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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左瞳上的裂痕 ...

  •   第二章:左瞳上的裂痕
      【禁欲城邪都邪冰宫】
      邪都一个永远只有冬天的地方,没有四季,没有阳光。更没有人来陪我。偌大的空间只有我一人孤单的看落雪。
      而且,邪都的雪花都是黑色的。它们从天空落下,就像一只只来自天堂的黑袍死神。我偶尔会去接这些雪花。但它们刚接触到我的掌心时。便都如同神秘的杀手抹掉了自己的身影,与空气融为了一体。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一人坐在湖边。静静的发呆。湖中倒影着的只有那个没有烈日,没有月光,没有繁星的孤单天空和我。
      忘了这样过了多久,我就一直以孤单体的形式凌驾于这片邪都。
      陌翼赐予我的剡魇剑自从我来到邪都后就没有出过鞘。我有时抚摸着它,这把剑的外围笼着一层黑影。就像这把剑的名字一般——一只锋利的恶魔。
      这天,我依旧坐在湖边。看着寂寞天空的倒影出神。忽然,我感到身后一阵波动。我猛地站起转过身,身体也随即摆好了战斗的姿势。
      “谁!”我看到一名全身黑袍的人站在那里,当我的目光看到他时,我就知道——如果我和他对战,我没有任何胜算。
      “是我。”那个让我惧怕但又让我尊重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连忙跪下,低声说:“王,您怎么来了?”陌翼摘下了兜帽向我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悠悠的说:起来吧。”“是……”我低声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就在这时,陌翼的双瞳眯了起来。接着,他忽然一抬手。划过了我的左瞳。瞬间的剧痛蔓延了我的全身,我闭上双眼,暗暗的咬牙不让自己抖动。
      “沉夕,你看看我。”我艰难的睁开眼看这个似曾相识的世界,展示在我面前的却是一片残缺的月光。原本在我左眼所能看到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道黑暗。陌翼打量着我,那目光仿佛在看自己得意的作品一般。“沉夕,你知道一个恶魔不能也不配拥有的两样东西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魔鬼要说什么。
      陌翼向我走来,认真的对我说:“那两样东西就是眼泪和感情,一个恶魔如果无意触碰到这两样东西,他将再也无法品尝鲜血的甜美。”暗翼的身体上始终散发着一种死亡般的味道,接着,陌翼把目光移到了我的左眼。说:“记住,你是不能流泪的。否则,你哭出的将会是你的血。有可能,单单这就会让你毙命。所以,现在……”陌翼转过身走了两步,之后脸上挂着怪异的弧度转了过来。“沉夕,等待吧。不久之后你就会成为一个恶魔的……还有,皇子【魔之子】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会召集你们见他的。”说罢,他的黑袍消失在了一片魅影之中。
      我转过身去,用湖水映照着自己的脸。我清晰的看到了,左眼球上的那道伤痕。
      填充我眼前的黑暗是什么……
      悲伤吗?
      【幻影城街市】
      小时候,叔叔幻思曾告诫我说:“如果有朝一日你进入幻影城了,千万不要随便和一个陌生人搭讪。在幻影城的那些战士们,推崇的只是杀与被杀。如果你不小心,那么你的血就有可能将会在下一个瞬间从对方的兵刃上滴落。而幻影城的王影穆却是一位少女,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统治着这座几乎冷漠的地区。”
      现在,我站在幻影城的土地上。看着照亮前方的那些诡异光线线条,这些线条宛如一束怒放的烟花,谁也猜不出这些烟花会在下一个瞬间在这片充斥着阴霾的土地上绽出怎样的华艳。幻影城的街道很开阔,但安静的有些过分,甚至感觉自己的脚步和心跳发出的声音震动都会将脚下的街道震得支离破碎。能听到的,只有空气卷进耳蜗的流动声。
      “我叫准严,不要忘记。”忽然,一阵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冰川后的寒水般逆流进我大脑里的每一束血液。我猛然回过头,可空旷的街道上那里有什么人,寂寞的土地上只有风划过留下的透明痕迹。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幻影城的闹市区,这里与叔叔口中叙述的幻影城大不相同。这里的每个人非但没有战士身上那种魅惑的血腥味道,也没有战士那张笼罩着寒气的面庞。相反,喜怒哀乐如同星昼交替般在这里的每个人脸上变换着。我走进了街边一间不怎么起眼的铁匠铺里,向里面喊着:“喂,有人吗?”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壮硕的肌肉是无数次敲打铁器的印证,黝黑的肤色是熔炉高温在身上留下的刺青。就连作为剑灵师的我在他面前都显得瘦小,他看着我,用像铁渣般的声音说:“你需要什么?”我从腰间取下佩剑,回答道:“我这把佩剑不能用了,我想换一把。”男人听后,左胳膊向左边一挥,我随着他的指向望去。一把把铁剑散发着慑人的寒光,如同一只只令人颤栗的瞳孔般。我从墙上取下了一把,回头问男人:“这把剑多少比纳?”
