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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Suffering ...

  •   些微咸涩的苦味浸润到我的嘴里,有什么清凉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不停地向下滑落。

      随着尘封已久的记忆一点一滴地被开启,我的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垂落着。虽然看不到血,但我却已深深地受伤了。和心灵的伤比起来,身体的病痛根本不算什么。身体只要锻炼就会变得强壮,可是只有心……

      只有心,是无法填充,无法修补,无法伪装的……

      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不可抑制地大声痛哭起来。

      ——在这间拥有着我和银曾经的温馨回忆的房间,在他清冷寂寞的气息仍然淡淡围绕着的现在,在我终究再也不能自控地疯狂地想念着他的此刻,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呼啸着向我席卷而来,打碎了我之前一直借以掩饰的平静假面。

      心底最深处悄悄掩藏着的悲伤不断地、不断地向上翻涌着,如涨潮的大海一般毫不停歇地冲刷着我的心扉。在激烈浪潮的侵蚀下,我的内心已然前疮百孔,几欲枯萎衰竭。

      这就是我之前一直都强制着自己忍耐的结果……

      我曾经不停不停地在心底反复告诫过自己——要忍耐,要平静,要微笑,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即使想要,但却得不到的话,就不要去过问,不要去凝望。趁自己还能坚持住的时候,轻柔微笑着去将之封印。

      趁自己还未失控之前……将他遗忘……

      但是,终究……想要把内心正中央的重要事物,藏起来、伪装起来,那终究是人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反复压抑着自己的本来心愿,不停低语着要自己只能坚强,而一味地伪装着丝毫无事地面对他人的怀疑和猜忌,不断地蒙蔽着自己的真实心情……换来的终只是——陷入如今这种比丧失自我还要悲哀绝望的痛苦深渊之中。

      我撕心裂肺般地放声痛哭着,自我懂事以来还从未曾像这般的难过伤心。

      因痛苦思念绝望哀伤而不断漫溢的泪水如珍珠一样,串串连绵不绝地滴落,蔓延过我的双颊,滚烫着燃烧起痴绝的烈焰,敲打在洁净无尘的地板之上——“啪哒”、“啪哒”、“啪哒”……

      一声声,于寂静中爆发出的凄美忧伤,落在我的心田之间,激荡起阵阵的涟漪,粼粼波光向外散推开来,开来。

      和着规律的节奏,在我的心河上轻轻辉映呼唤着那个仿佛刻印在我灵魂深处的名字——银,银,银……由深至浅,由近至远,缓缓地升起,降落,盘旋,飞舞,缤纷着化作思念的碎片结晶,散落呢喃——

      我泣不成声地伸手去擦拭自己的眼泪,虽然悲伤,虽然自己的心仿似被撕裂了般的痛苦,但我明明是不想哭的呵,却仍是泪流不止。

      抹干了就又流出来,抹干了就又流出来……就像要把体内的水分流尽一般,我始终都无法回复到未流泪之前的平静与淡然,即使那只是欺骗自己的伪装……

      罢了,罢了。

      我哽咽着起身,决然地向门外走去。

      再也不要回头,再也不要后悔,将一切的悲哀,伤感,痛苦,无奈,都全数封闭在这里吧。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来了——

      ★★★

      外面的天色已黑,迷惘中的我丝毫不知道自己究竟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多久,只是仍旧抑制不住地哭泣着。然后,转身,决绝地用力将银的宅邸的大门合拢,将属于我和银的一切回忆悉数封印在里面。

      别了,银的微笑,银的手指,银的亲吻,银的嘴唇,银的温暖,银的淡漠,银的奸诈,银的神秘,银的气息,银的拥抱,银的呼吸,银的爱意,银的话语……银的一切一切,别了——

      门扉轰鸣着被我牢牢关闭,犹似凄婉哀绝地呻吟尖叫。

      木然地看着里面的景色自视界之中消失,我立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从今以后,我再也、再也、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

      ★★★

      “逝晴?你果然在这里啊。”清淡的口吻在我身后叫着我的名字,无形中硬生生地插入到此间的空气中来。“有现世的消息传回来了,山本总队长特地要我来告诉你。”

      我默然地回头,泪水仍在不听指挥地向下坠落。泪眼婆娑中,我见到了那张近日来已经非常熟悉的俊美脸庞。

      此刻那张脸的主人似乎有些讶异,不过过度良好的教养最终也只是让他关心地探询了一句:“……你……怎么了?”

      眼泪继续不断地掉落,我望着面前的男人,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他,而不是你呢?

