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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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时间稍稍退回去一点。
皇甫卓本想请父亲指点一下自己的剑术。未曾想四大家主久别重逢，兴致高昂，酒喝多了不算，还想着比试，没法只好自己先行回房捉摸琢玉之术。
皇甫家世代经营玉石生意，身为皇甫家少主，于这方面自然也是要有所精通的。虽然才刚接触不久，但皇甫卓很喜欢将不起眼的子玉打磨设计后细心雕琢成品的过程。
当然这时他在玉石上只算一个小学徒而已，目前正在学习玉石优劣辨别和打底稿。
翻出从家中带来的各种籽料，一一放于桌上摆好。
随手拣起两块籽料，皇甫卓开始回想玉雕师傅说过的法则：玉质温润、声音清脆……
“砰”房门猛地被推开，冷风灌入室内，烛火摇曳了几下，身上一重，同时还响起了夏侯瑾轩那清脆的声音：“卓卓，我来找你玩了。虽然你不告诉我你房间在哪儿，不过你看，我还是找到了。”
“……夏侯瑾轩！”双手都抓着玉石的皇甫卓没办法做出其他动作，要是拿的是剑就好了，至少能直接敲下去，“你给我放手，玉……”
“夏侯少主，皇甫少主……你们……”只晚一步进来的姜承所见的便是夏侯瑾轩从背后死死抱住皇甫卓试图来个摔跤，而皇甫卓虽尽力稳着身子却不可避免的一点点向后倒。
“姜、姜师兄……快把他给我拉开！”
姜承素来动作比言语要快，更何况还是出自皇甫少主之口。
他迅速上前分开两人，看着两位少主，好吧，主要是夏侯少主恋恋不舍的目光，不禁感慨这两位少主还真是投缘啊！想当年自己也曾和师兄这样玩耍过，可惜后来……
“哎，真无趣！承承你怎么这么听卓卓的话啊？”夏侯瑾轩有点不满，好容易找到个差不多身量的来试验下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明明就快成功了……
“……”姜承无言，自己身为折剑山庄弟子，对方是皇甫家少主，难道不应该听从吗？
“哼，你身为夏侯家少主，怎能和街上那些、那些……人一般……”皇甫卓已将手中玉石放回桌上，和其余籽料一同收回匣中，“还有，那个称呼给我改了！”
“哎~~~~~~卓卓不是很好听的，我俩年岁相仿，互称名字也是正常的。不然皇甫少主夏侯少主什么的不是显得很生分？难道卓卓你不当我是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除了什么卓卓，別的随你。”朋友之间互称名字实属正常，但自己和夏侯瑾轩才刚刚相识，他都不知道他们居然就是朋友了……只是这叠字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好吧好吧，那么，阿卓？”夏侯瑾轩看皇甫卓如此坚定地不喜欢这个称呼，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在这次没有反对声，“哎，阿卓你如此认真，一定很难交到什么朋友。你应该多笑笑，不要老是板着张脸嘛！你才七岁，又不是七十岁……还有承哥也是，如此沉默寡言……想说什么就说嘛！”
闻言，姜承更沉默了。
夏侯少主说的不错，虽然全庄上下都算是师兄弟关系，但比起大师兄、少主他们，自己这个四师兄好象确实没什么存在感。而且近年来，师父将不少事务都交由少主处理，比之前只需练武的日子忙碌不少……啊，不对，自己身为一介弟子，怎可和少主论朋友之交！
“夏侯瑾轩！用不着你来说教。”
“话说回来，我们毕竟还小，不趁着现在无忧无虑的日子好好玩玩，以后可没什么时间了。”
“……你身为夏侯家少主，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是是是，皇甫大人的教诲，小人一定牢记于心。”
皇甫卓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人。油嘴滑舌，一点也不像个世家少主，倒像是街头的那些小孩儿
从小父亲就教导他，身为皇甫世家的人，行要正，坐要直，一举一动都要有大家风范，要认真对待每一件事务……一定要做到最好，不能让任何人看不起。
而早逝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目标，父亲的骄傲。
记忆中的哥哥一直很优秀。
不仅剑术学的很快，文采也出众，对于玉石也很有研究……是父亲心中完美的继承人。
哥哥去世之时，自己正在病中。
谁料想醒来之后，满目的苍白……混蛋哥哥，明明答应过等他病好后就教自己剑术的……明明都答应了，身为皇甫家的少主，怎么可以这样食言呢？
父亲和母亲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家中来访的武林中人不绝，说着千篇一律的话——请节哀。
节哀、节哀……哪有这么容易！
之后很长一段日子，开封的皇甫世家一直很宁静。
父亲经常呆在哥哥的房间里，从早到晚，一直坐着，仿佛哥哥还在一般。门下弟子也常常提不起劲来练习，开封府的百姓虽还是常常送来自家的蔬果却也受了影响，一进门便抹泪……
皇甫卓的身子依旧时好时坏。
他还记得母亲经常坐在自己床前，握着他的手，暗自垂泪。
恍惚中，他看到母亲鬓角悄悄染上的白发，那时候他常常想如果能稍微健康一点，父母也能好受一点吧！
他想起哥哥每次学到新的剑招后，父亲嘴角那不宜察觉的微笑。
他想起哥哥第一次雕成的那块玉，手法稚嫩，明明是一朵花，还偏偏说是老虎……
他想起哥哥偷偷带自己去城外的藏幽窟、丹枫谷玩耍，半路却被父亲派来的弟子拦住……
这期间，欧阳、夏侯、上官三家家主经常来访，偶尔风中会传来他们的说话声，无非也是那些说辞。不过父亲倒是恢复如常……不，应该说比之前更严厉了。
即使他的身子并没有什么起色，看了许多大夫也都是同样的无能为力，但父亲对他的要求还是从皇甫家的二少爷提高到了皇甫家少主的程度。
每日在耳边都说着身为少主，自该如何如何？身为皇甫家少主，又该如何如何？
可是眼前的这位夏侯家的少主，却是另一番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