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翔·末日篇》废

10、第10话

　　小区是二十世纪初常见样式建筑，简单结实的白色铺了碎石的楼房表面已经是黄黄的布满年代的污渍，黑色的铁栏依然崭新，小区的绿化区基本完好，只是不知道那些粘稠的黑红色是些什么。

　　赵翔看着和别处没什么差别的场景，比起来，这里到算干净的。天空上已经没有太阳了，似乎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它也需要休息一会儿。灰蒙蒙的，倒也算亮堂。

　　一栋一单元。深绿色的单元门已经被破坏，满是鲜血凝固后的痕迹，奇怪的是有一个活着的老大爷一脸平和悠闲地躺在竹藤编的躺椅内，眼睛舒服地眯着，似乎还在像以往一样晒着温温和和的阳光。

　　赵翔的家在五楼，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从阳台的窗口看见了老大爷，脸上却没有奇怪的表情，三天前，他们就这样了。

　　小区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赵翔看着似乎毫无变化的家，忽然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挂在墙上的日历，停留在5月5日的那天，再没有变化，日历上面是一个边角有些破损的卡通钟，电池充足，淡蓝的指针指向13：35。日期是2012年5月10日。

　　冰箱里已经不如几日前那么满满当当了，但也算内容丰富。随手拿了一瓶苏打，赵翔习惯性地往卧室走去，以前他都爱喝着冰镇汽水玩电脑的，只是现在没有电，那高科技就是一堆废铁。

　　书桌上的东西不多，看得出主人是个爱整洁的人，一台联想笔记本，几本传记，一个相框。出人意料那不是全家福或者某个清秀女生或者明星什么的，只是两个正当年纪的飞扬少年，军绿色的劣质军训服，背景不多，照片上是两张大大的笑脸，一个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另一个更加张扬一些。

　　好久没进卧室了，这几天都是窝在沙发里睡觉的，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容不得他舒服地躺在床上。

　　这时候看见这东西，赵翔的脸色猛然一变，苍白得吓人，手一用力就把相框扫落在地，“嘭”地发出一声脆响，玻璃尽碎。

　　但马上他又慌慌乱乱地跪在地上，把那照片狠狠地捏住，连些许玻璃渣子刺进了手掌都没有发觉，点点的血落在地上。他就看着那张照片，渐渐眼前模糊成一片，他想咬牙，不允许自己做出这么软弱的动作，可最终只是发出了“呜呜”的压抑的声音。

　　照片里其中一个是他。

　　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哭。

　　连晨。

　　连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