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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被遗忘的预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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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雷史安黄金宫殿终于传出了王后顺利诞下一子,且母子平安的消息,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侍女抱着刚刚出生的小王子走出帷幔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国王难掩脸上激动的表情,迎上前几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侍女怀里接过了刚刚出生的孩子。
国王凝视着婴儿银灰色的眼睛和隐约的银色头发,看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郑重宣布:“这个孩子身上传承着雅雷史安最尊贵的血液,他必将成为雅雷史安王国的荣耀。”顿了顿,他继续说下去:“我将他命名为昆茨埃特,愿他未来成为英勇的骑士与贤明的君主。”
等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银色短发、一身白衣的祭司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放在婴儿的额前,表情肃穆而庄重:“我,艾里奥斯,以雅雷史安黄金祭司的名义,对王子昆茨埃特赐予神的祝福。”随后他收回手,补充了一句:“对于他,我的预言是,他在未来会做出的选择,将决定雅雷史安王国未来的命运。”
喜获麟儿的国王对着艾里奥斯郑重点头,和其他人一样都沉浸在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之中。没有人注意,人群中有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女人听到艾里奥斯的预言时,眼角微微一凛,闪过若隐若现、转瞬即逝的凌厉之意。
深夜,王后寝宫的卫士们在淡紫色的魔法云雾中沉沉睡去,王后自己也陷入了毫无知觉的昏睡当中。深紫色长裙、红色长卷发的宫廷女魔法师从容地推开寝宫的门,将安然熟睡的婴儿抓在手里。
“决定王国未来命运的孩子,就让我贝丽来决定你的命运吧。”话音才落,贝丽随手向空中一挥,被她抓在手中的婴儿突然变成了一只毛色银白的幼狼。
贝丽走出寝宫,确定已经离得足够远了之后,才解除了笼罩在寝宫的魔法,并带着幼狼瞬间转移到了远离都城的茂密森林。在那里她毫不在意地丢下幼狼,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黄金宫殿。
第二天早上国王和王后发现婴儿不见了,想起艾里奥斯的预言,为避免引起慌乱他们便隐瞒了消息。国王一边对外称王子生病需要静养,一边派出心腹找遍了黄金宫殿和国都附近几乎每一寸土地,却仍然一无所获。
最终,雅雷史安黄金宫殿传出不幸的消息:刚出生的王子因病不治,仅仅在人间短暂停留了几天便重归天堂。人们还没从前几天的欢喜当中醒过神来,便又是举国的哀悼。
数年后,就在全国民众包括国王和王后甚至贝丽在内都几乎已经淡忘了那个不幸早夭的孩子时,王后又一次诞下了一位王子。和上一个孩子不同的是,这个孩子有着乌黑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
国王抱着他的第二个儿子宣布:“这个孩子身上传承着雅雷史安最尊贵的血液,他必将成为雅雷史安王国的骄傲。我将他命名为安迪米奥,愿他未来成为正直的骑士与仁慈的君主。”
艾里奥斯再次一丝不苟地进行着对王子的祝福仪式:“我,艾里奥斯,以雅雷史安黄金祭司的名义,对王子安迪米奥赐予神的祝福。 ”而这一次,他却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预言:“对于他,我的预言是,他在未来或许将成为雅雷史安王国的灾星。灾难降临之时,黑暗将笼罩雅雷史安的天空。”
听到这话,国王的脸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周围所有人也瞬间沉寂下来。但是艾里奥斯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如果王子能够在未来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即使是被黑暗所主宰的灾星,也将可能会在光明中熄灭。”
国王皱了皱眉头,大声宣布:“我要对安迪米奥进行最完美的教育,确保他在未来做出正确的选择!”说罢将婴儿朝侍女怀里一塞便匆匆转身离去,甚至没有注意到宫廷魔法师贝丽眼角露出的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十九年后,接受着国王亲自制定计划的、最完美的教育的安迪米奥王子已经成长为翩翩青年。他确实如他父王所期待的那样,正直、善良而又温和仁慈。
王子的身边有三位最亲近的朋友,也是他所亲近的表兄弟。常常与星星对话的涅夫莱特与王子同龄,是安迪米奥的表兄;而十八岁的杰戴特与十六岁的佐伊赛特则是同胞手足,也是王子的表弟。
当年艾里奥斯说出的预言,在十九年平静安逸的生活当中,似乎早已经被遗忘了。
“佐伊赛特,小心别伤着了自己。”金红卷发的少年拿起安迪米奥放在一边的剑跃跃欲试时,旁边的涅夫莱特善意地提醒,同时从佐伊赛特手中将剑拿走放到旁边。佐伊赛特有些闷闷不乐地撅撅嘴,抱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学剑术和格斗,惟独不让我学?”
