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摄氏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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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喝完两杯柠檬水,听台上的歌者唱完四首歌,乔羽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在这个酒里冒出一个念头:手机今天一整天都没开。
尽管觉得没人会联系,她还是从包里取出手机摁下了开机键。
倒是开机后立刻跳出的未接来电的姓名和次数都让乔羽吓了一跳:竟有5个未接来电,并且来电的人都是周从森。
他这是要破产了还怎么滴居然闲成这样奇怪归奇怪,5个电话,面子还是要给的,电话还是要回的。
“喂？”声音一如继往的沉稳,正是周从森,这让乔羽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
“我手机之前关机,没接上你的电话,有事吗？”她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
“我让人给你在滨河路的锦江定了房间,你别到处找地方住了,这种旺季也不好找,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哦,还有事吗？”对方的好言好语让乔羽的囗气也硬不起来。
“一个人在外面,小心点儿。”
说真的,无论是最后一句话还是前面的交待,周从森这次都表现出了难得的奈心与关心,但乔羽却就是没那么感动,甚至一阵烦躁:他说那么多,做那种安排,其实就想表达一个意思:你的行踪我了如指掌。
放下手机,乔羽也无心看表演了,却也不想出去,就那样坐着。脑子没那么容易空白,和周从森的一幕幕过往都在此刻涌上心头,令人心烦,一年还是两年前两人的关系开始恶化成这样:谁也不想理对方,见了面也只想翻白眼。除却那些由于生活琐事造成的原困,乔羽偶尔也会思考一下是否是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怪癖这些种族因素。未果,索性脚踩西瓜皮,滑到哪儿是哪儿,终到了现在这幅德性。
“这位小姐,可否请你喝一杯？”
乔羽正陷入沉思,一句低沉的男声却在桌子对面响起,她正要摇头,对方却又放低声音说了一句:
“帮个忙吧!小姐,我和朋友玩个游戏,他们非要我过来请你喝一杯。你要不愿喝,只要帮忙接受就行…”
“真心话,大冒险？”乔羽很奇怪有着这么成熟的声音的人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全然忘记自己以前对此乐此不疲,边答非所问边抬起了头。
大概三十岁上下的一个男人,看上去很儒雅,挺直的鼻梁上架着幅眼镜显得书卷气十足。卧蚕眉下的一双眼睛眼皮很双,显得眼睛很深邃。对方似乎认识自己,镜片后微微眯起的双眼及上扬的嘴角显得很自如,但又没让人感觉不自在。乔羽困惑之下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端上了一杯澄黄色的酒。乔羽珉了一小口,就听到左边背后传来一阵起哄声,估什是面前这个人的朋友,他又冲她笑了一下:“谢谢你,小姐。这下我不会那么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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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周众森给定了酒店,但乔羽还是憋着一口气想自己找住处,在附近几条街上转悠了几圈,尽是客满,最后索性放弃,直奔锦江,反正不往白不住,何况是这种旺季。她承认自己懒。
或许是心境不同,乔羽以前对这座小镇一直以来都是向往的,现在却并没有多激动。每天竟然只是呆在宾馆房间里上上网,看看小说,听听音乐。最后两天才出去溜达了一圈,天公还不作美,下起了纷纷小雨。
乔羽想起了很久以前对别人描述过的旅行:在宁静古朴的铺着青石板的小镇或是色泽青雅的水乡里溜哒。现在想想,那不过是那个旅游广告当时在自己脑中的升华,并不会真的实现。倒是后来和周从森结婚后去过一次旅行,至今乔羽都把那次的美好回忆认为是新鲜感作怪,周从森带着她逛的地方她至今还记得,狭窄古朴而江南气息浓郁的小巷,仿佛深不见底,没完没了的砖石房子的后面却别有一番天地,古木林立,以及清可见底的湖泊,耳畔还有鸟声阵阵,乔羽芬还记得当天晚上,她愣是舍不得睡,跑到木房子外,果然见到小时候才见到的满天繁星,草地里的萤火虫。那天两人很幼稚地捉起了萤火虫,装在一个玻璃瓶里,到回去的时候,才放生。
现在想起来,乔羽都还有一丝恍惚:实在不敢相信两人之间还存在过那么美好的时光。
她摇了摇头,不愿再去回忆那些过往。世上的不甘多在于你本拥有的现在己经不属于你了。好在电话响得及时,顺利地把她扯出了回忆。
来电是乔羽大学时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于晓芬。这让乔羽猛然想起于晓芬的家好像就在现在自己所在的这个小镇,她结婚后,也还是待在这个小镇，自己前天好像还给她打过电话，只是被周从森一搅和给忘了。
“喂？”
“是乔羽吗？”对方的声音一如当年的明快。
“嗯,晓芬,怎么了？”
“怎么了你都跑我家来了,怎么不来见我还好意思问我!”
