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女》仙旋剑灵

7、月夜思变

　　这一天烈日当头十分酷热。帝都城从正午十分就下了禁足令，城门紧闭。有些刚到城门口的商旅不得不在城郊扎营露宿。城中的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大批宫中的侍卫被遣散出宫，来来回回在大街上寻找赵丞相。寻常百姓白天全都躲在自己的家中不敢出门。只待侍卫走过之后才从窗内向外张望张望。然而在宫内，一切却异常的寂静。除了太子府中的太医来来往往和少数站岗的侍卫以外，大白天的看不到其他什么人。由于赵丞相的失踪以及太子祁连身负重伤，生死不明，使得整个九重宫阙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之中，人心惶惶。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热，远处的景物都扭曲起来。往常的这个时候，侍寝女们大都被叫去服侍那些王孙公子。然而受到赵丞相逆谋事件的影响，竟然没有一位侍寝女被点花名。就连往日最红的姑娘也躲在屋内不停地扇着扇子。
　　日落西山，白天炎热而紧张的气氛渐渐被夜晚的凉爽和幽静代替。今晚一颗星辰也看不见。黑夜中，惟有一轮明月在云雾中散发朦胧的光辉。
　　今晚的九重宫阙竟意外的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反往日常态。因此，帝都城显得比从前黑暗许多，安静许多。
　　忘醉依旧幽静。高高的灰色围墙和一扇坚固的红色大门把里面和外面隔绝起来就像一座监狱。夜莺在院中的树上孤独地鸣叫，清冷的叫声回荡在广场之中。
　　早在傍晚的时候，王麽麽就前来通知。各个处所要在傍晚的时候全部熄灯。所以，今晚侍寝女们早早地就入睡了。也许，这是她们第一次睡得这么早，这么安静。
　　明月依旧高悬把忘醉映得格外幽静。皎洁的月光映在十四寝室的地面上好象一层霜。十四抱坐在床头，显得特别的孤独悲哀。这本是一间四人房。可如今，只剩十四一个人孤独地生活。
　　第一个离开的是松苒。她的离去是十四和其他同室的姐妹意想不到的。换句话说她是失踪了。虽然平时比较高傲。但好歹大家姐妹一场，十四也曾尽力去找过，也告诉过麽麽和侍卫。可他们却说丢一两个侍寝女没什么大不了的。找了一段时间后就连十四也不得不放弃了。她只能向神明乞求松苒平安。
　　第二个是小堇。她是三人中最悲惨的一人。早些年由于家境贫寒才被父母卖到宫中作侍寝女。本来以为可以到赵丞相府中讨得大臣的欢心从此平步青云。可谁又料到当晚发生了震惊全国的逆谋事件，小堇被卷进这次事件之中惨遭杀身之祸！
　　晓若或许是她们四人之中最幸福的一个。虽然经常受到其他侍寝女们的欺负。但毕竟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是她选择的路。她会不牺一切代价走下去甚至死亡。或许这种勇气这种信念才是她真正的财富吧！
　　曾经充满生气的小屋到了如今却变得如此空荡。昔日的四姐妹如今走的走死的死。只留下十四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床头。那种寂寞而清冷的气氛压得十四心里像被人划了一刀。但她并没有哭。事实上，当初在黑马市场，十四也看到过许多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的悲伤场面。她也哭过也悲伤过。但人总在反复经历相同的事之后，会对这些事情变得麻木，变得毫无感觉。也许他们会说那就是命运！然后封闭自己的心如同荒原，不让任何一个人接近，扭曲了自己的人格顺从现实的残酷。最终从一位心怀大志的青年被折磨成行尸走肉，任人宰割。就像有一次十四亲眼目睹的那样。在一个寒冬之中，街上每个人都冷得够呛。但一个小女孩居然抢了自己母亲的破大衣给自己保暖。第二天，她的母亲就冻死了。当时十四并没有感到悲哀甚至也没有上前想去阻止。她想这就是我们的命啊！一个等待死亡的奴隶的命！但后来，十四也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恐惧。她强迫自己将这样的想法从脑中统统扔掉。毕竟没有一个人从生下来起就愿意成为一个行尸走肉。她曾经向着黑夜问自己。究竟是什么力量扭曲了她的心灵？但她一直也没想透。大概她永远也无法知道吧。
　　十四起身来到窗前，望着黑夜中那一轮圆月。那是多么高洁的光辉啊！不知有多少名人拜倒在那样的圣洁之中而对月亮歌颂。但就算月亮再皎洁再光亮也永远无法照亮黑夜。因为那就是宿命！
　　夜风起，天上的云散了。月光也跟着浓了。远处那扇隔绝里外的大门也看得清楚些了。自从来到这里后，十四还从来没有踏出那扇大门。外面的世界变成怎样，她也全然不知。虽然现在自己吃得饱，穿得暖。但这是用自己的自由和人格换来得。侍寝女，这个名字听着好听。但事实上又和外面青楼的女子有什么两样！“侍寝女，将来也会成为王妃哦！”这广而流传在侍寝女中并成为她们最高而唯一的志向的神话，大概早在那一位幸运的侍寝女身上便结束了，那一位当今太子的母后——云圣皇后！
