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噬血碟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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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大笑道：“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霜降捂嘴笑着说：“叔叔，你真笨也！”
“什么！”堂堂的一个成年男子居然会被一个小女孩耍得团团转，想起来那名黑衣人就感到可气！
“嘻嘻！你有见过晚上会出来玩的蝴蝶吗？”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经她一说，黑衣人才注意到蝴蝶的确是不会在晚上出来活动的。那，那这林间飞舞的又是什么呢？
霜降轻轻招手，摇间铃铛也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林中的一只“蝴蝶”立刻飞上来，停在霜降的指间。霜降低头轻轻地爱抚着，然后，看向对面的黑衣人，妖媚的眼睛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冷竣的光芒：“莫非你没有听说过蝶煞？”
话音刚落，黑衣人踩着的树枝突然折断！
原来，方才霜降趁与黑衣人聊天之即，舞动腰间铃铛，暗中命令林间的碟煞咬断黑衣人脚下的树枝。
黑衣人不慎重重地摔向地面。方才还在林中飞舞的碟煞像得到了指令一样立刻围攻坠落的黑衣人。
“厄！”重重地摔在地面之后，黑衣人口吐鲜血！
不知何时来到一旁的霜降可惜道：“哎呀呀！叔叔，忘了告诉你，我的碟煞可不是吃素的哦！”
受到了方才黑衣人吐出的鲜血的诱惑，附着在他身上的碟煞立刻疯狂起来，争先恐后地抢食黑衣人的血肉！
“啊！走开！走开！”黑衣人痛苦地嚎叫，拼命地在地上打滚，欲驱走身上碟煞。但这激烈的带有血腥的动作却引来了周围其他的碟煞。
“走开！啊！”黑衣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死劲地拍打身上的碟煞。但碟煞却在他身上越积越多！
终于，忍不住万虫噬咬的痛苦，地上的黑衣人开始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
不知是不是老天怜悯，黑衣人的这句话竟然应验！方才还疯狂噬咬的碟煞立刻都冷静下来，从他身上飞走。
待碟煞飞走之后，留下的是块不成型的人肉块。
黑衣人躺在血泊之中苟延残喘。身上的夜行衣已经被碟煞撕咬得支离破碎。从他的身体的各个部分都能依稀看清血淋淋的白骨。
站在一旁的霜降突然向后转身，微笑着，向着来人问安：“太子殿下！”
这四个字如魔音灌耳，倒在一旁的黑衣人顿然瞪大眼睛。
芒种跟着太子殿下来到黑衣人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太子依旧一脸慈祥，头带紫金龙纹冠，身着金色华衣。他摘下黑衣人的面罩，笑道：“赵丞相，别来无恙吧。”
原来这名黑衣人便是令举国沸沸扬扬的逆谋事件的始作俑者——赵丞相！
赵丞相躺在血泊之中，半张脸侵入污秽的血中，全身抽搐。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微笑着的祁连。他突然裂开嘴冷笑，笑得很恐怖，然后痴笑，带有几分疯狂，最后他却断断续续地抽噎。但从始自终，他的双眼都充满着无比的恨意！
赵丞相抖动着已见白骨的手，死死地抓着地面。那从骨头中散发出来的恨意，连太子身后的芒种和霜降都感到不安。
“好啊！好啊！哈哈哈哈！”赵丞相疯狂地大叫：“好一个祁连太子！”
圆月依旧皎洁，平静，但明月的身影投影到地上的血泊中后却有了血红的色彩。地上被暗器钉死的粉红色的碟煞让静默如水的树林间透着一股浓浓的肃杀的气氛。风继续吹，夹杂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拨动了地上的血，血中的月亮也就跟着荡漾起来。
赵丞相躺在祁连的脚前，又哇出一口血。身子更加虚弱。但他还是一脸疯狂地笑：“嘿嘿嘿嘿......真是想不到啊......原来祁连太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竟然以送礼为名杀我为实把造反的逆天之罪强加于老夫身上并以此为借口杀光老夫的所有党羽，最后还给大家上演一场苦肉戏......真是不简啊......哈哈哈哈哈！”
“过奖了，你也不是一直身藏绝技吗？”祁连看着脚下的垂死之人，平静地说：“说吧。”
“说什么......”