      “五十七。”男人的回答很干脆。
      “好,那我就要这把了。”
      我付过钱后,走到了街道上。忽然,一阵乐声将空气激荡起了涟漪。正在忙碌的人们仿佛听到了某种奇异的召唤般,纷纷有序的站到街道两旁跪下。我走到人群里,呆呆的望着。“快点跪下!”身边的一个男人对我说道。我慢慢的跪了下去,“来的是谁?”
      “来的人,是幻影城无可争议的王者。”
      “ 那,来的人是幻影城的王影穆了?”
      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你怎么能直呼王的名字呢!”
      这时,铁靴砸击地面的声音愈发的清晰。一队骑兵将一家高台包围在中间,高台上坐着一位身着长袍的少女,一头晶紫色长发的温顺垂了下来。她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行人,嘴角总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她的眼瞳始终跳动着微微的涟漪。当她的目光与我对视时,那层带着微光的涟漪停了。接着她高声喊道:“停!”
      一位卫兵走到她身边,毕恭毕敬的说:“幻星云大人,您要干什么?”
      影穆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跳下了高台。几秒钟后,一个身影重重的砸在了我身上。“你,起来。”一句带着许些颤抖的命令传来。我从地上站起来,不敢直视影穆。
      “你……叫什么。”
      “晨……晨炎。”
      笼罩在影穆脸上那层如同面具的王者之气开始出现了裂痕。“你还记得我吗……晨炎,我是影穆啊!”
      卫兵和街道两旁的平民顿时呆住了,他们从没看到过幻星云大人这般表现。我退后一步,微微弯下了腰。“对不起,幻星云大人。我想您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你的!”影穆眼中的涟漪此刻被泪光取代。
      忽然,魄然给我的那个光球从我身体中跑了出来。“对不起,幻星云大人。我先失陪了。”正当我要走,一名卫兵拦在了我面前,冷冰冰的说:“站住,你以为你想走就走的吗!”
      “让他走。”影穆的声音貌似有了重量一般,沉沉的压低了气压。
      “可是……大人。”
      “让他走,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是……”卫兵说罢,便给我让开了路。
      看着晨炎远行的背影,影穆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带来的负重。在漂浮在空气中浮光将她肃穆的身影烙印在了大地上,而在她胸口的位置,却空出了一个心的图形。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一个人成为传奇,成为王者的日子。真的很空虚。
      “走吧……”影穆叹息了一声后,便又回到了高台上。在光的照耀下,她脸庞上的泪光格外美丽。
      等我再次看到魄然时,看到的他完全就是一位年轻的神祗。
      一身崭新的银白色长袍将他的身材包裹的挺拔笔直,他那头血红的头发在光线的折射下更加明亮,仿佛随时都会滴下血般。他的脸庞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锋利的线条,薄薄的嘴唇如同两片红润的刀刃。我轻轻的迈步走过去。说道:“魄然,我来了。”魄然转过头,对我笑了笑。“那我们先回去吧。”说罢,他伸出手幻化出了一把通体银白的魔杖。在魔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微光的金黄色圆珠。
      那颗宝珠和叔叔给我描述的空浮族神珠【凌尘珠】的外形很相似,“魄然,你这把魔杖是从哪弄来的。”我问道。“老实回答我。”
      “我去鹏云城最好的店铺啊,这把法杖可花了我不少比纳呢。我现在可穷了。”魄然耸耸肩,轻松的说道。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我身边。绽显出了一弯花瓣飘落的弧度。“现在我们回去吧。”
      说罢,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魔杖。几道光束分别飘到了我们的背部。瞬间光束幻化成了两只光翼,魄然又挥动了一下魔杖,光翼慢慢的扇动了起来。接着,我的双脚慢慢的漂浮了起来。不一会儿,我们便已经飞翔在天空上。忘了过了多久,魄然在空中又一次挥舞了一下魔杖。光翼便又慢慢向下俯冲,平稳的降落到了浮梦城的土地上。
      我环视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心中滋生出了一丝温暖。这时魄然勾住了我的脖子,“晨炎,你累吗?”