　　望着那云外的苍穹，那亘古不变的明月。十四不禁为自己的归处感到渺茫感到些许无可奈何。莫非自己真的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做什么侍寝女吗？低下头，看着院中班驳的月光，十四闭上了眼。她捏紧双拳，与其这样，还不如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虽说穷困但至少那是一个人的活法！她忽然抖了一下。但，自己一个柔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又有什么能力离开这里呢？又有什么人可以帮助自己？感到前面的路困难重重，十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月光如水，树影成林。今晚的九重宫阙黑如墨，静如水。但宫外观星楼楼顶的望星台依旧银光闪闪。一只鸽子从望星台中飞出向着第八重宫阙飞去。
　　明月朗照，忘醉中也只有几个夜莺在哭鸣。
　　突然，十四抬起头，看向远方，强烈的希望重新燃起在她心中——他，或许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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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一粉衣女孩轻柔地解下鸽腿上的信笺。她不过三尺之高，却身着成年女子的服饰。腰间环了一圈精致的铃铛，颇有几分异国文化的色彩。虽然是一张娃娃脸，却有一般小孩没有的成熟妖媚的双眼。她看了信笺之后用一种稚气未退的声音对屋内的人回答：“嘻！太子殿下，星宿大人找到他了。”
　　里屋很暗，桌面上只有一支蜡烛燃烧着昏黄的火焰，但可以隐约看清桌旁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立着。从他身上可以感觉到一种将士的霸气。这霸气虽然刚劲，但却被他身旁的一个人的气质所遮盖。他就是因赵丞相逆谋事件而身受重伤的祁连太子！
　　虽然火光只照亮了他一半的身影，但那股王者之气依旧逼人，令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太子殿下，找到他了，找到他了！”那粉衣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腰间铃铛玎玲铃的响。她依偎在太子的腿上，拿着那封信笺在太子面前摇摇晃晃。
　　祁连微笑着摸摸这粉衣女孩的头，说道：“你真乖，霜降。”
　　“嘻！我永远是太子眼中最乖的小女孩！”说完，霜降起身退于一旁。
　　祁连打开信笺，扫视一遍，不禁笑了。霜降立刻感到好奇问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好玩的吗？”
　　祁连转过身抱起霜降，笑道：“就你最贪玩！”
　　霜降撅起小嘴，埋怨着：“小女孩不贪玩还贪什么呀！”
　　祁连看着霜降独自笑着。
　　霜降看着太子的笑容，问：“有什么好笑啊！你这个爱笑鬼！”
　　“霜降，你不是最爱玩游戏吗？”祁连摸着霜降的头说：“今晚有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你要不要玩？”
　　听到游戏，霜降的眼睛立刻像是星星一样闪一闪的：“什么游戏？我要玩，我要玩！”
　　祁连裂嘴一笑,很平常地说：“杀人游戏！”
　　霜降愣了一下，随即更是兴奋：“太好了，我好久没有喂我的虫子吃人肉了。它们可饿坏了！”
　　“那你先去玩吧，”祁连揪了揪霜降的小脸蛋：“他就藏在忘醉！”
　　站在一旁的人听到忘醉二字，身体不自觉地僵硬。忘醉？——她也在那！
　　“嘻！我这就去！”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一道粉红的影子便从屋内闪出屋外。
　　桌上的蜡烛的火焰停止了晃动。屋内立刻恢复往常的寂静。祁连太子品着茶问道：“芒种，你有什么心事吗？为何听见忘醉二字会紧张起来？”
　　芒种立刻单腿跪地，必恭必敬地回答：“回太子，没有什么心事。卑职的心中只有太子您！”
　　祁连太子瞥了一眼芒种，放下茶杯，走到窗前望着黑夜中的那一点圣洁的光辉，淡淡地说：“是吗，没有心事那是最好的了。毕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之中，感情最终会是一个人成功的绊脚石。抛弃感情的人才会是最后的王者！你明白吗？”
　　“是！太子。”
　　祁连微笑。
　　看着窗外的圆月，祁连太子转身对芒种说：“走吧，陪我去拜访那个老家伙。”
　　芒种感到一些惊讶：“太子，这种小事就交给霜降吧。她回处理好的。”
　　祁连拍着芒种的肩膀，说：“去看看也无妨，也不枉我装受伤这么多日子了。”
　　“是！太子。”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多给点意见
ＰＳ：下章明天或后天就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