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2》寻茶问墨

2、第一章

　　W学园西校区东教学楼5楼的楼道上，有一面仪容镜子。该面镜子是W学园大学部校园传奇之一，据说每个走到仪容镜面前整理仪容的人，只要一边整理，一边说出自己一天的目标，该目标就能够达成。

　　正是早不早午不午的十点半，W学园大学部的学生们或出现在阶梯教室，或出现在人满为患的图书馆，亦或是依然美滋滋的躺在床上，总之——并不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却有一个青年神情紧张的站在这面传说中的镜子面前整理着衣服，嘴里念念有词。

　　“我要对我的主人誓约忠诚。”青年颤抖着手理好自己的翻起的领口。

　　“不离御前，不负圣望。”把领带翻出来重新打了一次。

　　“今天也要和主人好好相处。”青年把手伸到头上，把有着毛茸茸猫耳的发卡戴正。

　　“……好好相处……”看着一身严肃的正装，头上却像搞笑艺人一般带着猫耳的自己，青年欲哭无泪。

　　身为西校区学生会干部，一直矜矜业业认真负责的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主人呢？然而那个人却是不容置疑的存在———西校区的霸主，塔的管理人，世界顶端的赐名之人。

　　懒惰，无为，好吃好色，兴趣奇怪，喜欢说谎，还有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的骨子里的冷漠。总之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家伙。

　　被一路上人们奇怪的目光注视，青年觉得自己就快哭了，只能加快脚步让自己到楼顶的楼梯口，直到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侧靠在楼梯的护墙上，姿势懒散却有说不出的味道，双目紧闭，一条银色的项链从敞开的衣领中间垂了下来，链子的中间有几环的形状特别奇怪，像是曾经挂了什么吊坠，而现在已经没有了。他的身旁摆着几本看上去很难懂的法语小说，让整个氛围看上去文艺了几分，然而青年完全无法把这些和这个混蛋主人联系到一起。

　　“小勃艮第……”金发青年用慢四拍的速度伸了个懒腰，擦擦眼泪望着眼前戴着猫耳的青年“你来了？”

　　“是的。”趁着有机会勃艮第还是发表了不满“主人……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奇怪的猫耳朵。”

　　“小勃艮第啊，你能不能不要叫我主人？”没有正面回答。

　　“主人是‘法兰西大人’，而我是你的直属家臣‘勃艮第’，”。青年回答。“您就是我的主人。”

　　就和“法兰西”大人的名字是“弗朗西斯”一样，“勃艮第”也有自己的名字，只是这个名字太过卑微，根本不配被“世界顶端的赐名之人”知道。

　　“那你就永远戴着吧。”弗朗西斯摊手摇摇头“直到你什么时候能称呼我为‘弗朗西斯前辈’为止。”

　　“主……主人……”

　　弗朗西斯站起来，拍拍身后的尘土，夹起书往下走，看上去完全像是“不经意”的快步经过全校人最多的饭堂，图书馆，校园商店。

　　“主人…等等…”

　　——呜哇那个人好变态！明明是个男人，戴着猫耳还跟着别人叫主人！

　　——据说学校里最近有戴着猫耳裸体套着围裙的变态！该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赶快去通知大学部的精神问题咨询中心！

　　勃艮第脸通红，而走在前面的那位主人则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能和主人比脸皮厚度的果然只有那位大人了吧！”勃艮第气急败坏的说出口，而出口的那一刻却突然愣住了“咦？我刚说了什么？”

　　某些信息缺失了一样。某个词突然想不起来了，就像这个词被盗走了。

　　走在前面的弗朗西斯突然停住了脚步。

　　“主人……”勃艮第喘着气“您的生日快到了吧，会长他……”

　　说着，脸孔又呆滞了一下，“糟了，我又忘了我想说什么了……”

　　弗朗西斯眼角的余光扫了勃艮第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

　　“想不起来就别勉强了。”弗朗西斯拍拍勃艮第的头。

　　“反正你永远都不会想起来的。”后面那句声音低得像只说给自己听。

　　在勃艮第看来，临近弗朗西斯生日的这几天，弗朗西斯的运气糟透了，简直犹如人形自走扫把星一样。

　　首先是音响，无论他走到哪里，该处的学校广播就会被屏蔽，弗朗西斯在学校中庭吃饭的时候，广播一直没有声音，校工部找了各种各样的修理工来修，都表示播音器没有任何问题。弗朗西斯一离开中庭，广播就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还有就是最近有很多漂亮的女大学生在学校内发传单和礼物不知道要搞什么活动，密集程度几乎是每走10步就能见到一个，然而每次只要是弗朗西斯想要走过去，路上就会有各种障碍，爆水管啦，躺倒一个孕妇啦，出现想要自杀寻求安慰的男人云云。

　　最最糟糕的是，他和他的朋友的自由活动时间完全错开，导致弗朗西斯自从升上大学以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高中一起升上来的朋友——其他不说，光是安东尼奥和基尔伯特（这家伙依然还在高中）这两人，他只能靠一些零散的信息得到他们最近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女士免疫，弗朗西斯倒是经常见到伊丽莎白，她现在是宣传部首席兼学生部会长助理，每天都穿着严肃的套装戴着眼镜做报告。

　　唯一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的估计就是那蜂拥而至的烂桃花。

　　“弗朗西斯前辈！我喜欢你！”女生充满激情的告白“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了！现在大学部依然一直都喜欢你！”

　　“抱歉，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弗朗西斯温柔的拒绝。

　　“属于谁？”女生紧张的问。

　　“属于谁啊？”弗朗西斯摸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从现象来看的话，应该是听不到的广播，拿不到的传单以及联系不到的友人？”

　　“嗯。”弗朗西斯拍手“还有总被人忘记的那些词汇句子。”

　　“对不起……那个，弗朗西斯前辈，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女生非常好学的追问。

　　“这是黑色幽默。”弗朗西斯一本正经的说“即使听不懂，你也应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