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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生日(3) ...

  •   “杨珊珊,准备在门口站饱么。”他回头看我。
      我吐吐舌头,跟进去。
      “你点菜吧,我去个洗手间。”
      重光疑问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好想抓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告诉他:老子肾功能没问题,只是水喝多了而已!
      我回来时他已经点好菜了,看了我一眼,“我点的不多,都吃完。”
      “嗯。”我点点头。
      “酱在那边,喜欢什么口味,自己去调吧。”他伸手指了一下。
      “你帮我弄吧。”
      他抬头,“你不会不喜欢?”
      我笑笑,“不会不会,我很好养。”
      其实不是我非要矫情的让他帮我调酱,我也觉得情侣互喂这一类的戏码很恶心,又不是断手断脚了;也不是我十分相信他的口味而且之后的事实证明他的口味确实不值得我相信,只是我突然万恶的发现,在事隔这么久之后我要跟江重光面对面吃饭这个事情竟然让我不好意思了,我还真他妈纯情。
      但越想着冷静我就越觉得整个脸都快烧了,所以接下来的一顿饭我连他的脸都没敢仔细看。而我好怕在重光眼里我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是因为我又在猥琐的想些什么,但我真的是纯情,真的真的啊。
      重光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自己开了瓶啤酒。
      我看他一眼,“我陪你一起喝吧。”
      他愣了一下,“能行么?”
      我爸一直坚信女孩会喝酒危险,不会喝酒更危险,所以,在他的影响下,我的酒量应该还算可以,高中毕业那天喝了那么多我也没醉。
      我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
      事实证明,人的酒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那天喝了还不到三瓶的我华丽丽的跟江重光耍了酒疯。
      我这人一向很有正义感,我认为在饭店这种暴利的地方吃饭如果不吃光就对不起全世界。但我今天确实没什么胃口,为了不对不起全世界,我把没吃完的菜、麻酱、白开水、啤酒等各种能找到的作料搅到一起,让饭店回收了都没得利用。
      我拿着筷子搅啊搅,有点儿头晕,恍惚间觉得我把重光杀了,正准备喝他的脑浆,等到我抬头看见他的脑袋完好的呆在肩膀上才把跳到嗓子的心咽下去。
      他用很鄙视的眼神看我,“杨珊珊,不吃就放着,别祸害。”
      “江重光,你吃一口吧。”我抬头看他。
      他看了一眼,一脸嫌弃,“你要毒死我么?”
      我瘪了瘪嘴,“我做的这么辛苦,你都不知道珍惜。”
      “...”
      “重光,吃嘛吃嘛,可好吃了。”我踢踢他的脚。
      他无奈的犯了个白眼,“行行行,就吃一口,啊”
      “嗯,好~”
      看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吃下去,我觉得好开心。我醉了,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要求我。
      上官含,你看见了没,老娘农奴翻身把歌唱了,呀拉索。
      “快说好吃~”我用手拄着脑袋笑嘻嘻的看他。
      “...好吃”,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杨珊珊,你喝醉了,我们走吧。”
      “好,可我没醉。”我回答。
      “嗯,你没醉,走吧。”他起身。
      我真的觉得我没醉,我知道他是江重光,我还知道替劳苦大众报复资本主义,可是我的思想和行为确实不能一致了。
      出了饭店我还是觉得热,“江重光,我好热。”
      “杨珊珊,你是不是发烧了?”他摸我的额头。
      我跟他笑,“嘿嘿,你猜?”
      他无奈的捏了捏鼻梁,“你真是喝大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你好像生病了。”
      “好啊好啊。”我一向很听他的话,连喝醉了也不例外。
      他招手拦了一台出租车,“师傅,到最近的门诊。”
      “好像前面的十字路口就有,我带你们过去吧。”
      我虽然醉了,可我还是知道勤俭持家,我开口,“那么近啊,你能不给我们要钱么?”
      司机脸立刻就绿了。
      重光瞅我一眼,“别听她的,我们付钱,开车吧。”
      进了门诊护士非要给我量体温,可我不想让她碰我,最后重光没办法,只好买了几盒退烧药,就带我离开了,走的时候护士还给我翻了好几个白眼。
      我不示弱,朝她吐舌头,被重光拖走。
      “你醉了,我找个地方给你住,你吃药,好不好?”重光俯身看着我。
      “不,我要回学校,你送我去车站。”我尽量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无奈的叹气,“你醉了。”
      “我没有,我是杨幼伽,你是江重光,我有个男朋友叫许知行,对吧?”我认真地说。
      “真要走么?”他重复道。
      我扯扯他的衣袖,“嗯,送我,好不好?”
      他盯着我看,“好。”
      到了火车站,他又问我,“你自己能行么?”
      “重光”,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我不走好不好?”
      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一刻的我是清醒着还是醉了,但我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仿佛还是那年固执的爱着他的杨幼伽,突然就不想走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好,先把票退了,快来不及了。”