      我轻轻地点点头,魄然指了指前方一个圆柱形的台子。又对我说:“那个魔杖店店主看我买了这么贵的魔杖,还特地教给我一个魔法。说是可以将钢铁瞬间变成棉花一般柔软。”说罢,他便又抽出那把银白色的魔杖指着那个圆柱形的台子。瞬间,一道金黄色的光束冲向了台子。接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传了过来。我身旁的魄然这时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魔法我貌似还是没有掌握啊。”
      “行了,别那么麻烦了。休息会就走吧。”我说完便向台子走去。
      我没有看到,魄然站在原地,嘴角漫起一丝邪笑。
      我把腰间的佩剑取下来,拿在手里,坐了下去。这时,魄然走了过来。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我的面前。“晨炎,你知道神剑将吗?”
      我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也问我这个问题啊,今天我遇到幻影之王影穆她说我是神剑将。他是谁啊?”
      “他啊,可是个恶人呢。是我的敌人呢!”魄然邪恶的笑了出来。“是吧,神剑将。”
      “你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什么神剑将。”我慌张的说道。
      可魄然并没有理会我,只见他举起了魔杖对着我。“我等这一天等你十几年了!”忽然,魔杖前方的宝珠喷涌出一阵气流。让我向后倒去,但不曾想到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好好享受这一切吧,神剑将晨炎!”魄然说完,便离开了那口井。
      无边的漆黑将我的灵魂包裹住,又在撕咬着我的身体。给我一种轻飘飘的痛楚。
      就这样,我就这样堕落着,堕落在这无底的深渊。
      堕落在这盘精心设计好的骗局里……
      【禁欲城邪都邪冰宫】
      这天我独自走出邪冰宫漫步,凛冽的寒风将我左瞳的裂痕吹得生疼。我照旧来到了湖边,我觉得那是整片城市,最干净的地方了。尽管……湖水里饱和的掺杂着我的血液。
      我蹲在湖边,一股寒意侵入了我的身体,我微微的打了个寒颤。忽然,一件青色的长袍轻轻披在了我身上。我猛然回过头去,一位穿着淡粉色长裙的少女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温柔而平静,完全不像在看着别人眼中的魔剑将。“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是您的女仆,我叫莲彩。”少女平静的说着,她仿佛不怕寒冷般,在寒风凛冽的邪都仅仅穿着一件裙子。裙摆成八片,她坐到我身边,八片裙摆平整的铺展在地上,就像一朵怒放的花朵似的。接着,她转过头对我说道:“魔剑将,王陌翼让您看点东西。”说完,她摊开双手。一面小小的铜镜伴随着一阵蓝光的闪动出现在她的手心里,之后慢慢的悬浮在了半空。模糊的色彩在上面慢慢闪动着。一会儿,模糊跳动的色彩终于清晰了起来。画面上,化为龙态的陌翼盘绕在暗都的岩浆池中石柱上。他忽然向对面的悬崖上吐出了一只火球,站在悬崖上的一位少年用手里的佩剑劈开了火球。可他那是陌翼的对手,巨大的波动还是让他吐出了一口鲜血。那血的颜色,深的胜过岩浆……
      看到了这里,我居然忍不住流下了泪。仿佛那个人……对我有种奇异的魔力。我断断续续的对莲彩说:“莲彩,把它收起来好吗?”
