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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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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想我堂堂南宁王府小王爷,堂堂一介男儿,竟然要像女子一般下嫁于九皇子?这是皇帝老儿给我们开的玩笑嘛!辛羽听完小厮的话,口中尚未吞进腹中的茶水尽数喷在了小厮快要哭了的脸上。
“走,跟我去找父王问问去!”
书房内,辛烨眉头紧闭,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心情也是忧愁而郁闷的。
“父王,四儿刚才跟我说的话,可是当真?”
“羽儿,爹爹也是今早听来的快报,据说皇上已派钦差大臣出发,不出两日,必会到达南宁。”
“可是爹,我一介男儿,又怎么可能下嫁给九皇子呢?”
父子俩都是一脸的不相信,可奈何,上头那位的心思,又是如何简单便可以猜测的呢?
“听闻皇上近来的身子不怎么好,有可能有立诸君的打算,皇上这些皇子里,最得宠的便是九皇子和十四皇子,九皇子的母妃是当今皇后,有护国公曹清和宁远大将军曹渊的支持,九皇子的势力远高于十四皇子,先不说十四皇子逝世的母妃,十四皇子的外公不过是地方的一个小官员,想来,也并不需要我们南宁的加入。”
“那就是,其实皇上想要削藩?”
想他们南宁一偏远封地,早已不过问朝廷数十载,就连这王府的生活也与当地富商的生活差不多,真搞不懂,皇上怎么会做这样的打算。
“那爹爹就打算叫我嫁进皇宫?”
儿子这个问题,深深的难住了辛烨,舅舅在世时,他曾立下誓言,不会再踏进京城半步,自是不能上京找皇帝讨个说法,而且……但自己又怎么能抗旨?拿这南宁数十万的百姓生命开玩笑呢?
“孩儿明白了,钦差一到,孩儿就会奉旨上京,只望余下的这两天,让孩儿做足儿子该有的本分,好生孝敬父王,也不枉父王数十年养育之恩。”
说吧,辛羽破门而出。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辛烨知道儿子肯定生气了,可是,他不是一个寻常的父母官,他有他的苦衷,还有这南宁人的生命,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变抗旨,尽管他知道,儿子此去之后的生活不会好过,可他无能为力。辛烨自嘲的笑了,他本以为把羽儿带到这个世上,他定会保护他直到自己死去,可曾想,命运弄人,只望,自己曾走过的路,别再让羽儿深陷。
辛羽知道自己昨天的话说的过分了,也懂得父亲的为难,可今早爹爹打开房门,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却让他生生的心疼了。
爹爹十六岁时有了他,十七岁时变为人父,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这十六年来一直都是爹爹当爹当母把他拉扯长大,尽管府内有很多佣人,可是自己从来不会忘记过,教会他走路,说话,吃饭的人,都是眼前的人,生病时爹爹守在身边哭红的双眼,昨夜,爹爹肯定又哭了吧,眼睛都肿成玻璃球了。
“爹!”
“羽儿啊,今日陪爹爹去采些桂花来吧,爹爹给你多做些桂花糕,你好带着上京,想爹爹时,就拿出一块吃,就会觉得爹爹在身边了。”
说着,说着,辛烨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辛烨拿起自己的衣袖擦拭着,孩子这一去就不一定能不能回来,他才十六岁啊,十六年来,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傻孩子,如今就要去那深宫内院,又怎么能在那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不受伤害呢。
了解父亲的辛羽又怎么不会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着呢。
“爹爹,您放心,羽儿会好好保重自己的,我们还是早点去采些桂花来,多做些桂花糕给孩儿带着吧。”
强忍着泪珠,辛羽强颜欢笑着。这不是一次短暂的离别,这有可能是一生的离别。真希望,爹爹能给自己带过一辈子的桂花糕。
“也是,也是,叫上四儿那小子一起,以后爹爹不在,你想吃了,就叫他给你做。”
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如此快,两天的时间,却如同两个时辰般稍纵即逝。
钦差来的那天,辛羽一身素衣带领着众家眷在厅堂内等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赐婚于南宁世子辛羽与朕第九子薛麒煌,两月后完婚,南宁路途遥远,望世子今日起程,不容片刻。钦此。”
今日起程,不容片刻。躲在后面的辛烨捂住泪雨连绵的双颊,早就猜到那人会这样做,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狠心,连情面也不顾,就这样将羽儿从他身边夺去。
“臣,接旨。”
辛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带着微笑自钦差那里拿过圣旨,稍稍叮嘱一二句,变吩咐四儿拿过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离开了这生活了十六年的家,离开了那个养育他十六年的人。任庭前庭后纵是泪过双颊,却分路扬镳,从此天涯相隔。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便也浩浩荡荡的离去。
揭过车帘,最后一次仰视这片他生存过的天空,再见了,我的家。
辛烨到最后一刻也没有露面,他知道,如果看见了孩子,他就不会让他走了,他会违背当初的誓言,带着孩子冲到那人的面前,问他为何如此狠心,拆散他们父子二人,也会问他,为何如此狠心,抛弃他们父子二人,更会问他,为何如此狠心,一去不复还,独留他一人忍受着那磨人的痛苦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