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五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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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暮色降临，人们已经点起了篝火，拉着手围成圈，不停地说笑着。经不住灵珠的软
磨硬泡，我只好脸色发烫地把右手放到胤禛宽厚的手掌中，左手牵着灵珠，随着人群一起舞
动。过了一会儿，灵珠抽出被我牵着的手，拿起一面手鼓，一边敲着，一边单脚点地打着欢快
的节奏。突然，她几个旋转，来到圆圈的中心，尽情地舞动着纤细的身躯，众人的目光都像被
施了魔法般停留在她的身上。又是不停歇的旋转，灵珠的裙摆飞扬，红润的脸上闪动着亮眼的
光彩，舞步像风那样飘忽轻灵，宛若一只轻扑着粉翅的彩蝶。“咚——”鼓声戛然而止，只见
她轻扬衣袖，缓缓地又敲着手鼓向这边走来，步步生莲，扇扇似月。原本在我身后的山渺此时
也迈着舞步，面带微笑地走向灵珠。走到跟前时，他牵起灵珠伸出的手，两人相携走向圆圈中
心。深情地凝视着对方，他俩用方言唱起了歌。虽说听不懂歌词，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他们之间
的情意。之后，其他的青年男女也纷纷效仿山渺和灵珠，含情脉脉地对歌。只有我和胤禛像局
外人似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互动。
“落遥，接着！”只听见灵珠一声清脆的叫喊，然后她把一个红绸布裹成的小球抛给了我。这
是干什么？游戏吗？我双手接住球，询问的眼神投向灵珠。“快扔给胤禛啊！”灵珠激动得手
舞足蹈，对着我大声嚷着，“快扔给他啊！”干嘛非要扔给他呢？我侧头思考了几秒钟，还是
照她所说，轻轻把球抛给了胤禛。“嗷——”其他人见状，都起哄地叫起来。不就是一个球
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有些狐疑地望向胤禛，发现他也是一脸疑问。接着不知道他想起
了什么，恍然大悟似的一笑，又把球抛给了我。这下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赶忙再次把球抛
给他。周围的人们的口哨声、起哄声更加响亮了。胤禛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丝坏笑仔细看着
我。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但还是勉强挤出个自认为还算甜美的笑容回赠给他。这球究竟有
什么问题呢？我忽然想起来最初好像是山渺把球抛给了灵珠，而他们俩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
莫非……思及此，我哀怨地望向灵珠，但肇事者似乎没有一丝悔意：“落遥，你别这样看着
我。刚刚可是你自愿的！再说了，你那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扭扭捏捏、躲躲闪闪的，一点
都不痛快……”天哪！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她反倒先兴师问罪了。
眼不见心不烦，我还是先溜之大吉吧！胤禛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故意调高声音道：“遥妹
妹，你想要逃跑了吗？”这、这个人，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他原来这样爱捉弄人！人在屋檐
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叹口气，回过头摆出一张笑脸：“这是哪儿的话，我只是想找个僻静的
地方赏月罢了！”“哦？可是今晚没有月亮啊？”胤禛摸了摸下巴，满意地看着我的脸涨得通
红，“不过这满天星斗倒是灿烂夺目，要不咱俩一起赏星，如何？”说完，不等我答应，他便
抓住我的手，向着一片小树林走去。
一路上，我几次尝试着想要挣脱他的手，无奈力气不如人，只好任由他拉着我的手。穿过树
林，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片青葱的绿草地。胤禛放开我的手，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
也走过去，背靠着他坐下来，抬头望着密布的星辰发呆。“我……应该还能回去吧……”突如
其来的一句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样无力的语气，竟是出自印象中一直很强势的雍正之
口？也许是平日的伪装压迫得他心力交瘁了吧，人总会有感到疲倦的时候。毕竟，拨开表面的
一层面具，他只不过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生。“你很希望回去吗？”回去继续生活在风
起云涌的阴谋和勾心斗角之中。话出了口，我才发觉这个问题多么可笑。胤禛转过身子，视线
牢牢地锁住我的脸，漆黑的眼眸此时更是深不见底。我看到他动了动嘴唇，心里忽然感到害
怕，害怕他吐出那个早已分明的答案。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我，许久之后才移开目
光。我清楚地看到胤禛英挺的剑眉紧皱，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抚平它。等反应过来，我避开他灼
热的视线，对着墨黑的夜空轻轻唱起了歌——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 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 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 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 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 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 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 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不知为何会想起唱这首歌，既不应时也不应景。或许，这本来就只是一种寄托，用歌声寄托我
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一遍遍地重复着歌词，在清风的轻拂下，我靠着胤禛的背，声音渐渐
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很安心，他的背，让我很安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五章(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