      银……

      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呢?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很轻易地就消除掉我的不安与痛苦吧?一定会微笑着对我说其实一切都只是我自己太钻牛角尖了吧?

      “逝晴——?”面前的朽木白哉继续开口,他说了些什么我却全部都在恍神中而没有听到。

      即使刚刚才下定决心要封闭住有关银的一切,心情在一时之间却依然无法转换回来。

      好想念,好想念银。

      好想见他。

      好想看到他的脸,好想听到他的声音,好想碰触他的皮肤——就像沐浴在阳光下一样,就像大口深呼吸一样……

      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

      ★★★

      嘴唇上温软绵甜的触感令我猛然回过神来,泪水此刻正顺着我贴紧着白哉的皮肤滑过。

      我倏地一下推开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此时他也正惊疑不定地望着我,似乎仍处于震惊之中而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以竟然这样子非礼了朽木家族的当家白哉?!即使是身处于恍惚之中,可是!我怎么能这么做?!

      ——太无耻了!九十九逝晴,你真是太无耻了!

      思及此,我毫不犹豫地反手给了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啪”的一声响彻也痛彻心扉。然后我丝毫也顾不上擦拭自己的眼泪,便片刻不敢停顿地展开瞬步飞速向远方疾驰而去。

      要快,要快!

      我一边疾驰一边在心中不住地默念——

      55555,居然做出了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我再也没有脸见人了,还是干脆点直接去死吧!

      ★★★

      回到自己的宅邸后,我没敢惊动翡翠,便直奔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望着镜子中双眼红肿不堪的自己,我不由得叹气,却又有些庆幸幸好翡翠已经睡着了——不知道她今天训练的成果怎么样,不过看她睡得这么熟,想来应该是很累才对——不然以她的性格看到我这副丑样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刨根问底呢,而我又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来解释……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我摔倒在自己的床上,强制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却又怎样也控制不住自己漂来漂去的思绪。

      银……

      即使只是稍微想到这个名字而已,我的泪水就像松开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心中鼓噪着的是一点点的痛,以及,始终都对他无法割舍的思念。

      可是……可是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啊,我真的不想……不想再重复以前的错误了呀。

      那种自己以前一直明明信以为真的事物、感情,却在瞬间崩塌成不真实不存在的感觉,那种既恐怖又迷茫的无措感,那样不稳定的世界——对不确定的东西倾心,然后哭泣这种事……只有这一次我就已经受够了……

      不要再哭了,够了,九十九逝晴,你也该哭够了吧?难道你想吵醒隔壁房间中熟睡的翡翠吗?你难道还想要连带着让别人都来担心你吗?!

      我一边将头埋在枕头中闷住自己的哽咽声音,一边在心中唾弃着自己的不中用与失态,不只不觉中竟茫茫然地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日上三竿了。

      翡翠也难得的没有过来吵我睡觉,而是自己乖乖地去了七番队训练。

      我看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水肿加熊猫眼,无奈地坚定了自己这几天都不要出门的决心。

      哦……我想到昨天的事情,不由又是一阵尴尬。昨天真的是太过放纵自己的情感了,继而甚至还连来找我的朽木白哉都惨遭了自己的荼毒……

      想到昨天那个吻,我不禁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一片。虽然是无心之失,但——真的是有些对不起白哉呢。

      现在的我当然没有胆量上门去负荆请罪,惟有站在窗口,对着六番队的方向默默合什忏悔:对不起啊实在是对不起啊,朽木白哉SAMA你大人有大量请一定要原谅小人我的无心之失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请您赶快睡一觉然后将之忘在脑后吧,我也会装作完全没有这回事的……

      等等……忏悔完我才猛然想起来大事不妙!

      昨晚似乎在白哉的身后……还有别人跟着来的?!

      我绞尽脑汁地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必要信息——在我展开瞬步往外冲的时候,确实有和他身后的两个人擦肩而过的印象……不过那两个人究竟是谁,我却始终都无法完整地想起他们的相貌。

      算了,我无奈地摇头。就算想起来又怎么样?我现在也绝对是不敢杀到朽木家或者六番队去灭口的……

      现在占据着我的胸口的,除了朽木白哉的事外,更重要的还是……银的事情。

      经过昨天一晚的放纵发泄,我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

      不过与其说是平静下来,不如说是有一种比悲哀更强烈的情感,让我的泪水干涸殆尽。

      这样也好,我望着窗外与我沉重的心情截然相反,甚至明媚到刺眼的阳光,不由又是长长一叹——

      拜托,就这样让我无奈的泪水……就像热度消失后不留痕迹一样,别传送到那个人的身边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Suffe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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