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撞到你》嘟嘟音

22、第二十二章 我抱你可以吗

　　璃璃揉着乱蓬蓬的长发半眯着眼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自己的房间愣神，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
　　“醒来了！”哥哥敲门进房来正看见璃璃傻傻地瞪着门口。
　　“嗯……奇怪，怎么头晕晕忽忽的！”璃璃眨眨眼困惑地开口。
　　“还奇怪呢，谁叫你吃酒心巧克力的，明知到自己没有一点酒量。”梦泽恩坐到床边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哎！他这个妹妹就是这样经常犯迷糊。
　　“啊呀！”璃璃捂嘴轻叫，他不说自己真给忘了，难怪昨晚的事她记不得了，原来是醉了！
　　“叫也没用了，你的醉态全被看光了，洗洗脸去喝醒酒茶吧，在餐桌上。”梦泽恩笑道。
　　“喔……咦，你怎么知道我吃酒心巧克力了，我说醉话了？”老天，这可不是好玩的，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呀！璃璃苦着脸盯着哥哥。
　　“是……”梦泽恩突然收住口，差点忘了夏凌云要他别说出自己出现过的事，而这一点他内心也是颇为赞同的。“也没说什么，就是吃呀吃的，真是个小馋猫！”他故作轻松地笑起来，和璃璃一样笑得眼睛弯弯的。
　　“呵呵！”璃璃松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说出什么跟夏凌云有关的事呀！不过好奇怪，她昨晚真的梦到他了，他还背着自己呢，想到这璃璃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中有些小小的窃喜。

　　又在期盼中过了三天，下课时，璃璃终于在校门口看到了夏凌云。
　　他仍旧穿得很随意，灰色的高领毛衣外加一件牛仔夹克，往下是牛仔裤、旅游鞋，如此简单但却像一颗磁石强烈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挤在人群中的璃璃没好意思跟他打招呼，只是眼神偷偷地胶着在他身上，不见的他这几天她老是心中牵挂着，不过看他现在好好的，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夏凌云锐利的目光也从人群之中迅速寻找到了璃璃的身影，热烈而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在他眼里，其他的一切像是空气一样完全是隐形的，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算算已经有七十个小时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她了，那浪漫如雾的眼眸，细腻精致的脸颊，温婉可人的表情……只有见到她的一刻他无处寄托的心才能踏实地回归心房，他干涸的血管才能奔腾起火热的血液，他空乏寂寞的生命才能填满生机与希望！他薄薄的嘴唇不禁扬起一抹迷人的浅浅弧度，鬼斧神工的五官竟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盅惑动人，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啊啊！他笑了他笑了！”瞬间一些花痴女扯着头发尖叫起来，直往他身边涌去，校门口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于是以后的每一天，夏凌云又会准时地出现在璃璃上课下课必经的校门口，仍然隔着一小段距离地不变地热切地注视着她，即使多数时候她根本跟他说不上话，但这种奇特的只在他们两人之间默默传递着的宁静的幸福却成为璃璃每天在心中反复回味品尝的乐事。
　　虽然她明知道他要找的人不是自己，但却私心里期望着甚至假想着自己就是那个她，而他与她见面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是那情人间的约会，令她想想都脸红心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吗？

　　原以为他们只会这样不温不火地维持酝酿这样一种若有似无的关系，没料到一个不速之客的闯入让他们的关系迅速起了变化。

　　“不好意思，我今晚真的没空，不能陪你看电影了。”这已是璃璃这三天以来第三次婉言拒绝高她一级的学长刘司奇的邀约了。
　　听了这话，对面高瘦斯文的男孩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失望，不自然地抿抿嘴后他还是露出个不气馁的笑容道：“没关系，那就改天吧！”
　　“真不好意思！”璃璃看他那么诚恳的表情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自从那天万绮丽有意无意地介绍她认识了这个所谓之邻居刘司奇后，对方便开始积极地邀请她出去玩，三番两次的拒绝他之后内心竟有点罪恶感，看样子他应该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彬彬有礼，长相也不赖，听说他爸爸还是个当官的，家庭条件挺不错，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尽人情哪？璃璃苦脑至极，她心里除了夏凌云，其他人都装不下了呀！
　　“没事，是我太唐突了，只想着找个人跟我一起过生日，没考虑你的想法……”刘司奇摆摆手解释。
　　“你今天过生日！”璃璃低呼，原来是他生日，而自己却这般无情的拒绝他，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而他真的很诚恳，就当跟一个好朋友庆生吗，看个电影也不算什么的，“我，我陪你去看电影。”璃璃说服了自己，在他失落地离去前说出了这句话。
　　她看见了他惊喜的表情，却没看见他眼中隐藏着的另一种光芒。

