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王小予

38、我庆幸多爱一点

　　额……

　　我舔舔嘴唇，江重光，你这话让人很难回答啊……

　　我纳闷，同样都是老师，为什么我说话就像只会排排坐分果果的幼儿园老师而江重光就像修炼了一万年的黑山老妖呢……以后千万不要得罪这人……

　　没听到我回答，重光又睁开眼睛偏头看我，可能是我眉飞色舞的表情让他误会了，他朝我眨眨眼，“着急了？”

　　我皱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还没开口，重光目光四处转了转，又笑着把话接过去，“我也觉得在你房间比较浪漫。”

　　我立马从他被子里钻出来，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瞅他一眼，“你早点儿睡吧，我先回去了。”

　　他还是挑着嘴角笑，眉毛跟眼睛弯成一样的弧度，甚是好看，我也忍不住笑，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眉毛，“晚安。”

　　我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还没钻进被子里，李末然好听的声音就传来，“表姐。”

　　我吓了一跳，在床边小心坐下，尴尬的朝她笑笑，“对不起啊，把你吵醒了。”

　　李末然回过身，朝我浅笑了一下，然后把枕头竖起来，跟我一样坐着，“你不习惯，睡不着吧？”

　　我笑笑摇头，“没有，我去厕所了。”

　　李末然低头轻笑，并没看我，“其实我也不习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她是在暗示我去跟重光睡么？

　　哎呀，也太懂你表姐孤独寂寞的少女心了……可我不敢啊……

　　“表姐，你跟小光哥怎么认识的？”李末然转头看我，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我看着她，这人真不会说话，她要是问我你跟姐夫怎么认识的，说不定我就运用生平所学给她讲一下我华丽丽的倒追史外加我们六年后重逢的故事让她认识到真爱的伟大。但她那声柔柔的小光哥让我很不爽，我不爽了我就不爱讲话，所以我冷冷开口，“别人介绍的。”

　　她似乎看出来我不太愿意讲，低下头小声开口，“表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我本来打算住几天就走的……”

　　我这人有个心软的毛病，最看不得别人哭了。

　　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天傍晚我吃着棉花糖往家走，在路边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哭。那时候的我成天就知道傻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样伤心，我觉得他太可怜了，所以我蹲下来把我最爱的棉花糖给他吃，我越往他嘴里塞他越哭，他越哭我就越塞，最后他整个脸上都是黏黏的糖水，我觉得他太恶心了，就不愿意跟他玩了，转身想走。

　　结果他在后面喊我，他说他叫秦朗，他不喜欢吃甜食，他很喜欢我。

　　因为这件事我一直觉得秦朗是个受虐狂，他也觉得我是个虐待狂，所以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一直是靠彼此嫌弃、互相讽刺来维持的。

　　当然之后我才知道秦朗并没有在哭，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后来才真的是被我给塞哭了……

　　而现在李末然带了哭腔的委屈语气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人家只是在我家住了几天，我至于这么丧心病狂么……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拉过她的手，“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她抬头看看我，大眼睛里有淡淡的泪水，“真的么？”

　　我有点儿愣神，更觉得自己刚才的口气有点儿不好，“真的”，我朝她点点头，笑着开口，“你猜我跟重光怎么在一起的？”

　　她好奇的抬头看我，眼睛瞪的更大，“怎么在一起的？”

　　“我先追他的”，我坦白的跟李末然开口。

　　她有点儿惊讶，“你追的小光哥？”

　　我看着她诧异中还带点儿好奇的样子，笑着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表姐，你这样会不会不被珍惜？”

　　我听着李末然的话，左手轻轻沿着被单上的花纹绕圈圈，看着对面墙上的钟摆一晃一晃，我缓缓开口，“小然，我只爱过重光一个人。最起码到现在是这样的。我很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我就开口了。但在我看来，一段感情里，谁主动、谁妥协，从来与会不会被珍惜，会不会被爱无关，那是因为在乎。如果我跟重光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爱的多一点的话，我很希望也很庆幸那个人是我，真的。”

　　她有点儿好奇的拧起眉毛，还想开口，我把枕头摆好，拉着她躺下，微笑开口，“睡吧，很晚了。”

