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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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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探性的说道:“左丘恒?”
刚刚入秋,屋内却已经在生火炉,淡淡药香,脸色少许病态,加上屋内低调却奢华精致的摆设,我能想到长安城中的男子,也就只有左丘恒了。
“郡主聪慧,”他浅笑着,像是高山上的云朵,清浚出尘:“说起来,郡主马上也就不是郡主了呢,我是否该趁早称一声‘公主殿下’呢?”
我气得手微微发抖,硬是逼着自己镇静下来。我朝速来与突厥和亲的只有公主,而我皇叔却膝下无女,遂我必将受封公主后前去和亲。可是巴莫......我又怎愿嫁与他!
“左丘恒,你又何必挖苦我。这事本就非我自愿,不然我也不会逃出来了。不过,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我说道。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睛里的光华似乎可以灼伤我的眼:“何必要叫的这么生分,叫阿恒便好。”
我别开眼,有些不自然的说:“你既然救我,也知道我是逃出来的,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他起身,优雅的恍若天人:“郡主莫急,我既救你,便没有把你还回去的打算,郡主不若在此安心住下,”忽的又笑:“与我饮酒品诗可好?”
我不知道我是否在安平侯府,因为左丘恒并不让我走出这个院子。但相处几天,我发现左丘恒的生活高雅又清淡,白天他在自己的房中看书,间或出门在竹林中品茶,有时也会与杨绍和吕自明在书房议事,晚上与我赏月饮酒。
我酒量并不好,但他的梅子酒实在好喝,他会温柔的拿掉我的杯子对我说“郡主,不要再喝了”,我就傻呵呵的看着他笑,说“阿恒,你的眼睛像月亮一样”,宿醉就是第二天早上的尴尬见面,但他却好似并不在意,我也就顺其自然,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左丘恒的身子着实不好,他总是披着薄裘大衣,屋内生起暖暖的火炉,喝药也很频繁,所以他的话很少,总是静静的呆着。我时常看到阳光透过窗洒在他的身上,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削瘦的脸庞越发莹白,让人移不开眼。每每与他交谈,都能感受到他的淡然与智慧,他的博学多才。他熟读四书五经,对于历史人物总有自己特别的看法,我若与他争论,总归是说不过他的。倘若他不是病着,倘若他不是从小就病得这么重,病到连门都几乎不曾出过,凭他的才学,真是可怕。
公主府内,秦玥怡看着来人,懒懒的笑着:“我已猜到,长安城内敢藏她的,也就只有你家主子了,也罢,答应你们就是。不过,”秦玥怡眼神突然化为凌厉:“看住她,我要让她稳稳地坐上和亲的轿子。”
“郡主,这里不能进。”月如在我身后恭敬而又坚决的鞠躬道:“少爷吩咐过,郡主您不能进。”我生气地转头问她:“什么叫我不能进?是除了我别人都可以进吗?”月如扑通一声跪地:“奴婢不知,但是郡主您绝对是不可以进的。”我拂袖:“哼,不就是书房吗?难不成有什么秘密!我偏要进去看个究竟!”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的摆设并没有什么特殊,如同其他房间一样低调而又奢侈的摆设,或许别人看来只是古朴而已,但在朗物坊混迹多年的我却知道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我看了看门口,月如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低着头也没有在看我。
很奇怪的气氛。
突然我看到了桌上的一支笔,不经失声惊呼——那是一只世间绝无仅有的,我敢说价值超过这里的每一样昂贵的物品的笔,惊鸿。我只在宝鉴书上见过它的样子,但从未见过实物。传说惊鸿笔是文曲仙君下凡时用过的笔,文曲仙君回归天庭之时把它掉落凡间,因为长期伴随文曲仙君,惊鸿笔逐渐沾染仙气,世间得惊鸿笔者无不超凡脱俗,文采卓绝,出人头地。我以前只觉得那是一个传说罢了,没想到今日得见真容。笔身上逼真的雕刻着龙凤共舞,笔端镶嵌流岩,笔尖毛质柔滑饱满。
我伸出右手,四指轻抚笔身,一股畅然抒怀之气游走全身,四灵顷刻间通明舒畅。我一把拿起惊鸿笔,见桌边有未干的墨,笔尖蘸取,挥笔写下“惊鸿”二字。写完后瞬间觉得精神恍惚,似乎全身的气都被抽空一般。
“二少爷。”门外的月如突然跪下道。我晃了晃,定神看到是左丘澜,他也只是站在门外,并未进来。与左丘恒不同,左丘澜面容英俊硬朗,剑眉星目,常年在外带兵打仗,战功赫赫,年纪虽轻,却已有将军的名号加身,走起路来仿佛有风声相伴,人称“疾风将军”。
他朝我抱拳:“郡主,在下奉大哥之命接郡主。”我诧异:“哦?去哪里?”顺手将笔藏入了袖中。他抬头看向我:“在下不知。”眉眼中有一股严厉的杀生之气,但瞬间又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冷漠坚毅,仿佛一棵寒风中屹立不倒的参天松树,严寒又稳定踏实。
我优雅地走了出去:“既然不知,那就去看看,给我带路吧将军。”
我想我还是太容易信任别人,在我看清站在左丘恒旁边的是我雍容华贵、天下无双的公主大人秦玥怡的时候。看得出两人相谈甚欢,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我不禁质问左丘恒:“左丘恒,原来你是如此的人面兽心!你不是说你不会让我回去吗?”左丘恒依然在笑,依然笑得那样出尘清秀:“郡主,随便拿走主人的东西可不是做客之道啊”,下巴指了指我的衣袖。我低头,才发觉墨汁已经浸透了一部分衣袖,乌黑一团。正当我想继续说话之时,秦玥怡开口道:“把她弄到轿子上。”她并没有看我,而我已经被公主府的侍卫们五花大绑送上了我华丽的郡主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