　　经过校门时，夏凌云已经扶着脚踏车等候在那里了，看见璃璃身边挨得颇近的男生，眼神突然变得高深莫测。
　　璃璃觉察出他似乎不太喜欢看到这一幕，于是暗暗地给他使了个眼色，迫切地想告诉他那男生与她并无什么关系，不过她这种眼神若在旁人看来兴许更像是眼里落了灰想眨眼眨出来罢了。
　　经过他身边后，璃璃没敢继续看他，生怕看到他脸上现出一丝丝生气的表情，只能在心里对他解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懵懵懂懂间，璃璃跟刘司奇上了计程车，他说了一个她不熟悉地名，“是新开的电影院吗？”璃璃随口问了一句，刘司奇嗯了一声。
　　车窗外的街道不断地变换着，刘司奇体贴地给她讲最近上映的一些新片的情况，璃璃只是微笑地听着。
　　渐渐的繁华的街景变得冷清与陌生，璃璃纳闷起来，问道，“我们还要走多远？”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有电影院吗？
　　“再一会儿就到了。”刘司奇含蓄斯文笑道，又继续起他的电影话题。
　　璃璃暗吐舌头，怪自己太过小心了，这个刘司奇从哪一点看都像个正人君子呀！
　　于是她放下心来，听他侃侃而谈。
　　终于车停下来了，刘司奇豪爽地付了比车费更多的钱，然后下车很绅士地帮她开车门。
　　下了车璃璃看清了外面的状况，虽然这里街道狭窄，楼房破旧，但果然有一家电影院，他怎么会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璃璃百思不得其解。
　　电影院外面陈旧倒也罢了，没想到里面更是灯光昏暗，空气浑浊不堪，璃璃一进里面便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刘司奇于是快速地递过来一包面巾纸，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之后他带她来到一个卡座，璃璃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想着他是寿星就依他吧！
　　两人隔着一人的距离正襟危坐着，电影不一会儿就开始了，是恐怖片，挺出乎她意料的。
　　璃璃从不敢一个人看恐怖片，要看也是哥哥陪在身边，随时出借自己的胸膛给她保护，今天这可怎么办呀，她身边竟是一个她不太熟识的男生耶！她烦闷不已，他是不是故意的？偷瞄旁边的人一眼，居然发现昏暗中他的眼里闪烁出一抹怪异的光彩。
　　璃璃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我，要回去！”她迅速起身想去拉卡座的门，但这个刘司奇的身手却更快，抢在她之前死死地按住了门，同时嘴里发出油里油气笑声，“好妹妹，别走呀！”
　　“你……”璃璃不敢置信地瞪着一脸痞气的刘司奇说不出话来，刚刚还那么斯文俊秀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子
　　“我怎么？早没看出来是吧！呵呵！”他挑起一道剑眉，直勾勾地瞅着璃璃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想，干什么？”璃璃松开拉门的手，反射性地护住自己，声音却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怕，乖乖配合一下就好了！”他边说边用力扯开璃璃的手，脸就往她跟前凑。
　　“不……”璃璃尖叫着向后躲闪，惊惶失措间向他踢出一脚。
　　“嗯！”刘司奇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脚，膝盖被踢了个正着，闷哼出声，不甘心的他不理会膝上的疼痛，将璃璃的双手一把按在墙上，恶狠狠地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辣椒，不错，够劲儿！”边说边一只手狠狠地扯她的外套。
　　“救命……”被禁锢的璃璃只能扯着嗓子呼救。
　　“叫吧，叫吧，看有没有人来救你！”刘司奇完全不担心地恶冷笑着，电影里的恐怖声效完美地掩盖了她的尖叫，昏黑的光线，隐蔽的卡座更是超级屏障。
　　扯开外套，他的魔掌更肆无忌惮地伸向璃璃薄薄的毛衣，璃璃浑身颤栗地拼命往里缩，可惜背已抵着墙壁根本无处可缩了，她绝望，但心中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就算是死，她也绝不允许这个败类触碰到自己的身体，绝不！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自己，情急之下璃璃不顾一切地朝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刘司奇如遭电击般惨叫出声，手的动作顿了一秒，璃璃于是抓住这难得的一秒钟时间奋力地用身体向他撞去，没想到竟然挣脱了他的桎梏，滚到了地上。
　　“还想跑！”没得逞的坏蛋这下红了眼，又向地上扑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卡座的门突然“咣”的被人踹开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天人般闪了进来，揪起色狼的衣领就是几计猛拳。
　　“哎哟……”刘司奇顿时眼冒金星，满脸是血，“饶命哪大哥，大爷！”惊惧万分的人口不择言地向来人求饶，只要能放过他要他叫爸爸都无所谓呀！
　　“做你大哥我还怕折寿呢！”来人冰冷的声音比南极洲的千年冰层更冷上三分，沸腾的怒火却烧得比炼钢炉更高十度，不理会他的求饶径直对他又是一顿暴拳，揍得他哀号惨叫，满地找牙。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璃璃有些措手不及，只是紧揪着自己的外套缩在墙角里，那个声音她怎么会不认得，是他，真的是他，那个每天等在校门口只为见她一面的人，她惊喜，惊讶，更加惊慌。
　　终于在刘司奇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瘫软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夏凌云才停下手来。
　　“我抱你出去好吗？”他尽量放柔声音轻轻地对角落里瑟缩的女孩说。
　　她抬起头，慌乱的眼眸扫过他的脸，然后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于是她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被他小心翼翼地抱离了地面，往电影院外走去。
　　在她记忆中他的怀抱分明是第一次裹着她，但却给她一种奇异的安心温暖又有些熟悉的感觉，而他略微急促但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透过单薄的外衣传递到她紧靠在他胸膛的耳朵时，心中那已经发芽的幸福种子竟然瞬间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芬芳而醉人！
　　室外清新的空气与他关切的目光同时迎向她，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夏凌云紧了紧自己的臂膀，声音有一丝哽咽。
　　“不是……”璃璃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这两个字，却被更多的泪水哽住了喉咙。
　　夏凌云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尽力气抱紧她向前走。
　　四月的傍晚，微凉的风吹拂在两人的脸上；四月的傍晚，微暖的风吹进了两人的心上！