涅夫莱特耸耸肩没有说话,杰戴特叹了口气:“佐伊赛特,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那是因为答案并不能让我信服!”那最年轻的一个马上脱口反驳,“我可以和你们一样成为善战的骑士。”
杰戴特摇了摇头,耐心地重复起那个不让人信服的理由:“佐伊赛特,我们都知道你有最聪明的头脑。可是因为你从小体弱多病,作为骑士你的身材也显得娇小了些。”
这样的回答佐伊赛特几乎已经可以背下来了,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像每次一样皱着眉头,不服气地从鼻子里“哼”一声,赌气将头扭到一边去。
金色短发的年轻男子和赤褐色长卷发的男人对视一眼,同时摊了摊手。佐伊赛特生得比女孩子更加美丽,偏偏小时候身体娇弱,但又聪明机灵,因此从小就被父母和其他长辈格外宠爱,也就惯出了他这任性而孩子气的脾气。
最终还是安迪米奥王子过来结束了这场争执:“涅夫莱特,杰戴特!要一起去打猎吗?”没等那两个年轻人回答,他又转向趴在桌上赌气的少年:“佐伊赛特,我们会记得替你带漂亮的羽毛回来的。”
等到王子带着涅夫莱特和杰戴特离开,佐伊赛特发泄地狠狠一捶书桌:“别把我当女孩子!”可是随即却因为手被桌面撞痛而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佐伊赛特抬头看了看墙上挂满的装饰羽毛,那些都是另外三个男孩子出去打猎时带给他的。他承认自己喜欢这些斑斓的美丽羽毛,但他实在厌倦了被以“体质弱”的理由当做女孩子对待。
突然翠绿的双眸闪了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佐伊赛特头脑中冒出来。
如果他能够独自去打猎并带回猎物,就可以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弱,那么父母以后就会允许自己也像别人一样学习剑术和搏击了吧?佐伊赛特晃晃金红色的马尾,踌躇满志地微笑起来。
尽管如此急于证明自己,佐伊赛特并不是头脑简单的莽夫。他带上了小巧的弹弓和较为轻质的弓箭,做了充分的准备。他骑了自己的马,避开了宫廷仆从、卫兵们的视线,溜进了雅雷史安宫殿附近的森林。虽然从没有真正参与过狩猎,但是佐伊赛特十分清楚其他人打猎的地点,而他现在的目的地,必须既能够让他获得猎物,又不会碰到另外那三位兄弟。
遗憾的是,佐伊赛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的弹弓和箭术,都还相当需要更多练习。从中午直到傍晚,惊动了无数野兔或者野鸟,少年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暮色渐浓,不擅狩猎的文弱少年仍然没有打到任何猎物。就在佐伊赛特不甘心却不得不垂头丧气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声隐约可辨的低吼。
远远传来的吼声太微弱,佐伊赛特愣了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又一声同样的低吼打消了他的疑虑。那声音似乎是属于某种猛兽,但佐伊赛特却敏感地从中捕捉到一丝痛苦,仿佛是狩猎者因为某种原因反而成为了猎物。
佐伊赛特迟疑了一下,便拨转马头循着声音向森林深处而去。就算真的是什么猛兽,既然受了伤,应该追不上骑马的自己吧。抱着这样的心理,佐伊赛特并不害怕自己会被什么野兽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