　　李末然瘪瘪嘴，“好吧，表姐，晚安。”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李末然已经不见了，我揉揉眼睛，打开房门，想去卫生间的时候突然看见重光跟李末然一左一右甚是和谐的站在我妈两边，三个人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像是把我隔离在外的一家人。

　　本来我有点儿不爽，但想起来昨晚李末然楚楚可怜的样子，摇摇头，觉得自己最近太计较了。

　　我凑近一点儿，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珊珊小时候跟秦朗他们去抓蝌蚪，非要带回家养，结果第二天早上大哭着扑进我怀里，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抓了一只蝌蚪妖，我去看看原来是蝌蚪长了两只后腿；我第一次带她去电影院，看完电影发现她人没有了，结果后来才知道她学人家盘腿，椅子直接翻过去了，她坐在地下睡了将近一个小时……”

　　为了防止我妈讲的太开心连我小时候拿她卫生巾当口罩的事儿都说出来，我赶紧冲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嗨，早啊。”

　　我妈回头，“早什么早，都几点了，人家小光不到七点就起来了，再看看你”，说着我妈拿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

　　我看了重光一眼，他在我妈身后朝我眨眼，笑的开心，我抓抓睡乱了的头发，“嗯嗯，就你们家小光是人。”

　　“走走走”，我妈伸出一只手不耐烦的推我，“赶紧洗漱去，一会儿带小光出去溜达溜达，这么懒，真不知道小光怎么看上你的。”

　　我朝着卫生间去，头也不回的说道，“估计你家小光瞎了眼了……”

　　“赶紧洗漱去！”我妈在后面大喊。

　　我收拾完之后回我的房间找衣服换，江重光在我的书架前面傻站着，“干嘛呢？”我伸手推了他一下。

　　“这些书你都看了？”重光回头，朝床边走去。

　　我也跟过去，在床边坐下，朝他点点头，“差不多吧。”

　　重光躺在床上，双手插在脑后，早上明媚的阳光刚好透过窗户照进来，他的眼睛轻眯，像一只慵懒的猫。

　　我推推他，“你起来，出去。”

　　他垂下眼睑看我，“干嘛？”

　　我别扭的扯了扯睡衣，不乐意的开口，“我要换衣服。”

　　“换呗”，重光淡淡开口。

　　我皱眉，“你在这儿我怎么换？”

　　重光伸出一只手扯我的胳膊，我倒在他身上，他闷哼一声，“杨珊珊，你拐到我了。”

　　我腾出一只手撑在床上，低头看他，“你干嘛？”

　　他朝我笑，然后转了个身，两只手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放在我头顶，好一会儿才开口，“今天早上看见你穿着睡衣出来就很想抱你了……”

　　我想仰头看他，但他抱的很紧，我没法动弹，于是在他怀里闷声开口，“你最近欲.火攻心啊……”

　　重光放开手，凑近我的脸，低声开口，“你是不是该考虑帮我解决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推门进来，“表姐，姑姑让我给……”

　　看到我跟重光抱在一起的李末然吓得把话憋了回去，我立马坐起来，一不小心脑门撞在了重光的牙齿上，我捂着额头朝李末然尴尬的笑，“呵……呵”

　　李末然也不好意思的笑，把水果放下就出去了，我回头瞪重光，他捂着嘴皱眉看我，“杨珊珊，你的额头是铁打的么……”

　　我也揉揉额头，有什么可躲的，搞得跟奸.夫淫.妇似的……

　　我把重光推出去，换好衣服，“妈，我带重光出去了”，我朝着厨房喊道。

　　“好，中午早点儿回来吃饺子”，我妈把头伸出来，朝重光说话。

　　我拖着江重光出门，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一楼的邻居，“伽伽，你回来了？”

　　我朝刘叔点点头，笑着开口，“嗯，刘叔你又年轻了。”

　　刘叔开心的笑了几声，转头看了看重光，“这是？”

　　我看看重光，朝刘叔开口，“我男朋友。”

　　“哈哈”，刘叔笑的开心，“真快啊，伽伽都找男朋友了，小时候不是说要嫁给刘叔的么？”

　　我尴尬的笑，挠挠头，没想好说什么，刘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我朝他挥挥手，回头看重光，他拧着眉头扯着嘴角看我，我笑嘻嘻的开口，“你干嘛？”

