉下脸，“喂，你别乱读我的心啊！”
　　“谁让你对本仙不敬的！”
　　“呃，那我还要等多久啊？”
　　“这个嘛，”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下，“大概要两三年吧，这是最快的速度了。”
　　“哈啊……不是吧，还要那么久啊？”
　　“干嘛干嘛，你那么赶时间吗？你就当渡个假，反正你不等也得等了。”
　　右子妤无奈，“说起这个，那边的我没事吧？”
　　“比起你，人家右子妤适应得好多了，简直如鱼得水！”
　　“呃，那有没有毁容啊？”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的头好像正撞向前面的仪盘。
　　“嘁，就你那副尊容有啥好毁的？！”
　　右子妤再度怒起，桌子拍得梆梆响，“娘亲的啊！你才那副尊容，大饼脸平板身！”
　　“……你！”那边突然彻底没了声，右子妤等了半天没反应，只好讪讪回房睡觉，在梦里，她梦到自己和自己掐架，而且还输了，另一个她笑得奸诈无比，她一个不爽，决定用嘴巴用音波杀人，“丫丫你个右子妤，输输输，你全家都输！！！！！！！！！！！！！！！你个不负责任的，你大饼脸！！！！！！！！！！！！”
　　于是，另一个她被她的音波震飞了，直到变成天边一点黑，她得意地仰天长笑，哼，跟我斗，我动动嘴皮子就把你给收了。

　　于是厨娘勺子掉锅里了，园丁不小心剪歪盆栽了，小狗旺丁被吓醒了，右子妤房里盆中的花弯了弯腰，站在右子妤床边的柳儿受不了了，一把掀开右子妤的被子，只见某人就往里靠，缩成一团跟个球似的，继续捶着床铺哈哈大笑，半酣不醒的，柳儿当即笑了出来，拿出扇子狂扇风，硬是把某只猪给冻清醒了，右子妤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看到柳儿手里的被子就坐了起来，趴在被子又闭上眼睛，柳儿哭笑不得地摇着右子妤，“小姐小姐，醒醒，再闹老爷又该给你请道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