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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劫持?死而复生的人 ...

  •   因为萧然淡漠地说出那句“就让我天诛地灭吧”,萧潼气得当场就给了他一巴掌,而且没有上药。

      新伤加上老伤,萧然的脸三天才完全消肿,却仍然留下明显的淤青。

      这三天里,兄弟俩说的话寥寥无几,明明就在眼前,可萧潼觉得萧然身上裹着一层无形的壳,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算起他昏迷那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黄昏时萧潼回到院里,从窗口看进去,正好看到萧然坐在桌前,身子微微收缩着,瞳孔中却射出寒芒——样子像一只折翼的苍鹰。

      他走进去,萧然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有力气坐了?伤口还疼得厉害么?”没指望萧然回答他,可他还是很有耐心地问。

      “只是皮肉之伤,没什么。”萧然淡淡的。

      萧潼有些欣喜又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小子肯开口了?是想通了,还是有别的事?

      “萧……”要叫萧潼还是十分别扭,于是萧然干脆省略了称呼,“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把罗衣怎样了?”

      果然!萧潼气得牙痒痒,他若不是为了别人,恐怕根本不会开这个尊口。

      “我把她关在别的地方,但不会告诉你在哪里,她可是我手里的一个筹码。”

      “她是你府上的丫头,只不过被我连累了,你大人大量,罚过就算了,何必把她关押起来?”

      萧潼更加惊讶,“大人大量”?萧然竟然可以为了一名侍女讨好他?他记得很清楚,那晚自己拿罗衣要挟,他甚至说了“求”字。

      这罗衣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果然不轻。

      萧潼在心里笑了,可目光却冷冷地盯着萧然:“我府上的丫头?你当我是傻子么?你们俩配合默契,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又一出戏,她可是全心全意在为你打掩护,甚至连女孩子的矜持都不顾了。

      “就算你魅力再大,将我府上的丫环迷得神魂颠倒,她也没胆量为你去下药。何况,你的身份那么重要,你怎么可能随便泄露给一名丫环?

      “我敢断定她是你父亲安插在我府上的眼线,为你传递消息、配合你的行动。她虽然没你重要,可也是知情人。我现在已经大致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是还不知道你父亲是何方神圣。留着罗衣,必要时我会撬开她的嘴。”

      “不!她什么也不知道,我父亲只是利用她,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真实身份。我告诉她我是萧然,是让她心里有个底,在我露出马脚时,她可以为我遮掩过去。就像上次我无意中说出露华的名字,多亏她机灵,才能领会我的意思。”萧然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平静的眼里终于出现波动,“她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对你没什么用处。”

      “哪怕她再微不足道,我也不可能放了她,让她去为你通风报信。何况。”萧潼盯着他的眼睛,“你在我面前真真假假、反反复复,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我明白。”萧然的声音低下去,从回来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对他撒谎,“......只是,请不要折磨她。”

      萧潼冷哼:“我连你都没折磨,还会去折磨她?你当我是什么人?”

      萧然嘴里泛苦,心里更是充满苦涩。他觉得两人之间这种相处模式实在诡异,实在不合常理。若是萧潼关押他、对他刑讯逼供,他还比较能够接受。可现在,他软禁他,为他疗伤,一日三餐好饭好菜地招待他。

      这让他觉得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个——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萧潼是在用这种方式慢慢软化自己,消磨自己的意志么?身体服了虫泥丸,已经毫无内力,体力与七八岁的儿童差不多。若是意志再被削弱,自己还剩什么?

      这个院子,就是他全部的活动空间。

      比囚室好了百倍,可更让他觉得逼仄,尤其是面对萧潼的时候。

      他在考虑怎样逃出去,可是他必须解开身上虫泥丸的毒,还要救出罗衣。第一步他就做不到,因为萧潼明确告诉他,他身上没有解药,解药在贪狼堂。

      六月二十七,是新城隍庙奠基的日子,作为城主,萧潼必须去参加这个奠基仪式,还要祭拜天地神灵。

      萧然发现,院子里站了四名侍卫,而院门口也比原先多出两名侍卫来,里里外外总共八名侍卫,守卫如此森严,便是苍蝇都休想飞出去一只。

      白芷给他送药来的时候,他对她道:“白芷姑娘,可不可以麻烦你到萧飒馆拿几本书来?”既然逃不出去,又不想坐等发霉,倒不如找点事情做。

      白芷噗嗤笑了:“小少爷,是不是呆着难受?你要是需要,奴婢可以把你的琴和箫也拿来,让你解闷。”

      一句话唤起萧然对以前的回忆,那时候的萧然是一名风-流儒雅的贵公子。虚假的生活,像镜花水月,很美,却是空的。

      “我不是什么小少爷,请不要这样叫我,我是囚犯,只是没戴桎梏而已。”

      白芷愣了愣,有些伤感地望着他:“小少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知道,城主是真心对你好的。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妨一笑泯恩仇?”