　　“你小时候究竟想嫁给多少人？”重光眉眼带笑，好奇的看着我。

　　我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数着，“你让我想想”，我认真的算着。

　　“一个、两个、三个……”

　　重光伸出手把我的手摁下去，无奈开口，“行了行了。”

　　我抬头朝他笑，“嘿嘿，你猜我为什么想嫁给刘叔？”

　　他扯着我的手往前走，“我不猜，我不想知道。”

　　我拉住他，停下来，“你快求我说嘛……”

　　他苦笑看我，“为什么？”

　　“哈哈，我不告诉你”，我又扯着他往前走。

　　“杨珊珊，你可以再无聊一点”，江重光在身后开口。

　　我带着重光一路瞎逛，最后去了海边，我站在沙滩上，抬头看重光，“江重光？”

　　他双手插兜，挑眉看我，“嗯？”

　　“我们俩玩个游戏好不好？”我朝他讨好的笑。

　　他想了一下，认真的看我，“什么？”

　　我看了看远方的海，背对着他开口，“你看没看过电视剧里的情节？女主角在前面欢快的跑，转过来跟男主角说你来追我啊，然后男主角在后面更欢快的追着，朝女生喊宝贝，我来追你了，最后男主背着女主在夕阳下的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和欢快的笑声……”

　　我回头，发现重光退后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我，眉头皱的更深，“你没这么恶趣味吧？”

　　我靠近重光，拉住他的胳膊，警告的瞪他，“你玩不玩？”

　　重光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要。”

　　我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胸膛，“背嘛～你看男主多幸福……”

　　重光看着我，笑出声，“可是杨珊珊你跟女主不是一个吨位的……”

　　这人敢不敢再过分一点，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不背拉倒，江重光，你跟男主也不是一个帅度的……”说完我朝后面的凉亭走去。

　　江重光在身后跟过来，“杨珊珊？”

　　我瞪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好了好了，你过来，我背你”，重光在我身后无奈开口。

　　我停下来，并没回头。

　　“杨珊珊你要不要过来？”重光不耐烦的开口。

　　我赶紧转过去，跑到他身边笑嘻嘻的开口，“真的？”

　　重光苦笑，看了看周围，然后蹲下，指了指后背，“上来。”

　　我趴到他背上，他站起来，歪了歪脖子看我，“杨珊珊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我不理他的调侃，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头发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江重光，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重光躲了一下，“杨珊珊别蹭，痒。”

　　我哈哈笑，伸手摸摸他的脸，他的皮肤实在太滑了，我一时没忍住就凑上去咬了一口。

　　重光停下脚步，偏头看我，忍不住笑，“杨珊珊你是属狗的么？”

　　“是啊是啊，我就是属狗的啊……”我笑着开口，又伸手捏他的脸。

　　重光无奈叹气，背着我往前走。

　　我们两折腾了一上午才回去，回家的时候还被我妈埋怨回来晚了。

　　中午吃的饺子，我不喜欢，就随便吃了几个，倒是重光很爱吃，我妈觉得她找到了知音，一个劲往重光碗里塞。

　　吃完饭我就回屋睡觉了，重光留在客厅不知道在跟我妈说些什么，甚是欢快，我懒得理他们。

　　我醒过来的时候重光坐在我电脑前面打游戏，我揉揉眼睛，“江重光。”

　　他并没看我，心不在焉的开口，“嗯。”

　　“江重光”，我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听见了啊”，说完又转过去玩游戏。

　　我翻了个白眼，破游戏有什么可玩的，“你去给我倒杯水。”

　　“你自己去倒吧，我正玩着呢”，重光不看我，继续打他的游戏。

　　我坐起来，瞪他两眼，“你给不给我倒？”

　　重光好奇的看我，“你不是起来了么？今天老佛爷附体啊？”

　　我从床上冲下去，并没看重光，直接拔了电源，电脑黑屏。

　　“你抽什么风杨珊珊？”重光站起来带着怒意朝我开口。

　　我也不甘示弱的抬头看他，“我就是抽风了怎么了？”

　　重光看了门外一眼，又看看我，在床边坐下，“杨珊珊你别闹，怎么了？”

　　“我就是闹行不行，我来大姨妈不可以啊？”我语气不好的喊。

　　重光双手撑在床上，仰头冷笑，“你又大姨妈？一个月来三次，你血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