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Kismet》波板糖哒爱意

70、Chapter 70

　　举起一杯冽酒，味道绵长浓郁，带着历史的味道，仿佛慢慢擦去的灰尘，裸（和谐）露出尘封已久的故事，用手抹干净厚重的历史，载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真实的渴望，慢慢揭开它的面纱。酒味纯正简单，散发着谷物的自然的气息，不是任何有着黑暗记忆的洋酒，而是自酿的清酒。
　　这样的感觉才是生活。
　　她微微转身，阳光铺在洁白的床单上，发出淡淡的金色，床头的书夹着书签，是一张简单的硬纸片，上面只有“风轻云淡”几字，把书放好，起身，叩门声已经响起。
　　“还准备继续上课么？”清冷但给予多重温暖与味道的声音响起。她微微颌首：“我总不能总是呆在家里吧，虽然又缺了一年多的课程，但总要继续坚持下去。”“那工藤呢？”“他自己想办法。”
　　扔下一句话就准备出门，柯南将她拦在门口：“你就这样对待我啊。”
　　“不然怎样呢大侦探，让你再上遍高中你愿意么？”男子撇嘴，双臂伸直不让她过去：“有何不可？但你为什么不回日本呢，我要是在这里上学还要重新办理手续，麻烦死了。”
　　“想回就自己回去吧。”她背上书包，右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往下按去，后者只好让开路：“好好好，我认输，你这几天先上课，等我办完手续就入校，康复没多久就要乱走动，真是拿你没办法。”
　　女子微微轻笑，径直走开。
　　如果回到日本，认识工藤新一的人要如何看待长大后的江户川柯南呢，分明是在逞强，唯恐天下不乱，她咬唇，快步跑下楼梯。
　　春日的气息慢慢变得浓厚起来，暑气渐渐上升，郁郁葱葱的树荫，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映射出树叶的形状，空气中散发着植物的香气，林荫道排排大树，似乎长得更密，微微的暖风吹过，带着夏天的味道，树枝悄悄摆动，又很快停下来。
　　她慢慢停下，抬头看着绿色的天空，布满亮绿的树叶，阳光被它罩上一层薄薄的柔纱，并不刺眼，道路上安静如夜，只有她一人，耳边是沙沙的树叶的声音，还有不远处另一条路的车鸣声，虽然清晰可闻，却如与世隔绝。
　　她微微闭上双眼，去感受阳光的轻抚。
　　原本存在于黑暗的世界，每天做着相同的工作，砰砰砰地敲打着键盘，或是从实验架上拿出试验品进行检测，身边是无生命的仪器和计算式，偶尔进来的人带着冷漠的口吻或是倾听自己的命令，或是对自己发出命令。
　　如此便是十八岁之前的生活。
　　过去总以为心中和眼中会包含一丝亮光，然而在一声枪响中，连跳跃的心脏也慢慢变得机械、被动、死气沉沉，学会去反抗，去拒绝，本想放弃生命，却迎来另一具身体。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以小孩的身高，以过去的心灵，却发现了不远的前方跑来的一个孩子。
　　那年苍白的大雪，纷飞如撕碎的化学手稿，一片片雪花如刀片般似是割着皮肤，说自己是来自黑暗的人，无论如何无法逃脱被杀的命运。第一次带上一副眼镜，对面的人近在咫尺，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和有力的心脏的跳动，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分明，双手扶着镜框，勾着唇角看着自己：“这是超人的眼睛哦。”
　　是四双冰蓝的瞳孔没错，却再不寒冷。
　　再不会说喜欢血红玫瑰的颜色，当鲜血溅在雪白的顶楼上时，好似一幅美景被画家错挥画笔，甩上几滴不合时宜的红色颜料。
　　罢了罢了，无论如何，他还是在的。
　　黑色会带来无限的恐惧，引出许多回忆，如暴虐的风雪，又如齐斩斩折断的琴弦，“嘭”的一声，便勒断所有梦幻。

　　不再哭泣的时候，才看到头顶上的眼光，再次睁眼。
　　“喂，为什么每次走在这里都要抬头闭眼？”旁边慵懒的声音响起，双臂放在后脑勺后，和身边的女子一起抬头，却并没有发现头顶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情商为负的人是不懂得。”她低下头，继续往前走，不管身边抱怨的男子。
　　“想我江户川柯南二十三岁大学生，还被你指责是情商为负的家伙？我好歹在美国也是有人追的。”
　　“没人锁着大侦探不让其沾花惹草。”
　　“我认输……”柯南长叹，跳到她面前，“马上就放假了，准备去哪里度假？顺便把赤井拉上，又一个五年，他再不找人真的成老男人了。”
　　“虽然很想让他有好的生活，找个能照顾他的人，但从另一方面说，爱上一个人怎么会有能力去接受另外一个人，对于姐夫和茱蒂，或者其他人，我无能为力了，只能由着他。”
　　“那你对我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柯南凑到她身边，夸张地咧着嘴巴，女子只轻笑一声，撇过头去：“怎么会对你这个情商为负的人。”“不是我还会有其他人么，怎么可能。”柯南摆手，在她后面跟着，笑意越来越浓。
　　她没有回答，与他一前一后在这条看了五年的天空的路上走着，良久，才张嘴：“暑假的话，去庞贝吧。”