      之后他带我找了家宾馆,办手续时我发现江重光真他奶奶的不是人,证件照也照的那么人模人样,这让我太惭愧了。
      小雪一直嘲笑我的身份证照片像刚刚生完十个孩子的大妈,我也鄙视她像刚刚生完十个孩子死了五个的大妈,所以我十分努力才忍住没有把重光的身份证偷回去跟她一起瞻仰。
      “先生,请在这里签字。”前台服务温柔的说,但我总觉得她用一种要让重光签卖身契的眼神看他。
      重光拿起笔签字。他的手很好看,用力写字时,能看到泛着青色的血管,我注意到他手背中央有一颗小小的痣。
      我看着自己手上同样位置的痣,抬头看他,“重光,这是情侣的吧?那我要是跟你拉倒了不想要它还得动刀子啊?”
      他瞅我一眼,“激光可以点痣。”
      “那个还会长出来的。”我执着的说。
      他狠狠瞪了一眼,“你可以剁手。”
      “为什么不是你剁?”我打了个酒嗝。
      “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醉鬼讲道理。”重光自言自语,像拖死尸一样把我拖到电梯门口。

      “重光,我不爱坐电梯,会晕。”我低声说。
      他看着我,“你想我陪你走到12楼么?”
      我考虑了一下,“你要是愿意,背着我也能接受。”
      重光笑了笑,“不要,你太重了。”
      我靠在电梯上,有点儿头痛。
      “杨珊珊,到了。”他开口。
      “哦。”我抬头,才七楼,我瞥瞥他,“江重光,你很无聊。”
      他看着我笑,“过奖。”

      我站在门口,“一间房啊?”
      重光把房卡插进去,并没看我,“你放心,我没有想要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不兽性大发就可以了。”
      我跟在他身后进去,“两个床啊?”
      重光回头挑挑眉,“很失望么。”
      “还好还好。”,我在床边坐下。
      他给我倒了杯水,“先吃药。”向我晃了晃手机示意,就出去接电话了。
      他刚出去我的电话就响了,是许知行。
      我承认那一刻我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可因为重光出去接电话了,我又有一种捉奸的人没带钥匙的庆幸。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按掉了,“我在忙,有事么?”
      “哦,你在哪了?”
      我想说在寝室,可我在寝室能有什么正经事不接电话?可这么晚不在寝室的话我又能在哪里?我好想暴毙,“我在外面了。”
      “没在学校么?”知行执着的问。
      我觉得这个谎撒不下去了,于是放弃,“我今天有事,不在H城,明天才能回去。”
      “恩,早点儿休息吧。”

      我放下手机,重光还没回来,我感觉有点儿头疼,就去洗澡了。洗完之后清醒了很多,可因为发烧还是不舒服,我就先躺下了。
      要等到很久很久、久到我都记不清今天发生的一切时我才知道,那天晚上给我发短信的许知行,就站在A大的门口。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突然找不到此行的目的,他恍惚觉得似乎有什么在悄悄的改变。
      那天很冷,他站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走之前,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幼伽,你在哪。
      我们的未来在哪。

      “杨珊珊,起来给我开门。”重光在电话那头喊。
      “啊?”,我拿着电话坐起来。
      自己出去跟别人讲电话,还好意思打扰老子睡觉,不要脸。
      给他开了门之后我就睡不着了,重光很认真的在看一档相亲节目,真无聊。
      半个小时后,他把电视关了躺下,“杨珊珊,你手机里有电影么。”
      “黄色的,你要看么~”我晃晃手机。
      他瞥我一眼,“女流氓,放首歌听吧。”
      我把手机递给他,“你听吧,我累了。”
      他听了几首歌之后就把灯关了,“杨珊珊,你睡了么。”
      “没有,你一直在放歌,我怎么睡。”我抱怨。
      “那正好,你唱歌给我听吧”他面朝我。
      “不要,我唱歌很难听。”我翻了个身背对他。
      “我不嫌弃。”他继续说。
      我闭上眼睛,“我不要,我不想。”
      “别磨叽,唱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唱,“都说了不要,你很烦。”
      他愣了愣,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原来我说话真的不好用了。”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我们确实不是以前了。

