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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诀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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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的时候,全身跟散架了一样。家里很整洁什么都看不出来,和我走之前一模一样,但就是这短短的几天,世界都改变了。我永远离开了奕成;把杜世鹏气走,非和平分手;而且我即将成为任少卿的情妇。我应该算不上小三,他还没有当事的第二者呢。但他为什么会借钱给我,只是要我吗?不可能,他要什么女人没有,我又没倾国倾城。他爱上我了吗?我被自己胆大的设想给吓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灰姑娘碰上白马王子的现实版?没有理由啊,首先我无缘无故打了他一巴掌,而且我知道他的秘密,这和爱情连一丝边也扯不上。我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惊天动地泣鬼神的恋爱,也没体验过爱上一个人的条件是什么,但我知道爱总要有基础吧,像我和奕成十多年的相处。那任少卿是怎么回事,我想破脑袋也没明白个所以然来。索性放下,干嘛要让自己这么明白,我糊糊涂涂的当他的相好,岂不比明白来的轻松。只是,我和奕成注定萧朗从此是路人。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我们两厢相忘。
周一的早晨,我装作貌似表面平静的上班,平和的和办公室里的人打招呼,为自己冲了一杯茶后就埋首工作,一切看似毫无异常。但只有我心里有鬼,我知道从今天起自己不在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沦为人人不耻,论坛上被骂的情妇。我试图将自己埋没在工作中忘掉现实,但很快吴宇走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我不敢抬头看他,我怕看见他鄙夷的表情,他以前就觉得我居心不良,现在更加有了足够的证据来讨厌我。他什么话也没说,放下信封就离开了。我探出头左右瞅了瞅,人们都在自己的格子间里做事,没有人注意。我这才慢慢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外,什么都没有。其实也什么都不用有,我们之间的协议从现在开始成立。我默默地盯着支票出神,为了这一张薄薄的纸我要付出什么,失去什么,都很明了了。
下班前我没有再接到任少卿的任何“指示”,我知道他这是给我与奕成一个“诀别”的机会。我打电话联系了奕成,没有说钱的事情,只约他出来。奕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我到约会地点的时候,奕成还没有来。坐在窗前独自品着茶,思考该如何告诉他。
“对不起,我迟到了。”一壶茶去了半壶后,奕成终于来了。
“我也没有到很久。”几天不见他不再是我记忆中的耿奕成,黑黑的眼圈,浓重的眼袋,熟悉的笑容不在,嘴角微抿。但我微笑,我要他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为他斟了一杯茶,我们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茶社幽静的气氛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古琴声,催人断肠。原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再是我在你对面而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们相爱却无法厮守。
“叫我来有事吗?”一杯茶后,他轻声问。
“我只是想你了。”
“小蘩,我···那天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吧。”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我没有震惊,这是迟早的,相互吊着只会受伤。我感谢他的坦诚,心不会再痛得更厉害。“奕成,我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你不了解,我可能没几天了。这几天我过的什么日子我自己最清楚,我现在只求解脱。小蘩,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你可以恨我,但不要忘了我。”他没有看我,颓废的样子简直刺痛我的双眼。
“奕成,你在瞎说什么,”他的话让我起了不详的预感,“什么事情都会有转机,不要放弃。”
“哼,我也不想放弃,可他们不放过我。”他红红的眼睛盯着茶杯,满眼的绝望。
“有办法的,奕成。”他不说话,我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借给你一百万。”
他还是一动不动,难道是以为我在安慰他吗?
“奕成,你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借给你一百万。”
他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看着我,“小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可以帮你。”
“帮我?一百万,怎么帮?”他冷笑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百万,只要你好好的。”
“什么?你哪里来这么多钱?”见我态度坚定,他震惊疑惑的问我。
“从哪里来不要紧,钱是合法的,你尽管放心。你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
“不可能,那是一百万呐。”
我从包里拿出支票递给他,他拿着支票看了半天才又抬起头来,
“我不能要你的钱。”
“为什么不能?”我大惊,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我不知道你本打算用这些钱做什么,但一定对你很重要。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要你帮忙,我抬不起这个头。”
“奕成,你我之间也要讲这些话吗?如果你内心有愧,就振作起来努力工作来还钱。”
奕成低着头,很久才出声,“我在多长时间内还?”
“随便,我不着急用钱。”是啊,我人都做了抵押,还愁任少卿逼债吗?
“不行,我一定在三年之内还清。”他坚定的说
我没有力气计算时间,我们之间的谢幕戏就快唱完了,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呢。默默点头,奕成即使你以后知道原委也不会恨我吧,我不求我们会在一起,只要你一切都好,如今我很满足。
我们沉默的喝着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窗外依旧是黑夜里奔波的人,明晃晃的街灯晃花我的眼。奕成突然抬起头,
“小蘩,那你以后还会爱我吗?”
我语塞,我怎么回答他。我爱他,却无法拥有他,我怕自己的爱成为他的负担。我给不出承诺,这样无望的诺言让我们都窒息。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沉默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沉默一个无法说出的痛苦。
手机响了,是任少卿的短信:“在哪里,我去接你。”他是觉得时间到了吗?好吧,再多的纠缠与不舍结局却只有一个。我站起身,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奕成仍是坐着发呆,我向门口走去。
“小蘩,请你一定等我。”他在后面猛地叫道。
我脚步一滞,忍了很久的眼泪终究泛上眼眶,没有回头推开门走进暗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