“我查过了，你府上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就只有十几万两银子。但你平日搜刮而来的却何止百万。你贪污的银两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何要搜刮这么多的银两？”
“哈哈哈......有谁不喜欢钱多啊？”听到太子愚蠢的问题，赵丞相大笑道。
面对脚下之人的嘲笑，祁连太子还是淡漠如往，说道：“这可是你最后的筹码。”
好像抓住了最后的生还的机会，赵丞相显得有些激动和自信：“只要你能救我，我就告诉你！”
听到赵丞相最后的要求，太子身后的芒种突然感到担忧。因为方才随太子前来时就已经发觉地上的黑衣人负伤过重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如今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怕连太子殿下也束手无策。
“我答应你。”祁连淡淡道：“只要你告诉我的是事实。我不仅可以保你不死甚至还能让你与家人团聚。”
家人？听到这两个字，赵丞相突然露出一副绝望的神情，很是悲伤。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自言自语道：“呵呵......家人.....只怕......”
“赵丞相，你可以说了吗？”
赵丞相抬头看着祁连，虚弱地说道：“我......我......我把银两都给了......给了......啊！”
赵丞相突然惨叫一声，吐出深红的血。双眼瞬间变得如鱼眼睛一样突出似乎立刻就要挤爆了。他用尽最后的气力死死地抓住祁连太子的脚踝，惊恐地哀求：“救我！救我！我还不想死！救我！”
祁连太子看着脚下之人突然毒发，却也不惊不忙。他还是淡淡地问：“你把银两都给了谁？”
“救我！我不要死！”赵丞相双眼突兀异常恐怖：“救......救......”
话还没说完，赵丞相毒发身亡！
霜降看着死去的人也是满脸疑惑。她对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霜降可没有下毒哦！太子殿下没有吩咐的事霜降是不会做的。”她来到赵丞相尸体前，蹲下身来，仔细地检查赵丞相的尸体，然后回过头说：“殿下，霜降也不知道他中的什么毒。”
祁连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的表情：“连你也不知道？”
霜降似乎因为不能替太子辨别此人种何毒而感到有些愧疚。
“谁？！”似乎听见林中还有动静。芒种瞬间跳到太子身前。
“还不出来！”芒种拔剑之快，只看见有如闪电般的剑光突然从他腰中闪出，然后凌空一划瞬间又卷入腰中。拔剑，划剑，收剑，三个动作只发生在弹指一挥之间。
林中又变得安静下来。突然，太子附近的一棵大树拦腰折断，断口处竟然平滑无比。然而大树倒下之后便依稀看清那树墩后坐着一个人。
“站起来！”
好象是不能违抗的命令一样，树墩后的人缓缓站起来，浑身有些发抖。她一头长发直达腰间。颇为透明的裙纱让洁白的月光透过，更显她的肌肤似水柔情。芒种仔细检查才看清她的头上插有只有侍寝女才会用来绾发的头钗。
不知为什么，芒种心生恐慌。
“转过身。”他平静地说道。
那名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中。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脸。
“十四！”芒种心中一痛，不禁低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似乎是察觉到芒种的异样，祁连太子饶有兴趣地转过身。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十四的脸上时，祁连太子脸色立刻骤变，不禁喊道：“乔——阳！”
心口又是一阵绞痛，祁连太子脸色突然惨白起来。芒种立即从怀里取出药丸让太子服下。但祁连太子居然扔掉可以暂时止住剧痛的药丸，强忍下来。心口的痛让他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胸膛。但从始自终，他的视线都没有从十四的双眼上挪动过一丝一毫。
似乎是十四的双眼勾起了祁连太子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此时的祁连太子已经不是当日那个在赵丞相寿筵上下令杀光所有在场宾客的皇太子了。这时候的他似乎把内心最深处的不敢暴露出来的痛苦从方才那声“乔阳”的叫喊中渗出来了。这样真实的祁连太子就连他最信任的两个心腹——芒种和霜降也从没看过！
但是，祁连就是祁连！
祁连太子平静下来，一如既往的淡漠。方才失态的痕迹在月光中慢慢消逝。只是他的眼睛好象变成了泛着月光的湖。只是看一眼，便让人永远地沉没下去！
明月散发着圣洁的光辉，被钉死在地上的碟煞在晚风中也好似在舞动粉红的双翅。
芒种转过身，单腿跪地，问道：“殿下，如何处置？”
祁连太子终于把视线从十四的双眼上挪到芒种身上，很惊奇地对芒种说道：“这种事还要我来说明吗？”
芒种背脊一凉，僵硬地回答：“是，太子......”