      “你给我讲个笑话吧”,我换了个话题。
      “我只有黄色笑话,你要听么。”
      我回过身,“嘿嘿,我就喜欢黄色的~”
      他无奈,“杨珊珊,你果然是个流氓。”
      我把枕头丢向他,“快讲。”
      “你是有多爱听啊,我开玩笑的,哪来的黄色笑话啊。”他又把枕头给我扔回来。
      我也有点儿累了,“无聊,那睡觉吧。”
      “咱两比谁恶心吧,杨珊珊。”重光忽然开口。
      “我甘拜下风。”
      他又说,“咱两猜拳抽耳光玩吧。”
      “江重光你也喝高了吧?”
      我突然开始重新审视江重光,没看出来,分开以后他还培养了这么多与众不同的爱好。
      我闭上眼睛,“睡吧,挺晚了。”

      五分钟后。
      我忍着不去揍他,“江重光,你能不翻来覆去么。”
      “我睡不着。”他很委屈的语气。
      我叹气,“你安静躺一会儿就好了。”
      他很认真的说,“我没脱衣服,难受。”
      “那你就脱了,睡觉。”我快忍不住了。
      他看着我,“脱了,我害怕。”
      我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还没那么饥渴。”
      他接着说,“我不是害怕你,是我自己。”
      额,我突然因为正视到我现在跟一个正常的男人共处一室这个问题而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不怕”?那样似乎显得我很不矜持,而且明显有勾搭的意思;说“你别怕”?那样不是不相信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能力就是否定我自己的女性魅力,我更不乐意。
      因此,我只好装哑巴。

      “杨珊珊,你过来,我抱抱你。”
      重光又开口。
      他说这句话的口气太轻松了,就好像已经结婚很多年的丈夫对妻子说我今天想吃饺子一样自然。这让我也有一瞬间的恍惚,是不是我们并没有分开过?是不是那些写在过去岁月里的别离都是不存在的?
      我思考的太认真了,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哭出声了。
      重光跑到我的床上,“杨珊珊你怎么了?你别哭了,我不抱你还不成么?我真没想干嘛,你别哭了,好不好?”
      其实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儿心酸,我并不是害怕他,我知道他说抱抱我就只是想抱抱我而已,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为了避免回答他的问题,我只能继续卖力的哭。
      重光手忙脚乱的,“别哭了,杨珊珊,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重光,”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在呢,你别哭了,我不抱你了。”
      我看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你好像已经抱了。”
      他并没有松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哄你睡觉吧。”
      我哭的眼睛很疼,听话的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
      重光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很舒服,我使劲往他怀里靠了靠,这种感觉很窝心,你信任的人用胳膊为你圈出了一个世界,让你能够依赖。
      重光慢慢躺下,将我的头枕在他胳膊上,伸出另一只手为我掖好被子,然后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那么小心翼翼的动作,一如当年那个将一颗颗星星放入瓶子的杨幼伽。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一向爱说话的我表现的很安静。
      我听着重光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他说他以前养了一只小狗,名字就叫狗狗,可是最后狗狗丢了;他说他高中时候因为好奇跟别人学抽烟,后来就戒不掉了;他说他很讨厌猫,看见就忍不住想掐死;他说他要搬家了,新家里爸爸给他订做了那种上下格局的床,有机会带我去看;他还说我们俩第一次分手之后他又养了一条狗,他叫它钢镚儿,可是他上学时钢镚儿被妈妈送人了。
      后来我困了,“重光,你唱歌给我听。”我闭着眼睛说。
      “你想听什么。”他轻声回答。
      “都行。”
      他轻轻的哼起来,很熟悉的一首歌。
      我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重光,明天离开这里,你还是只属于我过去岁月的江重光,而我也是别人的女朋友,这床被子此时为我们圈出的温暖,很可能是彼此一生之中最近的距离。
      想到这里,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微微抬头,小心的将双唇轻轻碰上他的下巴,他不再唱歌,也没有开口。
      我轻声说:“睡吧,我累了。”
      他向我靠了靠,“嗯。”
      一夜无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生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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