      萧然撇过头去:“人活于世,有很多事不由自主,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的。”

      白芷无语,折身出去,到萧飒馆取了几本书来,交给萧然:“你就把这软禁的生活当成休息吧。心里的累、身体的累,慢慢调养。”

      萧然点头,又道:“你去萧飒馆,见到许婆婆和冲儿了么?他们怎么样?”

      白芷道:“管娃在练功,见我去,祖孙俩还有露华都拉着我不放,问长问短,问你怎样了。我好言安慰他们,说你在养伤,城主对你很好,但不希望别人去打扰你。”

      “谢谢你。”心里翻涌起无穷的酸涩,可他面上依然那么平静。

      萧然自己都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静下心来看书。他真的看进去了,全然忘了周围的一切。

      就在他沉浸在书里的时候,门外响起侍卫恭敬的声音:“城主!”

      萧然抬头,从窗子里看到萧潼带着两名侍卫进来,步下生风,连拂起的衣摆都透出一股威严与果决。

      四目相对,他从萧潼眼里看到一道电光。

      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萧潼踏入房间,犀利的目光落在萧然脸上。

      萧然胸口一滞,脱口道:“你,你不是……”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颈部一麻,人就倒了下去。

      “把他带走!”

      那两名侍卫驾起萧然,将他带了出去。正巧白芷进来,惊问道:“城主,你这是……?”

      “多事!”萧潼只斥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白芷呆怔在那儿。

      阿松驾的马车停在大门口,侍卫把萧然塞进车里,萧潼跟进去。侍卫骑马,阿松驾车,萧潼在车内下令:“出东门,听我的指令走!”

      阿松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一眼,却碰到萧潼眼里刀锋一样的寒光,他吓得一缩脖子,赶紧驾车。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意横踏进院子。白芷连忙迎上去,想起萧潼刚才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有一种什么怪异的感觉。

      “苏总管,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小少爷。”

      白芷一怔:“小少爷被城主带走了,你不知道么?”

      苏意横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刚才城主带了两名侍卫回来,把小少爷点晕带走了。奴婢想问他把小少爷带到哪儿去,他却什么也没说,只喝斥了我一句‘多事’就走了!”。说这些话的时候,白芷的心已经开始往下沉,她终于感到什么事情不对了。

      “城主与我一直在参加城隍庙的奠基仪式,刚刚才回来。他进书房处理公务去了,我过来看看小少爷……”

      苏意横的脸色已经变了,平易近人的苏大总管,第一次拔高声音向白芷吼:“那个人肯定是假的!你服侍城主这么长时间,难道没看出破绽么?”

      白芷吓得一抖,她不敢去看苏意横的眼睛,低下头,嗫嚅道:“刚才那个假城主气势夺人,奴婢哪敢正眼瞧他?而且……而且……他的样子实在像城主……”

      苏意横悚然一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就走。

      片刻后,书房里传出萧潼近乎咆哮的声音:“贪狼堂守卫全部出动,向方圆百里追踪,务必追上小少爷!”

      那声音像一只负伤的野兽。

      苏意横忐忑地看着他扭曲的脸,低声道:“属下怀疑,这个人是老城主,只有他对城主最了解,而且,他的体形、气场、走路的姿势……都和城主很相像。你们父子如出一辙。”

      萧潼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灰暗。苏意横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病,他的想法与他完全一样。

      不会是萧沉踪那边的人,如果是,萧然会乖乖跟他们走,而不会被点了睡穴带走。

      能够在光天化日下假扮他,而不被府中那些侍卫、下人认出,除了他父亲,恐怕没有第二人选。

      他甚至带走了阿松,命他驾车,堂而皇之地离去。

      他忽然很害怕,害怕得浑身发抖。他想起楚江流说的那句话:“老城主在世时,曾对属下说过一句话:‘若有人要危及烟波城,我便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不管这个人是谁。’属下相信,哪怕是亲生儿子,他也绝不放过!”

      萧然醒来的那个晚上,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他似乎……早料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萧然一直在做梦,梦里,他的身子颠簸不定,浑身都像要散架似的疼。他异常疲惫,疲惫得睁不开眼睛。浓重的黑暗包围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被耀眼的阳光刺得睁不开,不得不眯了一会儿才渐渐适应。

      窗子敞开着,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他身上,似乎已经照了很久。因为他觉得身子发热,背上汗津津的,脸上也有汗水流下来。

      他刚动了动身子,就听到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

      他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刑架上,那刑架就在窗子边上。

      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竟有这样的刑室,未免太阳光了,少了很多阴森与狰狞,不够威力。

      嘴角微微翘起,淡淡的嘲讽。

      可就在他这个表情露出来的时候,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萧然的头被打偏过去,眼前金星直冒。等他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回过头时,他像触电般震住了。

      即使已经过了三年,这个人的样子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他是他的养父、他父亲不共戴天的仇人——萧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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