      “为什么?”莲彩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再看我会受不了的!”眼前的景象微微开始泛红,我忍住不让自己落泪。莲彩站起身来,抓起漂浮在半空的铜镜后又坐在了我身边。安静的注视着我,看似静止的动作,可她的眸子却默默的给我力量。
      过了一会,我抹干了脸上的泪痕。看着身边的莲彩,莲彩的脸透出了一抹红晕。这红色在我的生命中看过的,最为充满生机的红色,远没有鲜血透出的红色那般的绝望。“莲彩,以后不要生硬的叫我魔剑将了好吗?”莲彩吃惊的看着我,“这怎么可以呢。”莲彩知道禁欲城的规定——如果仆人直接叫主人的名字,那么是死罪的。“这是命令!”我严肃的说。莲彩垂下了头。一头青绿色的头发温顺的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庞。过了好久,“沉夕,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见你第一眼吗。”她说道。
      头顶上,那面没有烈日,没有月光,没有繁星也没有心灵的天空。它永远不会感知孤单,并且还几亿年不动的包裹着这片死寂一般的世界。我对着莲彩摇了摇头,忽然,我那双沾满血品尽寒冷的手敷上了一层柔软的体温。瞬间,一阵仿佛电流的麻痹感麻痹了我的意识。模糊中,我听到莲彩的话——“沉夕,还记得一年前,你在暗都训练的时候。你有可能根本没有看到我,我那时候也是女仆。每当看到你练习的昏迷到地上时,我当时是多么心疼,多想上去扶起你。可我不能……”“每当看到你,心里都有来自你的惊喜。”“听别人说,你十九岁就要成为魔剑将。我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是我第一次独自面对陌翼。我对他说,我想去邪冰宫做魔剑将的女仆。那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我面对陌翼。”“我想和你在一起,沉夕。”“我知道这样你有可能会杀掉我,但我不后悔。”
      等我清醒后,一片雪花飘进了我的眼瞳里。漂白了世界,纯白发亮的世界里,只有我和莲彩那两颗浸满情感的心脏。
      “莲彩,我答应你。让我保护你……好吗?”说完,我轻轻的搂她入怀。我们在寒风中,就这么,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禁欲城邪都邪冰宫】
      一滴滴鲜血从我身上绽开的伤口里流淌出了铠甲。血的温度瞬间将大地上的黑色雪花融化成了一个个漆黑的深渊。
      那是不久前,我和断光接到陌翼的命令——猎杀暗都那只觉醒的骨灵龙受的伤。
      我望着前方的邪冰宫,忽然间视线仿佛被风雪埋葬了焦点。寒冷的感觉也愈发的模糊。
      莲彩从宫殿里走了出来,凝视着倒在雪地里的沉夕,还有从他身体下不断流淌出的血液。泪水不断的积累,震荡起了一阵涟漪。两颗炙热的泪划了出来,但又被寒风剥夺了温度。
      当模糊的光线再次穿进我的瞳孔里,左眼的疤痕瞬间被刺得生疼。“你醒了,沉夕……”莲彩走了过来坐到我身边,微笑着。这抹笑容让原本锋利的光线柔和了下来,“莲彩,我是怎么回邪冰宫的?”我刚想站起来,但随即满身的伤口都散发出疼痛阻止住了我。我轻轻的哼了一声,“沉夕,你别动了。虽然我给你止住了血,但你真的伤得很重。”莲彩的面容变成了不平静的湖面,皱出了让人心疼的纹路。
      “莲彩,放心。我没事的。”我嘴角的肌肉抽动成了一弯很难受的弯度,看上去很简单的微笑对于我来说却格外困难。
      “恩,没事就好。”莲彩说完便站起来走到大厅的木桌前,拿起了一颗晶莹透明的水晶球后便有坐到了我身边。“沉夕,你知道吗。通过这颗水晶球可以看到你心中认为最美好的东西。”我努力的坐了起来,吃力的看着莲彩手中托着的水晶球。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掌心出现了一层银白色的浮光。银白色的光载着水晶球漂浮在我的面前。
      水晶球里,邪都的景象映射进了我的视线里。
      不同的是,水晶球里邪都是那样的明亮美丽。一幅绝世的画铺满了我的眼眸,被眼眶框起来后装在了脑海。
      蓝天。将烈日的光分解成了七彩的虹桥,连接在白云之间。天空沁蓝的纯粹而深邃。
      玫瑰。没有尖刺的藤蔓爬上了邪冰宫的外墙、藤蔓上,一朵朵玫瑰花苞瞬间同时绽放,将空气染得芬芳。
      大地。装点大地的不再是漆黑的积雪,而是一片片仿佛带着生命的绿芽,将大地粉饰的温柔。
      下一秒,水晶球里的景色散成一团云雾。而后又呈现出了另一幅画面——皓月当空,月光抚摸玫瑰花瓣的动作轻柔而婉转,就像一支忧伤的舞蹈。连夜空都感动的流露出了闪烁的星辰,密麻的布满天空,让夜色格外宁静。接着,一阵风吹散了几片花瓣。邪都又飘下了雪花,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白的雪,如同天使划过天空洒下的羽绒。
      看到这里,我原本颤动的心宁静了下来。所有的痛楚也随即消失,就连左瞳上的裂痕都如同吻痕般温柔。这时,莲彩哼起了一阵旋律。旋律如同一只小船,载着我驶入了梦乡。旋律的船很美,即使……美到万劫不复。
      莲彩看着水晶球,浅笑着。水晶球里,沉夕手持剡魇剑站在邪冰宫殿门前。那挺拔的身姿如同傲视冰雪的王。
      沉夕,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曾认为世界是那样的庞大复杂,有你才知道,世界也可以简化到那般单纯。
      有你,足够。
      【禁欲城暗都岩浆池】
      在我下坠的过程中,所有的秘密都被饱和的黑暗稀释,呈现出了本质。
      魄然,是因为你出生在禁欲城,所以才让你拥有血红色的发色,对吧。
      魄然,我们自浮游森林分开后,你其实是去帝都斯尔特亚偷【凌尘珠】,对吧。
      魄然,刚才你用的魔法不是失误,而是为了炸开井上的封印,对吧。
