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36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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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条壬晴的这句话终于将相泽虹一用以伪装的所有冷静粉碎到底。
然而，残存在他脑子里边的最后一丝理智仍旧阻止他就此发作起来，少年尝试着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慢慢地挤出了一个稍显难看的弧度，顺带又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待一切整理妥当之后，才说道：“我想我们有必要就某个问题进行更深入的交谈。”
“真高兴我们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六条壬晴淡淡地回答，他的表情恹恹的，似是对所发生的一切彻底失去了兴趣。
尽管在前一刻，确实是他自己先出言挑衅的。
“铃铃......”
上课了，即使相泽虹一还有很多话想要对壬晴说，也不可能再在那个少年的座位前逗留。
他不自觉的轻轻叹了一声，微微拧紧眉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相泽虹一离开了之后，一直低着头看书的香道空才慢慢抬起头来，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六条壬晴。
壬晴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得微微偏了偏视线，并且主动地问道：“怎么了？”
男孩嫌少见香道空表露出对某件事或某个人的在意，乍看之下竟觉得有些惊讶，却碍于自身的顾虑，没办法将此摆到脸上。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少年的反应，脸上却没有挂上任何会暴露出真实情绪的神情。
“只是很好奇你说了什么话，让他突然间脸色大变。”
“不过是比其他人更了解他的性格而已。”壬晴轻声地回答。
他的话语让香道空颇感意外，少年下意识地微微蹙了蹙眉梢，“我以为你和他并不是很熟。”
“在这一番经历里边，我们确实没怎么交谈，却不妨碍我对他的感知。”
六条壬晴的这段话说得过于前后矛盾，反倒让香道空不得不停下来，并对此做出更深入的思考。
他这样一幅完全为这个问题所惑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有趣，壬晴一方面觉得这样的香道空越来越接近正常的人类，一方面又不希望他对此感到过分担心。
虽然单纯从外表来看，那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和他自身所散发出来的生物勿近的气息，确实让人很难将他的表现看作他正在担心某个人。
可是，壬晴就是能够感觉得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曾几何时，去感知一个人的情绪，甚至是在对它做出分析与判断之后再给予回馈，已然成为了男孩的一种本能。
而在不久之前，他还是那般想当然地认为这样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将是恒久的，却不料自己已经在最出乎意料的情况收到了回报。
即使还很微妙，即使还颇为悠缓，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触碰到什么契机，少年属于人类的那部分感情正在复苏。
所以，他才会在壬晴面前表现出稍微显得有些不一样的自己，因为他接受了那个男孩的感情。
“不用担心，但是今天可能不能这么快回到家，空愿意等我吗？”男孩微微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想要压下正慢慢浮上嘴角的笑意，却仍旧是克制不住自己一般，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了握香道空搭在桌面的手。
只是那般轻微短暂的一次碰触，却还是叫六条壬晴感觉到，当他的手心贴到空的手背上时，少年在须臾间所反馈过来的紧张。
但他毕竟没有听凭自己的条件反射猛地推开壬晴的手，而是下意识的将那冲动收敛住。
这样的小动作最让六条壬晴感到惊诧。拥有一定实力的人确实有资本毫无顾虑的在这世间行走，所以他们总是肆意妄为，横冲直撞。对于壬晴而言，真正强大的人应该懂得收拢自己的羽翼，或者是为了某个人遮掩自己的光芒。
因为心中有了牵挂，因为有了在意的东西，才不可以肆意妄为，才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去克制自己。
六条壬晴的心里微微泛起了涟漪，毕竟他还不清楚，自己可不可以将此当作是香道空对他的回应。
“如果你要和他进行某种密谈的话，我可以到别的地方等着。”
这等同于承认了他自己并不愿意一个人回去，而想要与壬晴同行这件事，此间折射出来的只争对男孩一人的依赖，实在是叫壬晴觉得惊异之余，又不禁觉得有些感动。
多日以来，六条壬晴由于走在未知的前路上边，而过分体味到的焦躁与沉重似乎被削弱了许多。
壬晴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稍微停下来喘一口气了。
“我并不觉得自己要做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事情，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么？”
香道空抬起眼眸来直盯着壬晴看，他看得那般认真，无波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壬晴，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即使正让自己处于一种完全没有表情的状态中，仍然令必须直面他的壬晴察觉出了他的执拗。
然而在此时此刻，六条壬晴并不畏惧他的注视。他未曾觉得害怕，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边，壬晴没有对他做任何隐瞒。
实际上，男孩非常希望香道空能一直这样看着他。
这不过是出于人类自身渴望被爱的一种本能罢了。
“可以啊。”一分钟过后，香道空终于作了回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复又低下头去，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却也沉默内向的好学生那般继续抄写课堂笔记。
放学之后，班里的同学开始陆陆续续地找到自己亲近的人，并如往常那般结伴离开课室。六条壬晴和相泽虹一两人却因为无形间形成的默契，在隔空对视了一眼过后，不约而同地收拾好书包，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当然，六条壬晴自然不会从香道空的身边离开，所以即使男孩默许了相泽虹一与自己一起走，现实的状况却明显不似是可以让他们二人进行深入的交谈。
他频频朝香道空望过去，可被他关注着的少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出这一点，只是扭过头去自顾自地走在壬晴身边。
“没有关系的，你不用在意空的存在，他完全可以知道我们接下来要说的那些事情。”见相泽虹一似乎并没有清楚地意识到不要得寸进尺的道理，六条壬晴在冷冷地看了相泽虹一一眼之后，幽幽地开口做出了说明。
这般冷淡的语气确实符合他以往给人留下的印象，只是语句之中的蓦然却间接地否定了虹一在这件事情上的选择权，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强势，令拥有奇异白发的少年微感不适。
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相泽虹一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首先向六条壬晴发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森罗万象的存在？这明明是不应......”
“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吧？如果它确实发生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因为你们一直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男孩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做出了惊人的发言。
相泽虹一的眼神一凝，整个人的气息彻底发生了改变，紧盯着壬晴看的眼眸晦暗不明，沉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ch.36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