接下来的通话中基本上都是晓芬在说,乔羽偶尔答几句。最后的结果是乔羽回宾馆收拾行李整装去了于晓芬家。
于晓芬家是一座古朴的小院,通往院子的小径是青石板,乔羽的鞋走在上面有轻脆的足音,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偷穿她妈妈的高跟鞋的情形,也是受这种声音所惑。
于晓芬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这个镇上,进了当地的医院。三年前才认识现在的老公,今年刚生孩子。
乔羽捧着粉团儿的孩子舍不得撒手。
“小羽…”乔坍却还忙首逗孩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小肉团。
“小羽。”于晓芬担忧地看着她,又叫了一声。
“放心,我已经没事了,是你儿子太可爱,我才忍不住多逗会儿,怎么怕我把你儿子拐跑哇！”乔羽一遍遍地把食指从小宝宝的手里抽出来又塞进去,小家伙被逗得使劲儿流哈喇子,乔羽也玩得不亦乐乎。
晓芬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那个孩子,要是生下来,大概都会甜着嘴叫阿姨了。不过人各有命,晓芬想起那段日子,她去看乔羽时着实被吓了一跳。晓芬在那里陪了她一周,却从来没见到她笑过,表面上不动声色,夜里却整夜的睡不着,要是睡着了做恶梦还会吵醒晓芬,第二天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纵使这样,晓芬记得当时乔羽还自嘲说这下可好,连眼影都省了。
而她的丈夫,周从森,晓芬只在婚礼及婚前的一次聚会上见到过。外形及气质都极佳的一个人,初次见面时,晓芬忘了带眼镜,模模糊糊只看了个大概,等他出去接电话时,晓芬拉着乔羽咬了半天耳朵:此生与外语誓不两立的大英痴怎么就找了个老外!后来装备齐全才发现,原来人家有一双眼角微上挑的标准丹凤眼,只是除了眼睛,其它部位的线条过于硬朗,才让近视近八百度的晓芬弄出了笑话。
晓芬现在想起来,自己似乎在陪伴乔羽的那段时间,都没怎么见到他。但对于夫妻间的事,不是外人可以插足的,晓芬也只当没发现,照常和乔羽说着以前大学的趣事,靠回忆来驱赶现实。
只是不经意间总会提到,却听到好友略带嘲讽与自怜道:“哪能见,他现在见到我估什巴不得吃了我。”
但谁家没个泛火药味的时候,吵一吵也就过了。而且后来乔羽的家庭生活一直没听到起什么大的风浪,据说公婆对她也不错。晓芬想,那些个不痛快,总会随着时光渐渐流逝。
“那么喜欢孩子,那你自己生一个啊 。”晓芬边理着芹菜,边笑着说。
乔羽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把宝宝放回婴儿车,眼中一暗,随即走过来,从菜篮子里抓起一把菜理了起来。抬头望向于晓芬,对方一脸不解。乔羽笑了一下,道 :
“晓芬,我已经向他提出了离婚。”
见于晓芬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嘴巴张了一下又闭上,乔羽被她这滑稽的样子逗得\"噗哧\"笑出了声。她敛了敛神解释: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直很好,我这样做有点无礼取闹有时候,我都会问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按我妈的说法,男人在外面无论怎么玩,只要心里还想着家,那就是个好男人。呵,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她那女婿。可是晓芬,在我心里,婚姻,家庭不应该是那样的,不应该像两个陌生人。你还记得大学时,‘白求恩’让我们做得那个温水煮蛙的实验吗我现在觉得我就像那只青蛙,再不出来,等到水温到一百度,我就真出不来了,现在对我来说就好像一百零一度的高温了。我们很少吵架,可就是那种气氛让人窒息,我现在觉得,我最初做的那个决定真的是愚蠢透顶。晓芬,我得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01摄氏度