      我恨你……可是,为什么是你陪伴我走过那段对孤独最敏感的少年时光。
      来不及往下想,一股气流从黑暗深渊的深处喷涌了上来。又冷又锐利的气流犹如一把用夜色打磨而成的利剑,将我的思绪绞的粉碎。
      等我醒来,俨然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漆黑的土地散发着潮湿的气息,给空气赋予了重量。我从地上站起来,远方的天空被扭曲成了一轮暗红色的漩涡,就像一只正在滴血的心脏。空气被炽热的炎光塞满,宛如亡灵燃烧闪烁出的狱光。
      我向前走去,才发现我处的地方居然是一座悬崖。而在悬崖下,不是无底的深渊,也不是惊涛骇浪。而是一汪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在岩浆池的中心,一根流淌着岩浆的柱子上盘着一条通体漆黑的龙。忽然,他原本黯淡的双眼闪烁出了骇人的幽绿色光芒。就像瞬间将翡翠镶进了它那空洞的眼眶。“神剑将,我想你还记得我和这里吧。”黑龙的声音像是回音,将空气振动的发抖。悬崖下升腾起来的热量烘干了记忆的杂质。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是谁……我不是什么神剑将……”面对这个传说中最神秘最黑暗的梦魇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
      “你还在瞒什么呢。连我陌翼都不记得了吗!”说罢,陌翼猛地向我喷出一只火球。我迅速的从腰间拔下佩剑,对着冲过来的火球用力劈下去。刹那间,被分开的火球从我的身体两侧飞向了远方。
      不过,我太小看陌翼的实力了。就在火球飞过我身体两侧时,周围的气压骤然收缩。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来自地狱鬼魅的手瞬间将我攥紧。一时间,我的双腿被抽干了力气,胸腔里的血像一注沸腾的水般,不规则的翻涌着。终于,我“扑通”一下跪倒了地上,从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看来你隐藏的够深的啊。”陌翼的声音仿佛让空气变得稀薄,让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既然这样,那么……”陌翼说完,突然扭动了一下身体,岩浆顿时漂浮到了他面前,慢慢的汇集成了一起。这时,陌翼又发出了一声嘶鸣,岩浆便直直的向我冲过来。我绝望的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
      “澈鹿剑灵!”一直晶蓝色的鹿灵向着飞来的岩浆迎了上去。顿时,岩浆在鹿灵的撞击下变成了一阵水滴。落进了岩浆池中“嘶嘶”的变成了几束白雾。“起来吧。”充满磁性却又冷漠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我缓缓的打开眼,看着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冰蓝色的护甲在这边冒着火光的地域格外乍眼,如同百年不会融化的冰晶般。同样是蓝色的瞳孔宛如一颗闪烁的宝石,他的眼白清澈的就像一汪湖。那颗宝石就静静的沉在湖心。略想苍白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不断拂动的黑发,如同在飘动没有星芒的夜空。
      “你是……”我看着男人,疑惑的问道。
      “准严。”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看似平淡的回答却让我的心头为之一颤。准严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长剑重新插到腰间。又接着从背后拿下一面紫色的盾牌。盾牌在空气里慢慢的被蚕食,分解成了无数颗粒子。等盾牌完全消融后,飞旋的光粒子呈半圆状住了我和准严。看上去像是天上的星辰陨落了下来。
      “这样就清净多了。”准严自言自语道。接着他的手伸向了他腿上那个精巧的刀鞘,拔出了一把匕首。凭空一划,一道金黄色的细线出现在了空气中。那条细线不知被什么撑开了,瞬间扩大成了裂口。里面散发着明亮的金黄色像是另一个时空的邀请。“这是【时空之刃】,可以帮助你回去。”准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当我的身影消失在光环里后,准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你还是来了啊,守军骑准严。”陌翼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准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冷冷的回答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忽然,盘在柱子上的黑龙化成了一股黑雾。漂浮到了悬崖上。幻化成了一位全身黑衣的男子,宽大的兜帽将他大部分的面容都遮盖住,只见他的嘴角弥漫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接着他慢慢的走到了准严面前。幽幽的说:“我知道,你是继提斯特莱尔之后又一个可以称为杀不死的怪物。杀死你,估计会很不容易吧。”
      准严依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既然杀不死你。那么,就要你一只胳膊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左瞳上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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