芒种起身，慢慢来到十四面前。十四从惊慌中看清来人，竟不可思议地叫道：“是你！怎么是你？”
今晚，整个九重宫阙下令禁止点灯。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思想的挣扎，十四好不容易铁了心，趁天黑之即，从上次晓若逃出的狗洞爬出来，想去找把她带入宫中的那位御军大人——芒种。但是，当她爬出狗洞后，竟意外地看见林中有一个黑衣人被类似蝴蝶的虫子围攻，啃食。那种血腥的的场面吓得十四一直躲在大树后，不敢出来。
芒种避开十四哀痛的目光。他缓缓抽出腰中的细剑。那是一把薄如蝉翼的泛着清冷月光的利剑。
他，芒种，举起了细剑。细剑反射出的月光在芒种脸上映下一道如丝般的剑光。
“是我！是我啊！御军大人，你不记得了吗？”
十四此时眼中的御军大人就好象一个陌生人一样。他的冷漠如同一弘冰水将十四心中最后的火焰湮灭。十四吓得摔到在地，眼神慌乱，泪流满面。她口中不停地喃喃着：“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芒种闭上眼，向十四心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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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吾心者，祁连也。静吾心者，祁连也。祁连，祁连，吾最怜。”儿时的歌谣不知为什么突然环绕在祁连太子耳边久久不去。似乎是看到那名突然出现的侍寝女，童年最美好的时光从心底那块青石的裂缝里慢慢渗透出来。
“小祁连，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一个十二岁的男孩问他身旁坐的人。
阳光下，一个穿着华美服饰的小男孩指着天空，天真地回答：“我想成为蓝天！”
问话的人似乎感到很有趣，他又问道：“为什么呢？”
小祁连对他狡猾的嘿嘿两声，跳到他的面前，一脸正经地说：“不——告——诉——你！”
他笑了，说：“那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呢？”
小祁连很开心地回答：“当天上没有一朵云的时候。”
“恩”他淡淡地说道，也依旧笑着。
时光飞逝，十年的光阴如弹指一挥之间。纵然是青石的刻痕也会被光阴磨去，更何况是一个人极力忘却的回忆呢？但是，就在今晚，那个从未相见过的侍寝女却在祁连心中的那块青石上划出一条裂缝，让尘封已久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祁连看着那位惊慌的侍寝女：长相很是普通，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那一双眼睛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祁连眯上了双眼，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竟然能唤起自己努力忘掉的十年前的往事？
祁连太子淡漠地看向那位侍寝女，却突然看到芒种正要向她心口刺去。
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情素突然涌上心头，刹那间冲破了祁连理智的铁网。祁连太子突然喊道：“等一下！”
就在剑尖离十四心口一寸之远时，细剑终于停止！
祁连太子努力地抑制心中的波动。终于，理智的铁网又在他心中织起。他又恢复了那一张淡漠如初的脸......
他看了一眼地上依旧沉浸在恐惧中的女子，然后对霜降说道：“走吧，霜降。”
身边的霜降立刻笑开了花：“是，太子殿下！”
祁连太子相背而去，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道：“芒种，把她带到我的寝宫......”
芒种似乎如释重负但脸色又立刻阴沉下来。他立即收回细剑，必恭必敬地答道：“是，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噬血碟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