　　近五年斯坦镇作为旅游小镇也发展得愈发迅速，客流量增加许多，尽管在夏日，也不会有六年前那样寂静和鲜有人光顾。推开至情旅馆的门，那对夫妇一下就认出来来者：“是你们啊，六年不见，这回怎么只有二位？”
　　“大家都有事忙呢，最近生意不错呢，还有空房么老板？”格雷科先生笑道：“是一间呢还是两间？”
　　“谁愿意和他一起睡。”女子转身，走向走道深处的花园，后面无奈地男声响起：“两间吧……。”
　　斯坦镇镇中心的喷泉依然划出美丽的弧度，阳光的照射下水流熠熠发光，像是藏着钻石的溪流，广场上热闹非凡，却正因人多，不会发现角落处不起眼的小入口。“看来这家酒吧是故意如此了，外界再怎么热闹，他们那儿永远冷清。”“这不挺好么，非要熙熙攘攘的才够么？”她径直走过去，打开大门，绕着旋转的台阶步步踏下，仿佛走入千年洞窟，不知为何有肃穆和对命运坦然的感觉。
　　也许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当年热热闹闹，打打笑笑的七人已经不知散到何处，最后仅剩他们两人，赤井秀一推说FBI事务繁忙并没有加入这趟旅行。所以最后剩下的，只有他们么？小泉红子，黑羽快斗，再如何也无法同时相遇，回想起那封信，不觉鼻尖发酸：“工藤……”
　　“嗯？”男子在她身后紧紧跟着，这用鼻音发出来的回答，却让她倍感温暖。“你说命运是不是残酷的。”“明明是很温暖的啊。”男子没头没脑地接道，却让她嘴角一勾：“还是去尝尝吧。”
　　大厅一如初就，昏黄的灯光沉淀着岁月和命运的尘埃，慢慢散落下来，吧台周围三三两两的顾客，大厅角落处依然是熟悉的萨克斯声。服务员同样一眼认出了他们：“好久不见，请问需要什么。”
　　“Kismet。”
　　毫无意外，也许这才是此行的目的。
　　清澈的液体在灯光下泛不出光泽，也许是粘稠度过高的缘故，红色絮状物在上面浮起，好似一起一落的人生。端起高脚杯，轻轻抿下，辣味、甜味，还有轻微的苦涩，转而忆起那段獾的故事，不由得觉得悲怆，仿佛耳边响起断断续续，发着刺啦刺啦声响的老旧的唱片机的声音。
　　这是Lee和Vera的命运，却在某种程度上代表每个人命运的样子。
　　辣的是痛苦，苦的是凄然，甜的是温暖，是否如此？
　　很想大声喊——是。
　　再抬头，放下沉重的思想，抛下对黑暗的恐惧，开始拾起本应有的眷恋和爱，也许取名灰原哀，并不如灰原爱。
　　也许如此，从满是黑暗的世界，带着辣意莽撞地闯进世间，遇见的人是味觉拓展的时候，想要放弃自己的真心，尝到了苦味，却发现已被甜味包裹，掉进满是糖果般甜腻的世界。
　　不要出来了，她对自己说。
　　右脸颊温暖，眼前的人近在咫尺：“怎么流泪了？是在思念过去么。”
　　她摇头，抬起战战兢兢的手，就像当年月下，看见Vermouth的自己，但是眼前还有他，便不再恐惧。
　　克制住手的发抖，握住自己脸颊上，另一份温暖：“我只是懂得了，Kismet的味道。”

　　一笑便是永年。
　　记得当年的许多的事情，回忆起三月樱花的树下，冷冽的夜空。
　　身边小小的人儿伸出手，颤颤巍巍，明明想克制流泪的冲动，却不能如愿。
　　流泪无法解决一切，却是对心灵的解放和救赎，如此便安。
　　过往曾经，明日好景，无论长与否，总在时间的隧道中承载着命运的列车跳过一页又一页的生命的章节。
　　总觉后悔，对待人和事，不知道决定是否正确，但勿忘心安。
　　心中有梦便能踏出第一步，虽然可能带着不经世事的恐惧和担忧。
　　但眼前路已明了，有人伸手，在终点处等你。
　　欢乐在旁，不乏痛苦相伴。
　　蜷缩进被窝，哭他个夜半到天明。
　　然后再次微笑。
　　放弃了的，请勿挂念
　　理解命运，掌握未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