　　之后，上课下课的路上，夏凌云便自然地成了璃璃的专属司机，不过工具是一辆看似廉价的脚踏车。
　　虽然每天面对全校的女生妒忌杀人的眼光和讽刺难听的话语不是件舒服的事，但是璃璃却始终乐在其中。

　　突然有一天，他认真地对她说他有一条腿是假腿，她瘪瘪嘴不信，对他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嗤之以鼻。
　　然后她被他抓着手摸到了他的腿，硬硬的，没有半点弹性，她还是不信，直到看到他卷起自己的裤管露出那条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腿，才不得不信，呆愣半晌后她痛哭流涕，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他受这种罪呢！她恨死老天爷了。
　　默默地等着她哭了个够，他才缓缓地开口，“我怕现在不说出来，以后更没法说了，对不起吓到你了。”说完还故意扯出个微笑，她却分明感觉到他的悲伤与绝望。
　　“不要走！”璃璃慌忙扯住急急离去的他的衣角，用泪水未干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于是看到他眼中隐隐闪烁的光芒，“我不在乎那个，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说出这句话，完全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好像这话她已经说过许多遍，不过她还是脸红了，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表白呢！
　　于是下一秒她被他一把举到了空中，尽情地旋转起来，是他的璃璃，果真是他的璃璃呀！他再也不怀疑，他一千个一万个确定。

　　阳光明媚的休息日他会牵她的手带她出去玩，逛商店，游公园，去郊外……不过没再说起以前的他还有他要找的那个她。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他还找不找那个她了，他居然捏着她的鼻子道，“已经找到了！”她不明白，难道说的就是她吗？想不明白，当然她也就没再多想，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哥哥终于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事，眉头锁了一个星期，不过最后还是没加阻拦，因为他看出她是开心的，让她幸福不正是他努力想给予她的吗！
　　☆☆☆
　　终于挨过那昏昏沉沉的晕眩感，璃璃缓缓睁开眼，周围一片静悄悄，难道自己真的回来了吗？
　　头顶上深邃寂静的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如玉的圆月，身旁是小巷拐角处幽深的水井，一切居然与她穿越时空之前一模一样。
　　老天，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了！没有了喧嚣热闹的唐人街，没有了夏凌云冰上飞舞的身影，没有了他们的欢声笑语……那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梦璃璃的心一阵被掏空般的疼痛，蹲下身掩面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突然站起身来朝医院跑去，阿华，对了阿华还在医院里呢！
　　抬头看看日期牌，2006年7月10日23点，她离开将近一个月，这里竟只过去了一个小时时间，然后问遍了医院的护士，得到的结果是没有此人就诊过，她不愿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阿华的命运真的被她改变了，但是为什么偏偏让她的心也遗落在了两年前呢，她不明白，只知道现在她真的好难过！
　　回到员工宿舍，向魏晴打听有没有阿华这个人，果然得到她肯定的摇头。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床，又怎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的，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全是夏凌云，当然，也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